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父親走出了殘破的居所,從外邊看了之後韓言才發現,原來自己的父親真的沒有撒謊,從這屋外叢生的雜草就能看出來,這裡早就是廢棄已久的了,隻不過自己和父親的到來才讓這個地方再一次有了生氣。
跟在父親的身後向着所謂洛陽的方向前進這,沿途之中,韓言卻是覺得十分的震驚,不為别的,就位那路邊累累的白骨,還有那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村莊之中隐約閃爍着的消瘦的身影。
韓言不敢想象,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就算是自己和父親再那麼荒蕪的地方住了一段時間,父親還能夠靠捕獵來維持生計,為什麼這裡卻是這麼一番場景?
“爹!”
跟在父親的身後看着這沿路的慘狀,韓言的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有對于那些受苦受難人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有對這個世界如此殘酷的無奈,最後,韓言開口了。
“嗯?怎麼了?”
當先走在前面的韓文聽見韓言的叫聲,于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輕聲問道。
“這……為什麼會這樣?”
韓言用手指着路邊那一具已經腐爛的差不多的白骨,沉聲問道。
“唉!亂世之中,人命不如一草芥,這又有什麼稀奇的?”
順着韓言的手指方向看去,韓文也是一愣,畢竟雖然見多了骸骨,但是卻從來沒有跟孩子說過這些事情,此時,韓文心中想得更多地是如何跟韓言解釋。
“是因為那個‘大賢良師嗎’?”
見韓文沒有說話,韓言突然想到了昨日之間說的作亂之人,于是出聲追問道。
“這個……跟那黃巾軍的所作所為不無關系,但是也不是說就是因為黃巾軍才會這樣!”
韓文思前想後,感覺還是應該跟韓言說一說這些事情,畢竟韓言已經不再是那個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他也該接觸了。
“言兒,今年你也是一十有七了,有些事情也該跟你說說了!走吧,我們在路上一邊走一邊說。”
說着,韓文轉過身去,當先向着前方走去。
“爹,為什麼不能說就是因為這個黃巾軍才會變成這樣的?你剛才不是說這些都跟黃巾軍的所作所為不無關系嗎?”
不管是‘大賢良師’還是‘黃巾軍’,總之它們指代的都是同一夥人,因此韓言也是沒有跟自己的父親矯情這個,而是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說不無關系,是因為這一切都是由于黃巾軍才會爆發出來,說不是黃巾軍的原因則是因為這些情況的産生包括說黃巾軍的産生都與另外的事情有關。”
韓文一邊往前邊走着,一邊在向着該怎麼解釋這件事情,也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讓人聽不明白裡面有什麼聯系。
“可是……孩兒不明白……”
韓言是真的糊塗了,事情的緣由是黃巾軍,但是包括黃巾軍在内卻是别的事情引發的,這不得不讓人震驚萬分了。
“嗯……從哪裡說呢?”韓文此時苦惱的卻不是該跟韓言說些什麼,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這裡面涉及到的事情還是有些複雜的,最後,韓文也是在心裡打定主意不再去理會那麼多,說到哪裡算哪裡了。
想到這裡,韓文開口了,“這一切的原因,首先要從朝廷先講起。”
“朝廷?這個朝廷有關嗎?”
聽韓文提到朝廷,韓言是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隻能是等着韓文解說。
“這一切的緣由其實都應該歸咎于現在的一任皇帝,當今的天子!”
既然打定了主意解說,自然是從上邊往下邊将,這回韓文也是不例外。
“還望父親指點!”
韓言現在的神色就像是一個渴望糖果的小孩,在等待着韓文的解釋。
“現在的天子,驕奢淫逸,很是喜歡奢華,而現在朝廷之中有沒有多少錢财,因此這位陛下就想到了賣官的主意。”說到這裡,韓文不由得搖了搖頭,也不知是為了當今天子的荒唐還是為了什麼,好半天之後才接着說道,“這位天子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賣官鬻爵做到如此地步,想要當官就一定要給錢,不然……呵呵!”
“可是,賣官跟這一切有什麼必然的聯系嗎?就算是當官一定要給錢,那也不是說當官的全是惡人啊!”
感覺韓文說的并沒有說到點子上,韓言這才有此一問。
“你說的不錯!确實,這位天子陛下在這方面還是比較克制,雖然職位比較低的官位是随便賣出去的,但是隻要是重要一點的位置都是先看人再收錢,诏書和收錢的人都是一同派出的。說這當今的天子英明吧,他确實是知道江山長久需要賢臣,你說他昏庸吧,又是毫無疑問的豪奢成性,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韓文說着,自己就把自己給先逗樂了,這麼有意思的皇帝,恐怕古往今來也就這一個了。
“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啊!又怎麼會造成這樣的局面呢?”
韓言覺得,韓文這話是越說越遠了,本來自己問的是這眼下黎民百姓的慘狀是如何造成的,結果現在韓文講起了朝廷的轶事,真是有夠偏的。
“唉!就是因為這樣,好多本來是清官能吏的人,為了湊上這一筆價格不菲的‘升遷費’,很多人都是借錢上任,而這一筆錢,可算得上是當官二十餘年的俸祿了,為了還債,很多人不得不開始了欺壓百姓,百姓被欺壓得無路可走,要麼就慘死路邊,要麼就入了黃巾軍。唉!真是造孽啊!”
韓文說着話,停下了腳步,也不知是在感歎這種世事的輪回,還是在想些别的什麼。
“為了錢,天子壓榨群臣,群臣剝削百姓,百姓造反而亡……這,就是現狀麼……”
韓文的一席話,讓還沒看清這個時代的韓言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那邊有個村子。不管怎麼說,現在天已經暗了,我們去那裡借宿一宿吧!”
韓文擡頭看看天色,已經是将近傍晚了,就算再怎麼趕路,也不至于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還趕夜路,所以,韓言看向了遠處的村莊,打算在這裡借宿一宿了。
“嗯!”
韓言此時的一直在思考着剛才韓文所說的事情,因此腦子裡是十分的紛亂,韓文說什麼此時韓言也不會反駁。
于是,二人就向着村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