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很是艱難的決定并沒有讓秀兒開心起來,而是依舊有些悶悶不樂的,不過對比之前的時候算是好了很多。看着額頭隐約有冷汗流下的韓言,刁秀兒撇了撇嘴,肚賭氣似地說道:“哦!那沒什麼事秀兒就下去了啊!”
“好好好!”聽見刁秀兒要走,韓言連聲說了三個‘好’字,不過話音剛落韓言就發現刁秀兒的臉色有些不善,因此連忙改口,“妹妹慢走!慢走!”
等到送走了刁秀兒,韓言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累散架了。陪着張機等人是身體累,但是陪着蔡琰、蔡瑤和刁秀兒這三個女孩子卻是心累!心憔悴!回想起曹操今天的慘狀,再聯想一下韓說、韓忠等人跟自己說起蔡琰的時候的笑容,韓言直感覺一陣冷意從背後升騰而起,直達後腦。
“女人……還真是可怕啊!”
嘴中念叨着,韓言就累倒在了床上,深深地睡了過去。
說着遲,其實快。一個月的時間真的是轉瞬即過,韓言感覺自己仿佛還停留在月初的迷茫當中,但是此時已經是到了月底,到了蔡府開詩文會的時間了。
這一個月裡,韓言通過曹操才算是弄明白了這詩文會的目的。當然找韓說問的話可能會更便捷一點,不過韓言總感覺對着韓說有些不自在,因此就找上了曹操。當然曹操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情不願的,不過在韓言的百般詢問之下,曹操還是跟韓言吐露了實情。
按照曹操的說法,這詩文會說起來,蔡邕應該是找同輩的人來開的。不過蔡邕此次辦此盛會很重要的一個目的是要告訴洛陽的所有人——他蔡邕回來了!因此,蔡邕舉辦這一場詩文會就要找一些在洛陽之中比較活躍的人,也就是各個豪門大戶的公子哥們。至于為什麼不找他們的父輩,一來是蔡邕之前脾氣也是比較耿直,得罪了不少人,此時去請人自然是不太方便;而來這些與蔡邕同輩的人此時不是位高權重就是已經含饴弄孫,找他們來開詩文會最多也就能增進感情,對于蔡邕要給自己造勢的目的是一點都沒有幫助。
當然了,前面的那些事情都是曹操對韓言的解釋,隻不過不知怎麼的,韓言總是覺得蔡邕沒有跟自己說實話。當然不是說曹操說謊騙了自己,而是說曹操沒有把事情的原委全都說出來。簡單來說,韓言說自己‘喝完一杯水之後會死’,這句話不算是假話,但是跟真話也是幹連不大,因為這句話非常的片面,沒有絲毫限制這句話其實就跟‘所有人都會死’一樣。隻不過,韓言想不到曹操是隐瞞了哪方面,總之是再也問不出來了。
到了月底這一天,韓言整衣束帶,早早的就起來了。倒不是說韓言多麼重視蔡邕舉辦的這場詩文會,而是韓忠一大早就奉了韓說的命令來叫他起床了。
“啊唔~~~!怎麼這麼早啊?”
韓言打了個哈欠,很是不滿地盯着面前的韓忠,抱怨道。
對于韓言的抱怨,韓忠不以為杵,而是一臉平靜地回視着自家的公子,“公子有抱怨的時間不如趕緊整理下儀容,畢竟老爺已經在前院等候多時了!”
“嗯!我知道了!馬上就走!”
頗為不耐煩的韓言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一般發洩着心中的不滿。
倒不是說韓言翅膀硬了,已經敢跟韓說擺架子了,而是因為韓言打進了韓府開始,除了埋葬生父的那天早上,其他的時候都沒有起得這麼早。要知道,現在才剛剛過了平旦啊!太陽都還沒出來韓忠就來叫韓言起床,遇到這種情況就算是沒有起床氣的人也會非常惱火,更不要說韓言有起床氣了!
就這樣,韓言在韓忠的注視之下,迅速地洗漱完畢,着華服錦衣,然後當先向着前院裡面走去。
等到了前院的時候,韓言這才驚奇地發現,不隻是韓說在等自己,就連曹操也已經站在一起。而且曹操穿的比韓言還要花哨了三分!
“這……兄長您這是……”
看見面前的曹操,韓言已經驚住了,因此不顧韓說在面前,當先找上了曹操。
“哈哈!賢弟啊!今天可是家師的詩文會,你不會忘記了吧?”
