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
貂婵的這句話讓陸仁一愣神,繼而愕然不已的道:“你?”
貂婵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兩步走到了傷員的身側,伸手把傷員扶坐起來之後也不知說了幾句什麼話,突然之間一記手刀狠狠的斬在了傷員的頸後。接下來的事……都懂的。
陸仁一見這情況驚得張大了嘴巴,不過因為臉上蒙了塊布的緣故到也沒被人看見。這玩意看似簡單,但陸仁卻是明白人,知道在那些影視劇裡,一記手刀把對方打暈的情節其實是帶着誇張成份的,現實中不是受過一定的訓練的人,根本就打不出那種效果。
愣了那麼一愣之後,陸仁遲疑着向貂婵問道:“你怎麼會這個?”
貂婵也是一愣,但馬上就向陸仁淡然一笑:“奉先教的。因為我長得太漂亮,奉先又不見得時時都會在我身邊,所以就教了我幾招自保的武技……先生别發呆了,救人要緊。”
“哦,哦!”
陸仁回過了神來,到也沒對貂婵這一手的事想得太多。本來嘛,呂布那是什麼人?會教自己的女人幾招那不是很正常事?自己還教∏,了婉兒很多東西來着。當下就集中精神,趁着傷員的昏迷趕緊的操刀割去爛肉。
他在這裡專心的做着事,貂婵則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陸仁。老實說,現在的天都已經快黑了,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忙了大半天,而陸仁的身上也早已顯露/出了疲倦之意。
陸仁其實是在裝虛弱。但貂婵這些人卻并不知道。因此對貂婵來說,陸仁完全是頂着一個虛弱的身體在治人救人。而每每看到那些模糊的皿肉,還有陸仁格外專注的神态的時候。貂婵都不知道她自己望向陸仁的目光有多麼的複雜……
如果隻是這樣,或許還沒什麼,但陸仁和貂婵總歸會遇到這樣的傷員,那就是傷得太重,以陸仁半吊子的能力根本就無法救治的傷員。
“陸、陸令君,求你救救我!”
陸仁仔細的看過之後,滿懷歉意的向這名重傷員搖了搖頭。歎息道:“對不起,你傷得太重,我治不了……”
“陸令君。你、你可是仙師啊!”
陸仁接着歎息:“都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什麼仙師!我和你們一樣,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你們以為我看到你們這個樣子的時候,我不想治好你們嗎?我比你們還希望我真的就是你們口中的仙師!但我不能騙人啊!”
“令君……”
陸仁搖了搖頭。緩緩的抽出了佩劍。劍鋒也抵在了重傷員的心口:“我現在能做的,隻能是給你一個痛快……你自己選吧。”
重傷員慘然一笑:“陸令君,我信你,我們大家都信你,就請你給我一個痛快的吧。”
陸仁默然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兄弟,走好……”
劍尖用力的刺下,刺破了重傷員的心髒。而重傷員的臉上雖有不甘之意。但仍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用最後的一點氣力向陸仁道:“多謝令君!”
陸仁緩緩的收回了佩劍,再輕輕的拭去皿迹之後收回鞘中。周邊的人沒有人會因此而責怪陸仁。因為這種事在冷兵器時代的軍旅之中實在是太平常了。
而此時的陸仁即便是裝虛弱,卻也感覺自己真的是累得受不了了。不止身軀疲憊,陸仁的心也很累。要知道這大半天的忙下來,這是第幾個被他給了個痛快的重傷員,陸仁自己都記不清了。雖然是出于好意給了對方一個痛快,但這樣把劍刺入對方的心髒,陸仁的心裡真的不好受。
沒有再去救治士卒,陸仁洗淨了雙手,摘下面巾之後出了帳。看看此時的天空已經是暗藍色,陸仁長長的歎了口氣,卻有人在一邊喚道:“陸先生,辛苦了!”
陸仁尋聲望去:“于将軍?”
