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公開的進行這場決鬥是婉兒的意思。相比之下,陸仁其實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跟婉兒打這一場,然後哪怕是用上一些很卑鄙的手段也沒關系,隻要能把婉兒給拿下來就行。
但婉兒似乎是看穿了陸仁的這種想法,直接就提出了要決鬥就公開的決鬥,在所有人的面前打這一場。這麼做除了可以堵上陸仁想搞一些卑鄙的手段的可能性之外,在政治層面上也有着很大的影響。
簡單點說,如果婉兒落敗,那沒什麼可說的,安息方面老老實實的投降便是;但如果是陸仁戰敗,卻在打輸了之後還要對安息進攻的話,那麼在政治層面上就變得沒有了信用度,安息方面就可以抓住這個事來大作文章……
這裡可千萬别以為這個信用度是沒有意義的東西!就比如說陸仁現在能取得的對安息的優勢,離不開許許多多的外交手段,像羅馬方面應陸仁之邀而對安息産生的巨大壓力便是其中之一。可這個時候陸仁要是作出了什麼違背信用的事情,諸如羅馬方面這些與陸仁算是同盟關系的勢力集團會怎麼去想?一個沒有信用度的勢力集團,誰敢與你繼續合作?陸仁解決了婉兒的問題之後可還有很多牌要打。
總之陸仁與婉兒的這場決鬥就這麼定了下來,地點則是定在了波斯灣的灣内,霍爾木茲海峽的西側……陸仁攻破了北岸的守備之後,基本上是以阿巴斯港以西一些的地方為分界線,東側自然是在陸仁的手裡,但在西側哈桑克因則仍然死守着幾個要點。再就是安息目前尚且殘存的三十幾艘戰船也停靠在這裡,這可是安息海軍最後的一點老本了。
這到不是陸仁打不下來,而是按照陸仁與卡絲伊莉的秘密約定,以這種方式留給卡絲伊莉的一些本錢,另一方面卻也是借此來麻痹一下婉兒……
這些還是别再去多扯了,反正很快就到了陸仁與婉兒約定的日子。
陸仁這邊,專屬座艦在一圈戰船的護衛之下正在駛向約定的地點,而陸仁此刻正躺在甲闆上望着天空發呆。貂婵、陸蘭、陸風,還有聞訊之後扔下了艦隊趕來陸仁座艦的黃忠、甘甯,以及周瑜和孫尚香都站在一旁,卻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許久過去,還是貂婵站了出來,走到陸仁的近前輕聲道:“義浩,你真的要去和婉兒打這一場嗎?”
陸仁頭枕着雙臂,淡然的笑了笑:“這個話,幾天下來你少說也問了有百八十次了吧?現在到了這個份上,我除了應戰之外又還能如何?”
貂婵道:“你完全可以不理會婉兒,繼續……”
陸仁擺擺手:“從最初開始的時候起,我壓根就不想打這場仗,可到頭來還是打了這麼久,我早就已經累了、倦了、煩了,所以想盡快的結束這場戰争。而我麾下的将士們,也應該讓他們早點回家了。”
貂婵搖搖頭再歎了口氣:“說到底,你不過是放不下婉兒而已。”
陸仁道:“是能如何,不是又能如何?公也好、私也罷,還是讓這場見鬼的戰争,原本不應該發生的戰争,都他嗎的早日結束吧。”
貂婵這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還能說些什麼,隻能不住的搖頭歎息。跟了陸仁這麼多年了,陸仁是個什麼脾氣,貂婵也是再清楚不過。現在站出來說幾句話,也不過就是在盡最後的一點努力而已,本身并不抱有什麼希望。
她尚且如此,其他的人還能再說什麼?到是陸仁在呆了片刻之後,忽然向陸風喚道:“臭小子,滾過來!!”
陸風應聲上前,并且是在陸仁的身邊單膝跪下。陸仁這時也變躺為坐,把早就準備好的印绶取出來遞到了陸風的面前:“本來你老爹我是想把你婉姨娘約到沒人的地方,再玩點什麼手段搞定她的,但你婉姨娘根本就不給我這種機會,事情也鬧得這麼的大,我都沒辦法在衆目睽睽之下去玩點什麼花招。這一戰是硬碰硬的一戰,我也不敢說就能穩勝你婉姨娘……這東西拿好,萬一我出了什麼意外,你小子就要立刻接替我的位子!”
