随着對方的講解,韓言漸漸地了解了這裡面的原委。
原來自從焦和任青州刺史之後,雖然說有信做出一番功績,但是奈何其人空有資曆,卻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本事,平日裡的瑣碎事情還算是好說,但是遇到了大事卻是一點的辦法都沒有。不說青州之内黃巾賊的事情解決不了,就算是平日裡牽扯大一些的腌臜的事情都能讓他焦頭爛額的。
于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很多事情都是能和稀泥就湊活事了,一來二去,這官邸之中的人也就跟着這位刺史大人‘學壞’了。
幸虧這青州之内都是沒有什麼豪門大族,一大幫半是落魄的皇室宗親還有更多的是平頭百姓的青州,倒是也出不了什麼太大的事情,這麼些年下來,人們之間要是有什麼事情基本上都是靠着相互之間的商量來‘私了’,少有的盜竊、搶劫類的案件主家也就認了倒黴了。
這樣一來,青州卻是算得上是太平了。
聽完對方的一番講解,韓言基本上明白了裡面的曲折,微微一笑,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羊秘,開口笑道:“怎麼樣,羊兄,你現在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了吧?”
“韓兄,您這到底在說的什麼啊?我這真是有些糊塗了。”
苦笑一聲,羊秘是真的不知道韓言在打什麼啞謎了。
“唉!羊兄,你這是迷住了啊!”微微搖頭,韓言的心髒多少是有些失望的,“這臨淄城内太平了數年了,他想要得罪人,他去得罪誰呢?要我說,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勾當,咱們啊,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回想起那位決曹所說的話來,韓言先前要是還信個八九分的話,那現在就是一分都不相信了。說什麼‘因為工作而得罪人’,‘太平’成這樣,一個決曹還有個屁的事情做?又上趕着去哪裡得罪人?
這個決曹有問題,已經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了。
“對啊!兄長,那個決……絕對不是好人,咱們可不能上了他們的當!要我說,咱們現在就回去找他吧?”
羊衜躍躍欲試,真的有了動手的心思,連帶着都鼓動起羊秘來了。
“韓兄,你看這……”
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羊秘的臉上也有些不好看了,不過相比于羊衜的沖動,他還是留存着一絲理智的。
“不着急!這件事,咱們還需要好好看看!”
畢竟不是自己的地頭,韓言還沒有魯莽到憑借五個人就上門去找人家的茬,因此對于羊衜的提議,也不過是微微一笑,權當是小孩子的吵鬧了。
對于這個決曹,韓言倒不是真的很在乎。就算是對方有什麼陰謀詭計,但是韓言的到來本身就是一個意外,對方又怎麼可能針對他做出什麼布置呢?況且來說,任何的手段都是需要一定的武力來支持的,不然的話所謂的陰謀陽謀都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而目前的臨淄城,讓韓言放在心上的武力不是沒有,但是這份值得關注的武力卻也沒有在那位決曹的手上,因此韓言是絲毫都不擔心的。
現在韓言需要做的,隻是摸清楚情況,因此那個決曹有什麼目的,其實都不關韓言什麼事情的。
喝罷了茶水,韓言與剛才跟他聊天的那人拱了拱手,随即離開了茶寮,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起來。走着走着,韓言眼角突然瞥見了一個小攤,随即嘴角上揚,笑了起來。
“我說,這位小兄弟,你這兔子怎麼賣的?”
站在小攤的面前,韓言拿手指着攤位上鮮皿還未流幹的野兔,随口問起了價錢。
攤位上一共蹲着三個少年模樣的人,正低着頭不知道說着什麼。
聽見韓言的問話,當中的這個少年頭都不擡,随口回答道:“哦,這兔子五……”
“五什麼五!”當中的這個少年的話還沒有說完,蹲在他旁邊的那個稍顯精壯的少年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這兔子少了一百個錢您就别問了。”
“我去,一百個錢?你怎麼不去搶啊?”
聽完這個少年的話,韓言覺得自己嘴角都在抽搐了。
一百個錢買一隻野兔?開什麼玩笑!市面上一百個錢至少能買兩鬥好酒,數斤的肉食。就算是平常一個人吃飯,一百個錢都差不多夠兩天的消耗的。可是這人一隻兔子就敢賣一百,這簡直就是在搶錢啊!
“哎!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買賣買賣,有買有賣,這是兩廂情願的事情,您要是不買就别擋着我這攤子。”
少年依舊沒有擡頭,不過言語之中卻是多了一絲不屑。
聽到這裡,韓言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跨過了攤子,伸手拽在了少年的衣襟上,“我說曹休,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還有做奸商的潛質呢?嗯?你再給我說一遍,這兔子一百個錢?!”
“這兔子就是一百……錢……哎?哎?!哎!叔父,怎麼是您啊?!這……這不是誤會了嘛!”
少年正要擡起頭來與韓言争辯,卻是發現了面前的人是韓言,當時就蔫兒了。
“好小子!不好好在家裡幹活跑到這裡還做這種事情,你還真是給家裡長臉!走!跟我回去!”
韓言的聲音不減,提溜着曹休的衣襟就往外走。
此時韓言說出這番話來,卻是說給路人聽的。誰知道這臨淄城内有人有什麼人的眼線,至少事情做得麻利一點,還是比較讓人安心的。
這擺攤的三個,自然就是曹休、黃叙還有項翼了。項翼在兩人的中間,也是最先開口的,而曹休卻是後來與韓言争辯的。此時見到了韓言,三人自然是沒有别的話好說,乖乖地跟上了韓言。
樂進眼明心亮,知道這三個少年的身份應該都不簡單,搶先一步替項翼等人收拾好了攤位,拎着兩隻兔子跟在了幾人的身後。
韓言在前面走着,不是地還數落曹休兩句,看那樣子,倒真像是曹休的親叔叔一般。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