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聽曹操說出想給陸仁和糜貞說媒時,也是哭笑不得的向曹操大搖其頭:“沒用沒用。平時我也問起過他與糜家小姐之間的事,看得出這小子對糜家小姐最多隻能算是有欲,卻并沒有什麼情思之意可言,較之婉兒更是相差甚遠。再者主公你可得想清楚,這位糜家小姐的兄長是誰,而她的這位兄長所侍之主又是誰。這要是一個把握不當,他這小子豈不是……”
後面的話郭嘉沒有說,因為郭嘉看見陸仁正在尿遁歸來。而曹操被郭嘉這一提醒也猛然醒悟,所以是向郭嘉點了點頭,臉上重新挂上了笑意靜待陸仁歸還座席。
陸仁當然不知道這二位剛才可是狠狠的把他算計了一番,所以在歸座之後先灌了自己幾杯來堵一堵他們的嘴,然後又和這二位扯起了淡。
也許是剛才曹操和郭嘉算計了陸仁一番的緣故,曹操這會兒的話題就有意的在往某些方面偏:“義浩啊,那婉兒雖然經你所教習之後,如今已出落得清麗脫俗,但孤細觀之,仍隻能算是一方佳麗,卻并非國色之容。你曾浪迹天下,可知天下間有何真正的國色之女否?”
陸仁臉皮抽搐了※∏,幾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正不知所措間,卻是一旁的郭嘉嘻笑着接上話道:“少在這裡裝傻!你方至濮陽的時候不是一時興起,向你的随從說過什麼你眼中天下最美的三個女子嗎?你要是不說的話那就由我來說好了。”
那時陸仁的随從已經是荀彧借調給陸仁的荀氏子弟,不跟着陸仁當差的時候少不了要回家去休息一下再扯扯閑淡,然後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會傳到經常去荀彧那裡蹭食的郭嘉的耳朵裡就不是什麼怪事了。
“……”陸仁于無語之下回應道:“那都是我吃飽了沒事在瞎扯,虧你老郭會記在心上。再說那些隻是我的個人看法,當不得真……”
曹操笑着擺手道:“你我在此把酒清談,圖的就開懷一笑,誰又會太過介懷?休要過謙,但說無妨!”
陸仁幹笑了幾聲,心說得,忘了老曹的好色也算是千古知名的了。再想想到了這個份上也沒什麼說不得的,畢竟這又不是什麼軍政大事,純屬一群男人在喝了幾杯之後的正常表現而已,所以在回想了一下那時所說過的話之後才道:“這第一美嘛,我認為是昔日蔡邕蔡中郎之女蔡琰蔡昭姬……”
曹操一聽便微微一怔,然後就下意識的往府坻的某個方向望了一眼,再望向陸仁時,目光已有了幾分别的意思。
不過陸仁可沒注意到這些,雖說他也知道蔡琰現在就住在曹操這裡,而且還就是他送到曹操這裡來的。再一回想之後,陸仁接着道:“其實單以長相姿色而論,昭姬雖然姿容瑞麗,卻也算不得是傾國傾城的國色之容。但在下一向認為女子之美有其三,一容姿、二氣韻、三學識。姿以悅目,韻潤心神,才動人心,若是三美俱全才是真正能令人為之傾絕的女子。陸仁想容姿瑞麗之女天下間其實甚多,但身有氣韻風度者少,而有容姿風韻且兇中懷才者更是少之又少。這蔡昭姬三美俱全,實屬人間難尋之女,故陸仁列為三美之首。”
曹操聽完這話微仰起了些頭閉上了雙眼,也不知他是在想着什麼。半晌過去,曹操才睜眼點頭道:“不錯,不錯!好一個‘姿以悅目,韻潤心神,才動人心’!這昭姬的确身具此三美,秀外慧中,才學過人,實屬天下難得之女,确可為第一。”
陸仁聳了聳肩,心說蔡琰現在就在你老曹的府上,就看你老曹自己打算怎麼辦了。不過這一談論起蔡琰,陸仁難免的會回想起蔡琰的樣貌音容,畢竟自己和蔡琰之間曾經發生過一些事,甚至還近距離的相處過一段時間,如此一來連帶着心中也會泛起幾分遺憾之意,覺得沒能搞一搞這位蔡大美女始終是件很可惜的事。但陸仁卻沒注意到他在無意中流露/出來的這幾分遺憾之意,卻一絲不拉的落入了一旁有心的郭嘉眼中。
扯完了蔡琰,陸仁就把話題轉到了貂婵的身上。隻是才說了幾句,那頭的曹操卻忽然一擡手示意禁聲,豎起了耳朵像是在傾聽着什麼。陸仁見狀當然是馬上就收住了嘴,和郭嘉一起拉長了耳朵去仔細辯聽。
這一安靜下來,很快陸仁就聽到了幽幽的琴音,也馬上就聽出來所彈奏的是《仙劍四》中柳夢璃的主題樂《織夢行雲》。而在曹府之中,會彈奏這首曲樂的人貌似隻有一個,就是曾在陸仁那裡呆過一段時間,并且從婉兒那裡學去了一些陸仁盜版來的曲樂的蔡琰。
陸仁就不說了,而曹操與郭嘉的音樂修養都很高,等到蔡琰那裡一曲奏罷,曹操便輕歎道:“曲韻之中道盡了心中孤寒……義浩,今既聞此曲,你何不取笛與她合奏一曲?”
