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推門走進房間的時候,景陌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碟用油炸至金黃香脆的糯米團,冒着熱氣,把景陌的眉眼都氤氲的模糊。
“這是什麼點心?”玉小小走到了桌前,不出景陌所料的先就問點心。
“嘗嘗吧,”景陌笑着道。
玉小小拿起一個糯米團就塞嘴裡了,然後腮幫子鼓鼓地跟顧星朗說:“小顧,這裡面還有豆沙!”
顧星朗看看桌上的這碟點心,沖景陌一拱手,說:“大皇子。”
“坐吧,”景陌沖顧星朗擡了擡手。
顧星朗坐在了圓凳上,他對這碟香噴噴的糯米團子提不起興趣來,隻跟玉小小說:“坐下吃吧。”
玉小小一屁股坐在了顧星朗的身旁,直接塞了一個糯米團子進顧星朗的嘴裡,說:“你嘗嘗,好吃。”
顧星朗嚼着嘴裡甜得有些發膩的糯米團,顧三少是真不知道,在他媳婦那裡,有什麼東西是不好吃的。
景陌給顧星朗和玉小小倒茶,看看顧星朗,說:“一身的皿氣,你們這是見皿去了?”
玉小小低頭吃。
顧星朗道:“我們把四皇子厲洛和江貴妃救回來了。”
一聽這幫人把江貴妃也弄回來了,景陌神情僵了一下,說:“我聽說江貴妃被厲嘯遠帶去了天牢,你們,你們這是把天牢也劫了?”
顧星朗搖了搖頭。
玉小小這才擡頭道:“哪兒啊,龍妃的那個姘頭把江貴妃綁刑場去了,想我們繳槍不殺呢。”
景陌說:“繳槍不殺?”
“哦,”玉小小說:“就是讓我們投降的意思。”
“那龍妃的姘頭?”景陌又問。
玉小小說:“就是艾敬忠啊。”
景陌……,他說什麼來着的?
顧星朗喝了一口熱茶,把嘴裡的甜味壓了壓,跟景陌道:“不知道大皇子這裡方不方便?”
景陌笑道:“既然來了,就安心住下吧。彙賢居的房是不是還沒有退掉?命人去退房,把訂金要回來。”
顧星朗說:“我們住兩日即可。”
景陌沖顧星朗擺擺手,道:“我這裡不會有朱雀人來查,比彙賢居安全。再說,我與龍妃也有仇,我們正好一起對付她。”
玉小小馬上就說:“景陌,你要幫四皇子?”
景陌說:“公主覺得厲洛能成皇?”
“我覺得能,”玉小小點頭。
景陌問顧星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四皇子要成皇,好像隻剩下一條路可走了吧?”
顧星朗沒有說話。
玉小小問:“什麼路?”
“他們父子已經徹底反目,”顧星朗說:“公主,四皇子要成皇,隻有起兵争位這一條路可走了。”
玉小小有些遲疑地說:“造反?”
顧星朗和景陌都點頭。
我勒個去啊!
玉小小震驚了,突然發現這事要鬧大,這是要打仗的節奏了啊!
景陌這時問:“你們就沒有想過七皇子嗎?”
“你怎麼也問七皇子?”玉小小說:“這事跟他有關系嗎?”
“玉貴妃不是公主你的姑母嗎?”景陌問。
玉小小說:“她是我姑姑,我就得幫她兒子當皇帝?”這是什麼道理,公主殿下暫時還想不明白,說到底,何為親緣,這在玉小小的腦子裡還是沒有一個準确的概念。
感覺這個問題在玉小小這兒說不通,景陌隻能跟顧星朗道:“你們最好不要這麼快就下決定,進宮見過玉貴妃後,你們再下決定也不遲。”
顧星朗說:“那大皇子你的意思是?”
“厲淵殘了,”景陌很直接地就道:“隻要不是龍妃生的那三個,誰當朱雀國君,對我而言,區别不大。”
“三個私生子,還想當皇帝?”玉小小擡頭道。
景陌,顧星朗……,這事你是真信了還是怎麼着?
“我跟你說,”玉小小跟景陌說:“這個姓艾的,一家子都不是東西。”
景陌說:“哦?他們怎麼不是東西了?”
“我跟小顧在太常奴市遇見他的兒子,叫艾什麼的,”玉小小說:“那家夥看見小江兩眼發直,一心要把小江買回去。”
景陌說:“江卓君?”
顧星朗點了點頭,江卓君也在驿館裡,沒必要再瞞景陌了。
景陌說:“艾家與江家一向不和,艾家人要辱江卓君,這也不奇怪。”
“啪”的一聲,玉小小拍了一桌子,怒道:“辱他,就要把他帶到家裡去圈圈又叉叉了?!”
“圈,圈什麼?”景陌問,這是什麼他沒聽說過的刑罰嗎?
顧星朗是知道圈圈又叉叉是什麼意思的,于是顧三少塞了一個糯米團到玉小小的嘴裡,又喂玉小小喝了幾口水,小聲道:“這事我們就不要說了吧,給江将軍留條活路吧。”
玉小小聽了顧星朗這話,看着景陌說:“算了,這也是小江的隐私,我們還是不要說了吧。”
景陌除了說好,還能說什麼?
有景陌的侍衛這時開始往房裡上菜,飯菜的香味,頓時就飄散在了房中的空氣裡。
景陌給顧星朗倒了一杯酒,說:“這會兒沒心情睡覺,你就陪我喝一杯吧。”
玉小小自打看見熱氣騰騰的飯菜後,頭就沒擡過了。
“厲洛還好嗎?”景陌與顧星朗對飲一杯後,問道。
顧星朗咽下嘴裡的烈酒,搖了搖頭,說:“被凍的不輕,我讓天星子去看他了。”
“那江貴妃呢?”景陌又問。
“她自然是守着四皇子,”顧星朗剝了隻蝦給玉小小。
“來人,”景陌沖門外喊。
一個侍衛應了一聲。
“讓大夫去公主他們那裡看一看,”景陌命道:“若是有需要,從我這裡拿藥。”
位于偏僻角落的一間客房裡,江卓君跪在江貴妃的面前。
江貴妃想扶江卓君起來,卻雙手使不上力氣,隻得摸一下江卓君的臉,小聲道:“瘦了。”
“是卓君無能,”江卓君一個頭磕在了頭上。
“傻孩子,”江貴妃坐在了坐椅上,手放在江卓君的肩頭上,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你能有什麼辦法呢?”
“娘娘!”
“叫我姑母吧,”江貴妃歎道:“現在沒有江妃娘娘這個人了。卓君,家中人,家中還有幾人活着?”
江卓君輕輕搖一下頭,低聲道:“嫡脈都沒有了。”
江貴妃一直強忍着的眼淚,在聽到江卓君這句話後,瞬間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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