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如此到也不錯。隻是既是入院求學,又為何要我另尋托名?”
張春華慌忙擺手道:“不可,你一定隐瞞身份!你是不知道,陸仆射自徐州歸來的時候,聽聞說我是河内溫縣人氏,馬上就向我問起過你,言行舉止之間似乎對你頗有戒心,但他為何會如此我亦不得而知。
“陸仆射此人,平日裡的言行舉止雖看似有如市井中的無能之輩,實則深不可測。而你我今日相會之事若是傳到他的耳中,再被他知道你就是司馬仲達,那我是你夫人的事他馬上就會推測出來。而我一介名門之婦,在他的府中屈身為奴,換作是你你又會如何作想?介時這盜書之事不就無從提起了嗎?仲達,想昔日越王勾踐為興複越國,能在吳國為奴十年,而後終滅強吳,今日你我夫妻為日後功業而隐忍一時,又有何不可?”
司馬懿聞言輕輕點頭,但還是有些不解的道:“我在河南雖有些家世名望,但并不算是聲名有顯,這陸仆射又是怎麼留意于我的?”
張春華緩緩搖頭:“我亦不知。但是看陸仆射提起你時的臉色很不好看,似乎對你頗有厭惡之意。”
≌,這有點廢話,但也不算是廢話。其實在曹魏時期,司馬懿在朝内、朝外的名聲還是很不錯的,說是衆望所歸恐怕都不足為過。即便是到了曹魏的晚期,一堆的人反抗與批判司馬師和司馬昭,但在公開的行文之中對司馬懿也是贊喻有加,說師、昭這倆兄弟敗壞了司馬懿的名聲。
不過司馬懿畢竟給師、昭倆兄弟,及以後來的晉朝鋪平了道路,而在曆朝曆代的統治者來看,這種行為是不能被允許的,所以對司馬懿的評價就越來越差,到後來就直接把司馬懿視作了奸臣或是野心家的典範性人物。而陸仁受到了這些觀點的影響。當然對司馬懿的映像很很差。
說起來司馬懿其實多多少少的有點冤,情況和曹操有些類似。不過人老曹在後世有人幫他翻案,司馬懿嘛……貌似還真沒有。
總之,張春華的推論應該說是正确的,陸仁要是知道她就是司馬懿的老婆張春華,會跟着做出來的反應絕對非常的大。到那時張春華你還想在陸仁這裡盜取書卷知識,想都别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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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黃昏,陸府之中并沒有客人,但卻還是擺了點家中小宴。而這麼做的目的,卻是陸仁在向蔡琰“道歉”……貂婵那場事最後的尾戲罷了。
這種尾戲。陸仁與蔡琰當然不會請什麼客人來瞎折騰。唯一會例外請來喝酒的人是郭嘉,可郭嘉又被荀彧派去考較錢糧了,還沒這麼快回來。
雖說是小小的家宴,但陸府之中還是準備下了不少的好酒好菜。陸氏子弟和侍從們在外院任他們胡鬧,陸仁則與婉兒、蔡琰、誠信蘭這幾個身邊的親近之人在内院共聚一桌。此外張氏因為在陸府中的身份比較特殊,畢竟可以看作是蔡琰身邊的另一個小陸蘭,,故此也得以在内院入席。
且說陸仁坐在主位,看看左手位坐着的蔡琰。右手位坐着的婉兒,再環視了一圈其他的人,忽然伸手抓頭幹笑道:“我怎麼總覺得與平時聚餐也沒多大的分别?”
再來看看現在的蔡琰。蔡琰依舊是那樸素清雅的衣着,平淡的笑容和端莊典雅的氣韻沒有因此而消減半分:“心意已緻。如此足矣。夫君,昭姬先敬你一杯。”
在某些正式的場合,蔡琰會陸仁為夫君。
不過陸仁依舊卻抓着頭皮幹笑道:“昭姬,這裡也沒外人。你還是直呼我的表字吧。這都已經聽習慣了,你突然來這麼一下,我覺得很别扭。”
蔡琰的神情微微一窒。但随即便釋然而笑,輕輕的點頭後又向陸仁舉起了酒杯。一杯飲盡,陸仁凝望了蔡琰許久,想了想問道:“昭姬,我一直很想給你改一個表字,你看行不行?”
蔡琰淡淡一笑:“夫君有命,蔡琰自當尊從。卻不知夫君意欲如何喚我?”
古時有句話叫“待字閨中”,意思就是說古時女子一般要在嫁了人之後才能由丈夫取給表字。而在現在這種場合說出來,至少在明面上多少有那麼點陸仁正式承認蔡琰為妻的意思。不過在場的人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因為蔡琰嫁給陸仁,到現在為止也才不過一年左右。而之前蔡琰曾經嫁過一次人,到現在才給蔡琰改字,也算是一種對蔡琰的尊重。
不過此刻的陸仁到是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改為文姬吧。”
“文姬……”
蔡琰對這個表字沒有表示議異,而是微微閉目的思索起這個表字的含意。不過席間的陸蘭卻鬧了起來:“大人大人!請大人也給小蘭取一個表字吧?還有啊,阿誠和阿信也該有表字。”
陸仁瞪了陸蘭一眼,手中的筷尾照着陸蘭的額頭就是一下:“開什麼玩筆?你這小丫頭的表字怎麼能由我來取呢?等你再長大一些,嫁了人之後由你的夫君來取吧!不過阿誠和阿信一個十八、一個十六,他們的表字到真的是要想想了。”
婉兒噗哧一笑,坐到了陸蘭的身邊去哄陸蘭了,接下來這一桌人便舉杯動筷的開吃開喝。而陸仁喝了幾杯之後忽然道:“要不這樣,阿誠字子良,阿信字子真,合起來就是誠信良真……文姬,你怎麼看?”
