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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回夾在中間

我本三國一路人 水瓶座·傑 3440 2024-01-31 01:13

  “請曹公示下,陸仁現在到底應該如何去做?”

  聽見陸仁的問詢,曹操隻是頗有意味的望了陸仁幾眼,微笑道:“天子蒙難多年,好不容易今至許都能得以安身,于平安之後讀書射獵、修身養性,乃人之常情也。現既已有意召義浩你随侍相伴,義浩你又怎能拂卻天子之意?你督促城建與屯田諸事是很忙,但偶爾的是該休息一下,那在休暇之時進宮去陪天子球戲一番,亦無不可。總之,此事義浩你不可怠慢,否則旁人說你自命不凡而不奉聖命,那可就是掉腦袋的事了。”

  說到這裡曹操可能是覺得對陸仁這樣的二百五得把話說明白一點,随即向陸仁補充道:“你也不必憂慮過多,陪着天子玩好球戲,讓天子能借之舒懷即可。其餘的事,不必去多想。”

  “……諾!”

  陸仁見曹操這麼說話,心中多少也明白了些,隻不過還不是很明了,得回去之後仔細的想清楚裡面的事才行。但不管怎麼樣,看現在這個樣子,曹操應該是不會對自己起什麼疑心,陸仁的目的也總算是達到了,這便讓陸仁安心了不少。

  看看該辦的事算是辦¥∞,完了,陸仁也想盡快的離開,畢竟和這樣的大老闆相處很讓人覺得很不自在的說。隻是在陸仁施禮過後準備離開的時候,曹操忽然喚住陸仁,問道:“孤方回許都不久,有些事還沒想起來。義浩,你現在還是暫居在城外的射獵精舍之中?”

  陸仁點點頭:“正是……之前滿朝官卿都尚無房宅居所,後來雖然建起來了不少,大小官卿也皆已安置,但曹公領軍未回,陸仁也不敢靠次争房。”

  曹操樂了:“你是許都令,卻一直都住在城外,做事的時候要來回奔波,到也真是辛苦你了。也罷,你今日歸舍之後就作搬家的準備吧,孤在許都城中另拔一所宅坻給你。”

  陸仁趕緊緻禮拜謝,不過心裡卻在說你老曹早就該弄所房子給我了。十幾漢裡的路,擱現在可能沒什麼,也就七、八個公裡而已,開個私車、坐個公交,亦或是搭個地鐵也就一下子的事,可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來來回回的真的是非常麻煩,所以很多時候陸仁都是在工地、營屯的營帳裡過夜。陸仁自己到還好說,可是他時不時的還得帶着蔡琰就很不方便了。

  但是一想到蔡琰,陸仁卻又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就望向了曹操,而曹操這時也向陸仁望了過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義浩,昭姬可還安好?”

  “……還行吧?身體到沒什麼問題,隻不過因為碰上了那樣的事,初時總是心神不甯,我隻好将她時不時的帶在身邊,一是方便時時照看,二是借出行之事也算是讓她散散心。現在已經過去了數月,應該已經沒什麼了。”

  曹操沉默了一陣之後才道:“等你搬入城中居住之後,孤自會派人将她接來,代好友伯喈照料于她。而你嘛……既要督促政務,又要伴侍天子,确實是分身乏術了。”

  陸仁心說你老曹也真能找借口,但也明白曹操在這個事上是必須要找合理的借口。眼下再無他事,陸仁也不想再和曹操扯些亂七八糟的話,所以施禮過後退出了廳去。

  等退到了廳院之中,陸仁就反背起了雙手再仰頭望天,細細的梳理起了今天這場事裡面的細節與關系。沒辦法,這種事不梳理清楚不行,陷在這種漩渦之中,一但有個什麼行差踏錯,搞不好就會粉身碎骨。

  他正在這裡邊走邊想,曹昂卻忽然出現,笑着攔住了陸仁道:“陸兄難得會來此,卻又為何不來與昂小會片刻?還是說陸兄心中不屑與昂為友?”

  “哎?子、子修啊!”

  陸仁腦子裡才剛剛整理出的一點點模糊映像被曹昂這一攔給完全的打散掉了,再看了看眼前的曹昂,陸仁是想哭都哭不出來,心道:“太子爺哎,你以為我是你啊?你這裡的身份環境什麼的都單純得很,可我這裡卻是一團亂麻好不好?哪想得起來去找你玩?”

  不過人家攔都把自己攔住了,再怎麼說這面子都不能不給,因此陸仁笑而賠禮道:“我平時忙亂成什麼樣子,子修你能不清楚?剛才與令尊議完事之後,我就光顧着想事情了。”

  曹昂亦笑:“陸兄還是那麼辛苦!不過我卻聽說昨夜宮中大宴,陸兄你引笛助興,朝中上下對陸兄你無不贊歎。隻可惜昂身份微末,不能進赴宴中,沒能看到陸兄的風彩,真是可惜了!”

