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在船塢裡那艘尚末完工的遊船上,陸仁把自己分析出來的結果向趙雨較為詳盡的解說了一番。當然陸仁說出來的事情肯定是有所篩選,不能告訴趙雨的一些東西,自然會被陸仁有選擇性的給剔出去。
但不管怎麼樣,趙雨聽了個明明白白,最後才若有所思的道:“按先生的意思,司馬氏也是想在先生這裡分一杯羹?”
陸仁點點頭:“咱們夷州眼下雖然還隻有十二、三萬的人口,但天下紛亂多年,到處都人口銳減,所以我們的這十二、三萬實際上在現在都有着一個中型郡治的規模。而且我們地處海外,暫時來說在數年之内都不會有什麼戰亂能波及到我們,故此相對來說我們這裡是很太平的,百姓們在安居樂業之下,各方面的生産力也會有着相應的保障,而這對司馬氏來說,就意味着我們夷州有着充足的貨源。”
稍稍的頓了頓,陸仁補充道:“小雨你還記得上次你去南皮的時候,我教給你的那些在老曹面前說的話嗎?老曹擺平袁紹的三個兒子之後,黃河以北的區域都會由亂而入治,連帶着對許多東西的需求量會大增,對我們來說正是最好販貨賺錢的時候。反過來對老曹那邊的許多人來說,也正是他們借此來賺取政績以為進身之計的大好時機。
“司馬懿這個人雖然年輕(建安十一年的司馬懿隻有三十出頭),但此人的見識深遠,說是當世奇才都不足為過,所以這種事我想以司馬懿的眼光肯定會看得很清楚。而且對比起其他的那些官員,他還有一個很巨大的優勢,就是他的老婆張春華當初在我這裡偷學走了很多東西,所以他的一些手法會跟我的風格很相像……
“我的意思是說,他如果是想玩一些手段的話,很多東西恐怕隻有從我這裡才能夠得到。當然他也可以不管這些,按照一般的方式去做。但是那樣的話他做出來的事就顯得平平無奇了,政績也就隻能是靠時間慢慢的堆出來,這顯然不符合他的需求。這裡打個比方吧,就比如說小雨你得了一匹千裡寶馬。那麼你要趕路的時候,是會騎這匹千裡寶馬,還是會騎原先的驽馬?”
趙雨早就明白了陸仁的意思,當下便笑道:“那還用說?有千裡寶馬不用,還騎原先的驽馬。那不是在浪費時間嗎?不過先生,司馬懿和張氏這算不算是在利用你?”
陸仁道:“當然算是在利用我,利用我這裡出産的東西來為他賺取政績,為他們司馬氏獲取豐厚的利益。不過我想司馬懿應該不敢小看我,因為萬一把我給惹怒了對他肯定沒好處,所以他才會專門的把張春華給派過來,而且一來就向我表明真實的身份,這也算是在向我表示誠意吧。
“而且之前張春華話裡隐含着的意思是如果兩家合作,那麼大家都有好處,他利用我這裡販賣過去的貨物發展經濟增加稅收。借此來獲得良好的政績,而我們這裡則是可以借此來擴大徐州方面的交易量,賺的錢自然會比以前多得多,所以兩家之間是一個彼此都心知肚明,甚至可以說是很幹脆的放在了明面上的互相利用的關系。”
趙雨道:“這麼說,先生你是準備與司馬氏合作了?”
陸仁笑了:“合作,為什麼不合作?雖然有點被司馬懿給算計了的感覺,但不得不承認司馬懿的時機和切入點都抓得很好,所以這不是什麼陰謀,而是實打實的陽謀。單單對我們來說。中原地區和河北地區的商道如果能順利的打通并且擴大,對我們的好處也是難以诂量的。”
還有幾句話陸仁有點不方便對趙雨說。就是當時的經濟發達區域是在黃河兩岸,再以當時的時局與陸仁根據地所在的位置,曹操的地盤才是陸仁最大的市場。相對來說。司馬懿現在的确是有點算計了陸仁的味道,但陸仁又何嘗不想在現時點尋求到可靠的合作夥伴?