頓了頓,陸仁就放大了聲音,不但可以讓其他的那些人都聽見,語氣也格外的嚴厲:“就算是我出了什麼意外,也不許你為我報仇而繼續戰争!所以介時你要把我們的将士都平平安安的帶回漢土。要是有所違背,老子就是變了鬼都不會放過你,明白了沒有!?”
陸風平時是沒個正形,可在這種時候,卻也是無比的認真。聽了陸仁的話,陸風根本就不敢去接陸仁的印绶,嘴唇動了動剛想說點什麼,卻被陸仁抓着他的手,把印绶硬塞進了陸風的手裡,并且再無二話。
對自家老爹的脾氣,陸風也是非常的了解,此刻也就隻能是無奈的接下了陸仁的印绶。再看陸仁拍了幾下陸風的頭,繼而扭頭向那邊的黃忠和甘甯道:“老爺子、興霸,你們過來一下。”
黃忠和甘甯對望了一眼,默然的來到了陸仁的身前。陸仁指了指還跪在那裡的陸風,微笑道:“萬一萬一我真出了什麼意外,這小子還有點年輕,搞不好會有點鎮不住,介時就隻能勞煩二位幫幫這小子了。現如今的華夏中原,接下來會發生一些什麼樣的變故誰也說不清楚,所以多的要求我沒有,隻要能把我們的将士都安然的帶回去,然後守好我們的地盤也就夠了。”
沒說的,黃忠和甘甯除了向陸仁施禮領命之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接下來,陸仁又把目光投向了周瑜,周瑜卻擺擺手道:“不必多說,老夫明白。隻不過嘛,要是令公子不怎麼争氣的話,卻也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陸仁呵呵一笑:“放心吧,不會給你們東吳這種機會的。”
各自再相顧一笑,就再沒有了後文。這時陸仁的艦隊就快要抵達約定的地點,陸仁也站起了身來,開始收拾與檢查自己的那些“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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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婉兒也在作着和陸仁差不多的事情。
陸仁身邊的人當然不少,而婉兒卻也不是孤身一人。事實上,婉兒在安息的貴族圈子裡有着相當的影響力,自然也不乏一些對婉兒死忠的追随者與崇拜者。現在婉兒是以安息“神之使者”的身份向陸仁挑戰,換言之就是安息的代言人,這些崇拜者也當然會跟在婉兒的身邊。
隻不過相比起陸仁還會有那麼些的話要說,婉兒這邊卻沒什麼人上來與婉兒說話,都是遠遠的圍在邊上,再用崇拜的目光望向婉兒。而在這個時候,也隻有香草還緊緊的跟定了婉兒,但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離岸登船,婉兒也在船頭那裡檢查着自己的裝備。手裡正忙着,婉兒卻忽然向身後不遠處的香草道:“香草,我不怪你。”
香草動了動唇,輕聲道:“神使大人,事情再無挽回的餘地嗎?你和陸南海……”
婉兒擺擺手:“不必說了,事情到現在也該有個了結了。說真的,我也累了、煩了,一直以來我按照父親的遺命做着那些事情,我的心裡其實也不好受。現在和陸仁打完這一場,無論是勝還是負,我總算是向父親有了個交待……”
輕歎了口氣,婉兒也再沒有說什麼,香草自然是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隻能是默默的站在婉兒的身後,看着對面的船影一點一點的在視線之中漸漸的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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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以為陸仁和婉兒的決鬥地點會是在陸地上找塊好地方打,卻怎麼也想不到陸仁與婉兒約定的戰場會是在海上。再确切一點的說,是在海面的上空。還是那句話,婉兒不想給陸仁玩什麼花招的機會,所以才選擇了海面這樣的戰場。而以當時的條件,也沒有人能在這樣的決鬥之中摻一腳進來。
此時聞訊前來觀戰的人那可不少。除了陸仁的将士們與安息的人員之外,阿拉伯勢力、薩珊家族,甚至羅馬方面都有人趕了過來。說起來吧,這種決鬥畢竟和有那麼一些英雄浪漫主義的色彩,在那個時代,不管是東方人還是西方人的心中,對這樣的決鬥都非常的尊重。至少也是心理層面上的尊重,實際的政治軍事意義則另當别論。當然也可認為是在實際的軍事作戰中根本就不太可能出現這種有決定意義的決鬥,所以當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的時候,誰都不想錯過這樣的一個事件。
按照雙方的約定,決鬥的戰場是一片很大的海域,各方面的觀戰人員都有自己的停船位置,不得再多上前一點。
其實羅馬方面對陸仁這次的決定是很不滿意的,畢竟從軍事角度來說,陸仁與羅馬方面隻要繼續對安息發動進攻,安息就鐵定會玩兒完,哪裡還用得着來什麼決鬥定勝負?而陸仁也清楚在這個時候如果不能給羅馬方面一個交待,以後的事情就會很不好辦,所以專門的邀請了羅馬那邊的一些人員前來觀戰。現在羅馬方面的人員已經到了,也很奇怪陸仁和婉兒為什麼會在這樣的場合進行決鬥,難不成是雙方各開一艘船出來,然後再甲闆上大打出手?