“……笛子沒帶。”
真的是很蹩腳的借口,在曹操的府坻裡會找不到竹笛?但陸仁不敢,因為陸仁真的不敢再和蔡琰牽扯上什麼關系,甚至他自己都曾和婉兒說過不想再和蔡琰見面的話。現在見曹操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陸仁在甩出這麼一個蹩腳的借口之後,馬上就推說自己有些喝多了,想早點回去睡覺休息。不過在臨走的時候,陸仁還是下意識的望了蔡琰那邊一眼,心中那份古怪而又複雜的感覺不由自主的浮現在了臉上,而這樣的一張臉,卻又被郭嘉看在了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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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陸仁他們傾聽琴樂的時候,卻又有幾個人能明白這時的蔡琰心裡的苦楚?
曹操派人去陸仁那裡接蔡琰的時候,蔡琰當然明白陸仁是一番好意,畢竟以陸仁的情況,收留蔡琰有着太多的不便之處,而且陸仁與蔡琰之間曾經發生過一些事,使得陸仁與蔡琰之間的關系敏感而微妙,蔡琰也擔心一直這樣下去會有損聲譽。
還是那句話,她自己的聲譽可能還沒多大的關系,主要仍然是怕損害了蔡邕的聲名。而投奔到曹操這裡就沒關系了,因為論起來曹操是蔡琰的長輩,投奔過來在當時是世之常理,不會惹來什麼非議。
但真當蔡琰在曹操這裡住下來之後,蔡琰就發覺自己想錯了。曹操時不時的就會來看望一下蔡琰,看上去的确像是一個長輩在關懷一下後輩之人,可蔡琰卻從曹操看自己的眼光之中查覺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一種意圖占有的欲/望,而且還異常的熾熱……蔡琰在離異之後回到陳留故居,沒少和那些借讨教之名來拜訪自己,心中卻另懷他意的那些士家子弟打交道,對帶着這種意圖的目光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以前蔡琰對此根本就不屑一顧,但是現在事過境遷,曹操的這種目光使蔡琰感到了恐慌與害怕。
一但被曹操占有那意味着什麼?蔡琰根本就不敢去想,但現在的她卻又無力去抵抗。而一直呆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蔡琰除了用琴聲來緩舒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外就再也做不了什麼。而每到這個時候,蔡琰反到會想起自己呆在陸仁身邊時的那種感覺,那種盡管有些恨、有些怕,卻又能讓她感到安全而平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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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久聞蔡小姐之名,适才又被那小子提起過,不知今日可否帶在下去拜會一下這位蔡小姐?”
曹操看看身邊的郭嘉,默然的點了點頭。剛才陸仁提及了蔡琰,也撩動了曹操的幾許心弦,因此這會兒的曹操也很想去見一見蔡琰。
來到蔡琰居住的别院,彼此間一番禮貌的客套過後,蔡琰就下意識的回避起了曹操的目光。而不論是曹操看蔡琰的目光,還是蔡琰對曹操的閃避,郭嘉都在一旁靜靜的看在了眼裡,在不被曹操與蔡琰查覺到的時候,郭嘉的眉頭也是會緊緊的鎖起。
扯了幾句不鹹不淡的話之後,郭嘉向蔡琰笑道:“久聞蔡小姐琴藝之名,适才偶然聽聞,果然不凡。隻可惜義浩這小子今天喝多了幾杯,醉意上湧之下不能取笛與蔡小姐的琴曲合奏,到教人頗有幾分遺憾之意了。”
蔡琰怔了怔,完全是在下意識之下問道:“義浩來過來?卻為何不來與我一會……”
話到這裡蔡琰反應過來,知道這種話說出來有些不太合适,于是連忙補救道:“郭先生莫要誤會,義浩本就與我是舊識,前者在陳留昭姬為匈奴賊騎所劫,還是義浩将昭姬自賊騎手中救回并将昭姬交托于曹叔父。有此恩義,昭姬又豈能不銘感于心?”
郭嘉笑道:“那小子喝醉了酒,暈暈呼呼的哪還記得什麼事?啊……蔡小姐終歸是獨居于此,在下既有幸拜識便已足矣,實不便過于叨擾,故就此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