出聲喚向陸仁的人是日後曹營五子良将之一于禁,而這處營盤正是于禁的地頭。其實陸仁來到這裡不久的時候,于禁就已經知道了。但陸仁畢竟是來救治傷員的,又不是來搗亂的,而像于禁這種帶兵能力較強的将領,一般都很愛護士卒,所以于禁并沒有過來打擾陸仁對士卒們的救治。不過話又說回來,陸仁現在在軍中的名頭确實是有點大,于禁也不敢對陸仁亂來。
彼此客套了一下之後,陸仁反手指了指醫療區域并向于禁解釋道:“我可以說是被你這裡的士卒劫持過來的,不過于将軍也不用去怪罪他們了。忙了大半天,能教的我都教了,能救的我也盡可能的救了,之後的事讓他們自己去忙吧,我的這副小身闆可真有些頂不住。”
陸仁“施用奇術之後身體虛弱”的事大家都知道,于禁當然也不例外。現在見陸仁都把話說了出來,于禁少不了也要向陸仁說幾句好聽點的話。而陸仁對此隻是擺了擺手,在得到于禁的允許之後,把幾個這大半天下來幾乎一直跟在他身邊幫忙的軍醫和士卒叫到了近前,大聲的吩咐道:
“你們都給我聽着,我今天來救治大家,并不是因為我是什麼破‘仙師’,而且我也根本就不是什麼破‘仙師’。我隻不過是看過的書多、到過的地方多,因此知道的東西多些而已。你們把我的話傳出去,以後誰要是再叫我什麼仙師不仙師的,老子我頭一個就砍了他!現在我也請于将軍幫我這個忙,要是發現誰再仙師仙師的叫我,就請于将軍代我把他的頭砍下來!”
一番話令衆皆嘩然,而于禁也是頗為不解的道:“陸先生,你這是何意?”
陸仁苦笑道:“我就一凡人而已,可他們這樣以訛傳訛的,傳來傳去豈不是會把我傳說成了第二個張角?于将軍,你是開明之人,應該明白我這話的意思,我可不是妖人妖道。”
于禁愣了愣,最後是無可奈何的向陸仁搖了搖頭。看看陸仁現在确實是累得不成個樣子,本有心想留陸仁在營中吃個飯的卻也作了罷。當下就尋了輛車,再拔了點人馬護送陸仁回去。
不久之後坐到了車上,陸仁望着周邊的景色在怔怔的出着神。旁邊的貂婵随意的收拾了一下周身上下,一瞥眼見陸仁是這個樣子,忍不住輕聲喚道:“先生,你在想什麼?”
陸仁搖搖頭:“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反正心裡面亂亂的。”
的确很亂。陸仁這次來本來就是有借着一些自己治不好的傷病的事,來向大衆說明自己絕不是什麼仙師的事。這本來也沒什麼,可陸仁沒想到那些自己救不了的人,最後都得由自己來給對方一個痛快。而對能救得了,至少是陸仁覺得可以救得了的人,陸仁又恨不下那個心說救不了。
換句話說,用對方的死來證明自己的無能,這種事诂計不管擱到誰的身上都會覺得很不好受,陸仁這個還算是有些良心的人,自然也不例外。而若非如此,陸仁此刻的心又哪裡會那麼累?
心一累,那可就是真的累了。看了看身邊的貂婵,陸仁輕聲道:“貂婵,幫我個忙好嗎?”
“先生隻管吩咐。”
“說出來可能有點過份……沒辦法,婉兒不在我身邊,我現在想要點溫存之意,就隻有找你幫幫我了。”
“……先生你想幹什麼,隻管做就是了。”
“……不好意思。”
輕聲的道完了這聲歉,陸仁身子一歪就躺了下去,而頭是枕在了貂婵纖美的大腿上。而且很快的,陸仁居然就在車上這麼睡着了。沒辦法,這會兒的陸仁真的是太累了。
相比之下,貂婵到是沒說什麼。隻是伸出手在已經睡着的陸仁的臉頰上輕撫了幾下。而有意無意的,貂婵的指尖數次都觸及了陸仁的喉間,但也僅僅是稍一觸及就馬上收了回來。同時在貂婵的心中,反反複複的隻有一句話:
“這裡不合适,這裡不合适……邊上有人保護,我得不了手的。對了,我今天扮的是男裝,那支發簪我沒有帶在身上。”
忽然間,陸仁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把正在想心事的貂婵給弄得吓了一跳。好在陸仁這會兒的确是有些迷呼了,傻呆呆的向貂婵道:“貂婵,今天晚上陪陪我好嗎?”
“啊?哦、哦……先生有命,貂婵自當尊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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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到了入夜時分,陸仁這一行人也早已回到了雅舍之中。
陸仁在車上睡了一個小覺,回來之後人到是因此而清醒了一些。猛然回想起今天叫了貂婵晚上來陪自己,而貂婵也答應了,反到讓陸仁有些不知所措。不過猶豫了一下之後,陸仁就一拍腦門并自嘲道:“靠!她本來就是來對我投懷送抱的,那我還那麼君子幹什麼?大不了事情完了之後對她好點,把她想要的安定生活給她也就是了。”
為了自己的“好事”,陸仁當然是提前哄走了幾個電燈泡,然後哼着小調的回到了自己房中。而在房中的桌幾上,陸仁已經準備好了一些酒食。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陸仁就多點起了幾盞照明用的燈台,然後就對着燈台上閃耀的火光發呆,坐等貂婵的到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