本來陸仁是想找曹洪或是荀氏宗族的,但曹洪是曹操的宗族子弟,而荀氏宗族吧……說得不客氣點,老曹在搞定河北地區之後,可能就已經把荀氏宗族給列入了其“扶一家、打一家”裡“打”的黑名單之中。現在有個司馬氏自己跳出來。陸仁到還真有些求之不得。至于被算計了就被算計了吧,陸仁的手上又不是沒有底牌,真要必要的時候,倒黴的不見得就會是陸仁。
這邊趙雨在聽完了陸仁的這些之後到也放下了心來,陸仁見趙雨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不由得笑道:“你明白了這些,就可以安心的去南皮了吧?那天晚上我把事情都詳詳細細的交待給你了,你到了南皮可要千萬小心。特别是對張繡,時機如果沒到的話,半點口風都不能透露給他。”
趙雨點頭道:“小雨明白,這次的事事關重大,但有走漏不慎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陸仁也跟着點了點頭:“你辦事我放心,我就不羅嗦了。再就是你的船隊還要幾天才能準備妥當,正好我也覺得放張春華的鴿子也放得差不多了,這兩天我就找她再談一談,然後你就順路把她送到徐州去,再順便的幫我送點禮物給司馬懿。不過到時候見了面的話,你說話的時候要多注意上一點,司馬懿這家夥可不比老郭差,絕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物。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和你說這麼多了。”
趙雨連連點頭。好歹趙雨也跟随了陸仁這麼久了,知道陸仁不敢輕視的人物,就絕對不會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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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天來,陸仁讓人把張春華請到了自己這裡來談判。因為陸仁的心中已經有了個底,雙方也算是談得很順利,張春華對陸仁過幾天讓她随趙雨的船隊回徐州的安排也沒有異議。不過接下來的這幾天,張春華就不再住在客棧裡了,而是以客人的身份在陸仁的府坻裡住幾天,畢竟這也算是當時的一種交往禮節。
該有的那些客套就不多說了,隻說陸仁這天忙完了一堆的事情之後躲到了後花園中偷一偷小懶,正好張春華也在花園,雙方見了面先是客套了一下,然後就坐到了涼亭中閑談。真的隻是閑談,畢竟該談的正事都已經談完了,現在碰上面聊一聊閑話也算是拉一拉關系。
卻說在幾句無關痛癢的閑話過去之後,張春華用很疑惑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掃晾了陸仁好一陣子,這才帶着幾分猶豫的開口問道:“陸仆射,如果妾身未曾記錯的話,你今年已經三十五歲,再過上幾天新年一到就是三紀(三十六歲)之人,可妾身總感覺你比當初身在許都之時還要年輕上一些。還有蔡夫人、糜夫人、秀夫人都是如此……妾身知道這種事情不能輕易過問,可是……”
陸仁心中暗樂,心說能夠保持年輕靓麗可能是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抗拒的誘惑,張春華隔了這麼多天才找機會向自己開口詢問,其耐性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了。不過她要是知道雪莉其實已經幾百歲了的話,不知道會不會當場就瘋狂起來。
其實也别說張春華了,要是被當時的人們得知陸仁的手上有“長生不老”藥劑的話,天曉得陸仁這裡會多出些什麼樣的敵人。哪怕就是在陸仁自己的時代,這玩意兒都能讓陸仁陷入沒完沒了的危機之中。所以陸仁就算是再笨,也知道這玩意兒絕對不能有所走漏,因此即便是對蔡琰、貂婵、糜貞她們三個,都騙她們說是因為她們三個是自己的老婆,與自己有“雙修”的緣故才會讓她們年輕如初。
這也是好在在那個時代黃老學說盛行。陸仁找出來的這個借口要放到現代社會裡會有個什麼樣的結果就不說了,但在那個時代卻完全能夠說得通,同時也為陸仁免去了不少的麻煩。而此刻面對張春華的追問,陸仁當然還是把這套說辭給搬了出來,末了陸仁泛起了幾許的邪惡之意,向張春華奸笑道:“夫人難道也是想如文姬她們一般嗎?恐怕我得說一聲對不起了,這種陰陽調合的雙修功法是需要夫妻之間行以房事方可,而且最關鍵的是我雖然會用,卻實在是教不了人,典型的隻能意會卻無法言傳……”
張春華也笑了:“那是自然,誰不知道陸仆射曾經得遇仙緣,要不然也不會得來一個‘仙師’之名,而仙家之法又哪裡是誰都能夠領會的?陸仆射若不是因為當初的傷心往事而得以有所感悟,想必也悟不透這些仙家之法吧?”
陸仁聽張春華的言語中帶出了婉兒,先前的奸笑也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輕歎:“其實真要我說,我到甯可當初婉兒她沒有出事,然後帶着婉兒回歸師門。現在的我雖然混得不錯,可是每每一想起當初的那些往事,心裡面還是會很不好受。”
張春華看了陸仁一會兒,眼角又四下裡瞄了瞄,确實沒人之後才忽然輕聲問道:“陸仆射,你有對妾身感過興趣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