古人取表字都是有講究的,而這種講究在在場的人裡,蔡琰當然是權威人仕……不過蔡琰在聽到“文姬”的時候一下沒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還是過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再想想陸仁給陸誠、陸信所取的字,輕輕點頭道:“字意與名意相符,可行。”
陸仁也點點頭,手中的筷子指了指陸誠和陸信道:“我是你們的兄長,你們的字由我來為你們取正合禮數。以後好自為之哈!”
倆小子點頭,接下來這一家人正吃喝嬉笑間,忽然門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禀報道:“家主。門外有客至!”
“啊!?”
陸仁放下了筷子,心說怎麼這樣還有客人來啊?難道是郭嘉正好趕回來了?看了看這一桌子的人,陸仁心說如果真是郭嘉還好,因為内院這一桌子的人裡,可有着按正常情況沒資格上桌入席的人,郭嘉是不會說什麼,他早都習慣了,但若是其他人的話就不太好說。
實在是不願掃衆人的興,陸仁想了想便回應道:“就推說我已酒醉,不便見客。記得請來客留下名号。我明日好去登門謝罪……”
話音未落,曹操的聲音就從屋外傳了進來:“義浩你有意避客不見,可總不能連孤都不願相見吧?”
屋中之人全都傻了眼,陸仁更是一探手就抓住了門人的衣領,低聲喝罵道:“你個混蛋想害死我啊!?怎麼不告訴我來的人是曹公!?”
門人一聽這話臉都被吓得沒了一點皿色:“家、家主,在、在下最近才到的許都,還不識得曹公樣貌,曹公亦未曾明言。我隻是見曹公氣宇不凡,才急來禀報的。”
就在這時。一身便服的曹操出現在了房門口,身後跟着王牌保镖許褚。陸仁等人可真的都吓壞了,急忙都離席拜倒向曹操施禮。
曹操示意衆人免禮之後沖陸仁笑道:“莫要驚慌,孤此來就是來唬一唬你的。不過這也得怪義浩你自己。因為你與昭姬為了一個貂婵而鬧得不合,而孤再怎麼說也是昭姬的父輩之人,若不是公務纏身,孤早就該為你們解勸一番的了。現在你們和好如初。昭姬也搬回了許都來住,你還特意設家宴向昭姬賠罪,孤當然是要以父輩之身來看一看你們。而不是以三公之位。”
陸仁心說老曹你這話說得可真漂亮,以父輩的身份來勸架,而不是以官員的身份來勸。首先就避免了一個清官難斷家務事的尴尬。不過再怎麼說,老曹這也是來給面子的,陸仁也不能不買老曹的帳,當下就有心想請曹操入席安坐,可是看看屋裡的情況臉皮可就僵住了……他這裡坐的都是些親近家人。
曹操望見了陸仁臉上的神情,再看看屋裡的那張大圓桌子和那幾号亂七八糟的人就明白了陸仁的臉皮為什麼會僵住,一時間仰天大笑道:“義浩,這多年了,你的心性卻從未更改,不過孤……不,老夫是以父輩之身而來,入此家宴不也正得其所嗎?”
因為曹操的突然到訪,陸仁隻好臨時在府中挑了間還算齊整潔淨的廳舍出來設一小宴招待曹操,總不能真的讓人老曹和自己家裡的人擠在一張大圓桌上吃喝吧?
好在酒菜什麼的都是現成的,雖說沒什麼比較特别的東西,不過人家老曹也從來不在乎吃的東西是不是很精細,所以從廚房裡面端出來就是,就是把陸府中的人給鬧了個手忙腳亂。
且說此時此刻,陸仁與曹操在舍中對席而坐,曹操先飲了一杯酒之後笑道:“義浩,你縱然是不喜喧嚣,似你這般卻也未免太過冷清了些吧?”
陸仁撇了撇嘴,這個時候他還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曹操道:“如此清儉,過矣!其實這種家宴你不請旁人赴宴飲酒到也罷了,為何連孤都不請?”
陸仁道:“明公身負國家重擔、日理萬機,陸仁又豈敢以些許私事而驚擾?”
曹操擺擺手道:“義浩此言差矣。看來你是忘了,昭姬……哦,你已改其字為文姬。文姬是孤子侄一輩,想其父蔡侍中早已亡故,是以孤便是文姬師長。再者,婉兒總歸與故去的子修有兄妹之情,也算是于孤亦有義女之名,義浩你多少也算得是孤之家婿,孤便是汝之長親。想你與文姬都已無父母長親在側,唯有孤可代為長親,汝二人鬧出那樣的事,當有長親為你們有所調解,此為倫理綱常,又豈能兒戲?”
陸仁心說你老曹這是想幹嘛?和我打親情牌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