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樹成蔭的溪流裡,敵人朝北岸密林裡發起了集體沖鋒,所有火力都集中掃射,一束束激光就像電弧一般嗡嗡作響,所過之處,無論多大的樹木都被射斷,轟然倒塌下來,砸在地面,隐藏在地面的戰士們有些吃不消,不得不邊打邊撤。
密林中,光頭大漢就像一頭發狂的公牛朝前沖去,前面有大樹橫阻,高出地面三四米左右,樹幹粗大,需要兩個人合抱,就像一堵圍牆一般擋住了去路。
光頭大漢腳下不停,反擊加速,一個縱躍飛身而起,輕松越過樹幹而去,穩穩的落地後腳下不停,繼續朝前猛沖猛打,奔跑着手上的激光槍都沒有停,忽然身體詭異的扭動,一個飛撲倒地,堪堪避開射來的激光,兇悍至極。
落地後光頭大漢雙手用力一撐,整個人彈飛而起,腳下蹭蹭幾步就到了十米開外,一名戰士從樹林裡閃身出來了,手上拿着一把軍刺,猛虎下山一般撲殺上去,怒吼聲仿若猛虎嘯林。
光頭大漢詭異的扭動身體避開了緻命一擊,掄起拳頭朝戰士砸去,戰士蹲身避開了,這帶着音爆的恐怖一擊狠狠砸中旁邊的大樹,碗口粗的大樹當場折斷,嘩啦啦倒下,就在砸中大樹的同時,光頭大漢擡腿就是一個膝撞過去。
戰士識得厲害,雙手成掌,撐住光頭大漢猛蹬過來的膝蓋,身體借力倒飛出去五六米,狠狠的撞在一棵西瓜大小的樹上,樹幹斷裂,戰士身體借力扭轉,斜跨一步,避開了光頭大漢追殺上來的鞭腿。
“有兩下子,再來。”光頭大漢興奮的喝道。
“殺――”這名戰士并不示弱,怒吼一聲,就要撲殺上去。
“二級基因戰士,你不是對手,退下。”旁邊沖上來一名戰士,正是中隊長。
“有點意思。”光頭大漢殺氣騰騰的看着來人不屑的說道:“一切吧。”
“混蛋,沖出去。”身後忽然想起了一個陰冷的聲音。
光頭大漢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自己隊長的命令,不由打了個激靈,好像很忌憚這個聲音一般,轉身就跑,轉眼間就沒了影子,隊長看着光頭大漢離開的方向臉色凝重無比,但還是端着槍追殺上去。
李銳聽到追擊命令的時候也沖下山坡,等來到溪流對岸時,兄弟們已經全部追殺過去,周圍沒有了人,李銳看到了一具敵人屍體,快步上前,發現對方已經換了裝備,不再是那件黑色寬大雨衣,而是全套迷彩作戰服。
不過,敵人屍體身上那把黑色砍刀不會認錯,正是自己要找的人,李銳收起了砍刀備用,撿起對方武器查看,不像是哨卡駐軍用的款式,不有疑惑起來,難道這些人攜帶了武器,為什麼之前沒有發現?
忽然,李銳敏銳的聽到了一個輕微的聲響,不有一驚,迅速閃身躲避,朝聲音望去,可惜被樹木遮擋,看不清楚,李銳想了想,從側面迂回上去,很快發現是一名戰士受了重傷,正躺在地上。
“你怎樣?”李銳大驚,快步沖了上去,發現這名戰士大腿被整個切斷,鮮皿汩汩外冒,斷了動脈皿管根本不可能止得住,被激光槍打中最多一個皿窟窿,但要是被激光掃中,激光能像電焊一般切斷所有物質。
“我不行了,把我裝備戴上,敵人太強,你自己小心點。”這名戰士聲音虛弱的說道,一邊将手上的武器推給李銳。
“可是我不會用。”李銳心情沉痛的說道。
“你先帶着,指揮部可以遠程解鎖。”這名戰士解釋道,不甘的看了眼天空,眼皮沉重,放佛無盡的黑暗籠罩下來,漸漸閉上了眼睛。
“大哥,你醒醒啊。”李銳大驚,悲切的喊道,聲音嘶啞。
“栓子?”一個聲音從遠程傳來,帶着濃濃的悲憤。
李銳回頭一看,是一名小隊長,小隊長受傷的猛虎一般撲上來,一個收勢不住,整個人跪倒在犧牲的戰士跟前,急切的查看起來,看到了斷掉的腿,看到了渙散的瞳孔,無力的頭去,默默的注視着對方。
英雄無淚,因為已經流幹。
大家早就見慣了生死,今天你送我,明天我送你,為了民族,為了這片土地,所有戰士都無怨無悔,隻是這心裡依然很痛,很痛,多麼年輕的戰士啊,生命才剛剛開始,就像綻放的夏花,還沒來得及享受生活,就永遠的躺在了這片土地上。
李銳第一次見這種場景,心情悲痛,熱淚滾滾,不知所措。
這時,背後樹林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中隊長帶着一些戰士急匆匆過來,大家神情陰冷,身上散發着濃濃的皿腥殺氣,不一會兒就圍攏上來,看着犧牲的戰友,大家自發的圍城一圈,悲痛而肅穆。
中隊長蹲下身來查看一番,确定沒有挽救的餘地後慢慢起身來,悲憤的臉色透着陰冷,放佛化不開的寒冰,目光冷冽的掃了眼衆人,沉聲說道:“所有人聽我命令,向栓子告别。”
大家低頭默哀,誰也不說話,山風徐徐,樹葉嘩嘩,放佛無數英靈在哭泣,李銳也低頭默哀,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感激,更多的是恨,恨敵人的無情,恨這世道的不公,自己隻是個社會底層的卑微牧民,為什麼要遭遇這一切?為什麼要承受這一切,一切到底為什麼?
好一會兒,中隊長悲痛的說道:“禮畢!大家散開四周警戒,隊長留下開會,栓子的仇不能不報,這些畜生一個都别想跑。”說着看向李銳追問道:“我們需要在這裡待一會兒,敵人完全有可能利用這個時間掩蓋痕迹,你能跟上他們嗎?”
“放心吧,我能聞到他們的氣息。”李銳鄭重的說道。
如果是之前,大家聽到這樣的話隻是笑笑,誰也不會當真,但現在卻不同了,大家對李銳身上的古怪充滿了好奇和信任,都如釋重負的點點頭,看向中隊長,中隊長也暗自松了口氣,沉聲說道:“最大的擔憂不是問題就好辦了,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