對于韓言的驚奇,曹操可是無比的自得,說起話來也一掃辭官的陰霾,變得開朗了起來。
“……”韓言已經無力去反駁曹操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他當然知道,就算不記得了這麼早被韓忠叫起來也一定會被提醒,真不明白曹操是在得意個什麼勁。
“咳咳!”這時候,站在曹操身前的韓說有些不滿了,咳嗽了兩聲,開口道:“言兒,今天是你蔡叔父的詩文會,參加的都是各家的青年才俊,你代為父前去,可莫要丢了我韓府的臉面!”
韓說說完,韓言已經是徹底無言以對了。青年才俊?曹操這位兄長都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了好不好!這都算是青年才俊的話那韓說也可以算得上是風華正茂了吧!胡思亂想之下,韓言對于今天的詩文會已經是沒有什麼興趣了。
不管韓言怎麼想,韓說卻是不在意的。跟韓言交代了一句之後,已經轉過身去跟曹操聊了起來,内容無非就是照顧韓言一類的。
囑托完了以後,韓說深深地看了一眼韓言,然後徑直走了,隻留下曹操與韓言留在了前院裡面。
“哈哈!賢弟,我們這就走吧!”
曹操沒有理會韓言滿臉的呆滞,走過來直接摟住了韓言的肩膀,說着話就帶着韓言往韓府外面走。
被曹操這麼拖着也似地帶着走,韓言頓時感覺有些不适,雙膀一用力,趕緊從曹操的胳膊地下脫身出來,“兄長!”
“嗯?怎麼了?”
察覺到韓言的異樣,曹操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我能不能不去?”
雖然知道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傻了,但是韓言一想到所謂的‘詩文會’上面的那些‘青年才俊’,韓言就感覺有些不寒而栗,因此還是硬着頭皮問道。
“賢弟,你莫不是病了吧?”曹操的眼中滿是不解,說着話伸手摸了摸韓言的額頭,然後像是自言自語一樣,道:“也不燙啊!”
“……兄長,我沒事!”
韓言很是無奈,但是也隻能無力地解釋着。
“那你為什麼不想去?”曹操的語氣漸漸的嚴厲了起來,目光如刀,一刀一刀地劃在了韓言的身上,“你可知道,家師和韓老先生為了今天的這場詩文會準備了多久?你又是否知道為了這場詩文會為兄付出了多少?你當這詩文會是為了誰?啊!”
曹操一邊說着,一邊向着韓言逼近了過去,一步又一步,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越來越陰寒,雙眼有如鋼刀一般刺向了韓言。
“不是……這個……詩文會上都是兄長一樣的‘青年才俊’,我這樣還未及冠的小孩子去參加,總感覺是有些不合适。”
感受着曹操身上的氣勢,韓言很是不适應,因此忙不疊地解釋起來,隻不過說道‘青年才俊’這四個字的時候情緒的變化尤其得明顯。
“青年才俊?”重複了一下韓言口中的這四個字,曹操将身上的氣勢一收,細細地想了想,然後試探一般地問道:“賢弟,你該不會以為今天來參加詩文會的都是如為兄一般的人物吧?”
“難道不是嗎?”
苦着一張臉的韓言很是無奈地反問了一句。
“哈哈哈哈!賢弟啊!這你可就錯了!”面對韓言的反問,曹操不由得笑了起來,然後解釋道:“參加詩文會的确實是有為兄一般的人物,隻不過這是因為這些家族裡面的老一輩人已經不适合前來,小一輩的不是還未出生就是如昂兒一把的頑童,因此才會讓我們來的。其餘的人其實跟你也差不多大,擔憂什麼的大可不必。”
“哦?還有誰?”
聽到曹操提起,韓言不由得來了興緻,很是好奇地問了一句。
“唔~~~。那可就多了,比如說河東衛家的衛甯,泰山郡羊家的羊秘、羊衜兩兄弟,颍川荀氏這一代的荀彧等人,還有許昌陳氏的陳群這些。總之,今天前來的可都是各家的才俊,結識一些對你可是大有好處!”
曹操解釋着,話到最後,滿含深意地看了韓言一眼。
心中默默地記下了曹操說的那幾個人名,韓言擡起頭來,接着問道,“那……今天這場詩文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韓言這句話一出口,曹操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然後裝作是沒聽見韓言的問話一般,當先向着外面走去,口中冷冷地說道:“時間也不早了,還是趕緊過去吧!不然家師該等急了!”
就在韓府的隔壁,蔡府的門前,此時已經是車水馬龍。
來往的人路過蔡府的時候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然後趕緊低着頭快速地離開了,不為别的,隻因為大人物實在是太多了。這個侍郎,那個侍中,沒什麼功名的也是宦家子弟。可以說,今天這個時候洛陽城内三公九卿家不說都來了人也是差不多了,真要是出點什麼事,路過的人絕對會遭了池魚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