這樣的疑惑在很多人的心中都有,像羅馬方面和薩珊家族則還帶着強烈的不滿。也正因為如此,在他們突然看到陸仁和婉兒一齊駕着翔闆緩緩升空并且向對方飛過去的時候,心中突然生出來的驚愕之心甚至是驚恐之心,就給他們先前心中的不滿之心頓時造成了一種強烈的心理反差。
這該怎麼說呢?就好比說現代社會裡的遊戲玩家,一開始還以為以自己的等級、裝備、技術什麼的可以配合隊友搞掉一個BOSS,甚至自己可以與隊友平起平坐乃至超越隊友成為隊伍裡的主力隊員,結果見了BOSS的面,看到了BOSS的數據和隊友真實的戰鬥力,這才發覺自己根本就是一個沒什麼用處的醬油,心中也自然會生出一股挫敗感……
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吧。羅馬人和薩珊家族看到陸仁和婉兒都飛上了天的時候,這才明白人家那是“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凡人”在這種場合能有個菊花的用處,也算是理解了陸仁為什麼會接受安息那邊提出來的決鬥要求。
其實這也是陸仁和婉兒的約定之一。因為不管是陸仁還是婉兒,都知道自己的身後可都還有着相應的政治集團,如果不用一些相應的辦法把政治集團的某些聲音給壓下去,那麼他們之間的這場決鬥應該解決的一些事情就會無法善罷甘休。換言之,就是都得耍一耍神棍。
好了,那些破事就不再多說了,隻說陸仁和婉兒駕着反重力翔闆來到了對方的近前,彼此相隔不過數米而已。而他們之間這時所說的話,自然也再沒有人能聽得到。
陸仁看了看婉兒,有點凄凄然的笑了笑:“那一次,我們也是這樣見面的。”
婉兒搖頭:“我不太記得了。有時候總感覺我的記性好像不怎麼好,以前的很多事都有點想不起來。”
陸仁道:“是不怎麼好,但……那應該不是你的錯。”
婉兒依舊搖頭:“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那些話你就還是别再去多說了。我現在隻問你一句,怎麼開始?”
陸仁沉默了一下,取出了一個大炮仗……嗯,是大炮仗,也就是爆竹、鞭炮,就是引信長了了點,足有二十多厘米。
“不用我多作解釋吧?”
“可以。”
雙方各自退後數米,彼此間的距離就大概是二十多米了。此時的陸仁哪怕是心中再不情願,也終于還是摸出了火折子,緩緩的點燃了大炮仗的引信。等到引信也燒得差不多了,這才奮力的将大炮仗往空中一扔……
嘭!!
這枚大炮仗的聲響挺大,而且還有一些特殊的成份,炸開之後十分的顯眼。事實上,這玩意兒是陸仁這裡各類信号彈其中的一種。而在這個時候炸開,那也是在告訴那些觀戰的人員,陸仁與婉兒之間的這場決鬥,終于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