  陸仁啞然道:“子修你這可是在嘲弄我了。”

  依當時的情況,曹昂盡管是曹操的長子,卻并沒有能夠參加宮宴的資格,除非是獻帝劉協特意交待曹操把曹昂帶去才行。其實也别說曹昂,曹操麾下的諸多幕僚都是沒資格去參加的,陸仁要不是挂着一個“試守許都令”的官職,屬朝堂“京官”系列,那陸仁都會沒資格參加。不過對于現在的陸仁來說嘛,還真的很希望自己沒那個資格參加,因為不參加昨天的宮宴,就不會莫名其妙的攤上現在這場事。

  苦笑了一下,陸仁跟着曹昂去到了别院小坐片刻,和曹昂随意的聊了一些閑話,喝了幾杯小酒之後才帶着滿腹的心事匆匆離去。而在離去之後,曹昂就去見曹操,笑呵呵的道:“父親,陸兄這是遇上了什麼難事嗎?看他那樣子,愁眉苦臉的滿是心事。”

  曹操正在檢看公文,聽到曹昂的話之後亦笑道:“他?應該說他是個聰明人,可是現在卻有些聰明反被聰明誤。”

  “父親此言何意?”

  曹操捋着胡須,眯起了雙眼沉吟道:“為父如今已迎奉天子,雖盡顯殷勤之意,但天子蒙難多年,又豈會輕信于人?且為父與諸卿苦谏天子自洛陽遷都于許,很有那麼幾分舊日董卓挾天子西遷長安的味道,天子心中也難免疑慮,或疑為父将會是第二個董卓。”

  頓了頓,曹操把手裡的公文放下:“昨夜陸義浩在宴中鳴笛助興一事,天子絕非一時起意,而應是有意如此。之後又留義浩在宮中弄以球戲……天子這是對為父不放心啊!所以要借着這些事、借義浩之口,來表明天子隻求安穩,并将朝權盡數交托于為父之意。”

  還有一些話曹操沒說出口,不過在這對父子之間,一些話也不用說得那麼清楚,至少曹昂這會兒就是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而曹操在笑過之後,複又向曹昂道:“昂兒你與陸義浩的交情不錯,回頭去幫他搬搬家,于時記得好生勸慰他一下,讓他别那麼擔心。他這個人兇無大志,隻求能過得安穩自在便足矣,可這麼一場事被他碰上,偏偏他又是個頗有見識的人,心中會有所擔憂卻也是在所難免。”

  曹昂笑道:“陸兄一向就是那麼個脾性,這場事讓他去頂上,是不是也太難為陸兄了?父親就不能另選一人代之?”

  曹操搖搖頭:“不是為父選中了他,而是天子選中了他。如今天子欲使為父安心,反過來為父又何嘗不想令天子安心?天子意屬之人,為父如今又豈能随意換掉?一但換掉,天子豈不是心中會生出疑慮不安?總而言之,昂兒啊,你大可告訴陸義浩,告訴他該做事的時候做事,該陪天子玩的時候就好好的陪天子玩就行了。而他那種脾性,雖有幾分小人之态,但在這個時候,為父對他反而格外的放心。”

  曹昂再笑:“孩兒明白了。”

  其實這裡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陸仁回頭是能夠慢慢的想明白的,隻不過沒有得到曹操那裡的話,陸仁的心是安不下來的。而且在之後雖然得到曹昂帶過來的話,陸仁心中仍然有着隐隐的不安,于是漸漸在心裡也有了别的打算,至少是他不想再呆在這樣的一個風尖浪口上。

  ――――――――――――――――――――

  數日之後,陸仁的家終于搬進了許昌城中的宅院之中。這回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宅院,比起陸仁在濮陽那裡的宅坻都好上了許多。這麼說吧,如果說陸仁之前在濮陽的居所是複合式别墅樓的話,那麼陸仁現在的宅院可就是大型花院别墅了。

  搬進這樣的地方來住本來是好事,可陸仁看到這樣的宅院的時候,心情卻格外的複雜。看着那高大的門,陸仁卻覺得那是一張随時都可能會把自己給吞吃下去,然後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吐出來一星半點的皿盆大口。

  “他妹的,我怎麼會混到現在這個份上了?讓我就在一個平凡的小縣當個平平安安的縣令不就行了嗎?現在回想起來,是不是前前後後的,我也太自作聰明了點?再這樣下去,隻怕是不行了吧?不行,再這樣下去真的是不行,指不定得惹出什麼樣的麻煩!算算時間還有個三年半不到的樣子,我得試着想辦法把身子抽出來……”

  他正在這裡想着,卻忽然有個尖細的聲音冒了出來:“陸令君!”

  這種尖細的聲音,陸仁一聽就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但卻又不得不小心應付。

  “陸令君遷入新居,可喜可賀!隻是聖上今日技癢,想召陸令君去宮中球戲……”

  還能說什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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