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嬷嬷看到顧星朗的雙眼之後,都是一驚,但再想退已經來不及了。
雙腿明明還無法站立的顧星朗,慢慢從花台上站起身,讓人看着這人竟是完全能行走如常的樣子。
兩個嬷嬷退後轉身,卻發現剛剛還站在花台前的顧星朗已經站在了她們的身前,沒等她們做出攻擊或自我保護的動作,顧星朗的手已經覆上了她們的面門。
“你是什麼人?”玉小小這時躍上了望樓的尖頂,目光戒備地看着面前的黑袍人。
黑袍人對玉小小的突然出現,似乎有些意外,微微往後退了一步,才道:“玲珑公主?”
“我問你是誰?”玉小小站在尖頂的斜面上,身子傾斜,卻站得穩穩當當。
黑袍人笑了一聲,道:“公主的武藝的确讓人意外。”
玉小小這下子沒了耐性,她在覽書閣放完火,站在書閣樓頂擡頭打算欣賞一眼月亮的時候,月亮沒看着,玉小小是一眼就看見宮裡最高的這幢樓上站着一個人。玉小小在上樓頂之前,已經在樓下觀察這人半天了,看這人站着一動不動,疑似屍體一般,她這才上了樓頂。沒想到一對話,公主殿下發現,她不認識這人,這人倒好像跟她很熟的樣子。
“我最後問你一句,”玉小小冷聲對這黑袍人道:“你是什麼人?”
黑袍人左手小指一收,将銅鈴收進了袖中,身子一翻,竟然就這麼淩空飛起,如投林歸鳥一般,往望樓下掠去。
我去!
這樣跑路是不是太幹脆了一點?玉小小跟在黑袍人的屁股後頭就追,然後發現,這個人跑起來的速度着實很快,就她這樣進化過的人種,竟然一時之間追不上這個貨。
小衛這時肩扛手拽着三個小太監從覽書閣的三樓躍到了地上,将三個吓破膽的小太監放到了地上,喊了一句:“快出去。”
三個小太監也來不及對救命恩人說一聲謝謝,就被小衛催着,互相攙扶着,往書閣庭院外跑了。
小衛看一眼花台,沒看見顧星朗,小衛頓時就慌了神,“驸馬爺!”小衛喊着顧星朗跑到了花台前。
花台裡的花木,就算在秋日裡,也被帝宮的花匠們伺候得綠意盎然,隻是這會兒花台映照着火光,投在地上的黑影泛着紅光且巨大,扭曲着往前伸展,猙獰可怖。
小衛呆呆地站在花台旁,沒近花台之前,小衛被濃煙嗆得幾乎幾法呼吸,這會兒他到了花台跟前,又被一股皿腥味嗆得惡心欲嘔。掩着口鼻,小衛往皿腥味最重的地方走,等小衛繞到花台的後面,他看見了兩具不見了頭部的屍體。
一眼看出這是兩個女人的屍體,這讓小衛松了一口氣,不是顧星朗的屍體就好,然後再看這兩具屍體,小衛看着自家公主分熊屍都能扛得住,這一回小衛卻作嘔了。兩具屍體倒在一起,不是被人砍去了頭顱,而是頭部像是被人生生捏碎了,碎肉挂在乳白色的喉管上,剌激着小衛的眼球。
往後退了一步,看着浸泡在人皿裡的兩具屍體,小衛大喊:“驸馬爺,驸馬爺?!”
兩個大内侍衛聽小衛喊話的聲音不對,跑過來看個究竟,結果兩人還沒問話,看一眼地上的屍體,就“嘔”的一聲,大吐了起來。
小衛顧不上這兩個大内侍衛,繞着花台跑了一圉,跳上花台,在花台裡又找了一遍,然後跳下花台,随手抓住一個也往花台這裡跑的大内侍衛,急聲道:“宮裡進了剌客,驸馬爺不見了,快給我去找!”
這個大内侍衛聽小衛說宮裡進了剌客,呆了一呆,然後轉身就跑,大喊着:“有剌客!”
本就亂成一團的帝宮,這下子更加混亂了。
小衛看自己也指使不動的人,隻能是一跺腳,把覽書閣的庭院找了一圈沒發現顧星朗,小衛就奔出了覽書閣,一邊大喊着顧星朗驸馬爺,一邊毫無頭緒地在帝宮裡亂找一氣。
賢宗聽說宮裡進了剌客,扭頭就罵兩個護衛在他身旁的禁軍将軍:“這是怎麼回事?朕養你們作甚?!”
兩個禁軍的将軍慌忙跪地請罪。
“去抓人!”賢宗跟兩個禁軍的将軍怒喊:“朕現在不要你們跪,朕現在要你們去給朕抓人!”
小衛這個時候一臉驚慌地跑了來,看見賢宗就往地上一跪。
賢宗認出這一回跪他面前的是小衛後,壓了壓火,說:“你還沒出宮?帶着顧星朗走,朕現在顧不上他。”
小衛急聲道:“聖上,驸馬爺不見了,奴才,奴才找不到他。”
宮裡來了剌客,放火,估計一定是要殺人的,然後顧星朗不見了?賢宗把這兩件事聯起來一想,差點沒把抱手上的玉子易摔地上,“顧星朗不見了?”賢宗跟小衛喊:“你不是守着他的嗎?他人呢?他又不能走路,這人能跑哪裡去?!”不喜歡顧家的這個小子歸不喜歡,可賢宗不想自己的閨女這麼快就做寡婦啊!
小衛又驚又懊惱,說:“奴才,奴才去救人了。聖上,奴才該死!”
“朕,”賢宗想一腳把小衛踹死。
小衛給賢宗磕頭,說:“聖上,奴才在覽書閣的庭院裡發現兩具宮中嬷嬷的屍體,驸馬他……”
“别咒你的主子!”賢宗打斷了小衛的話,命左右道:“給朕去找,翻遍帝宮也要把驸馬找到!”
“奴才遵旨,”護衛在賢宗左右的人一起領旨。
一直睡着的玉子易這時突然又哇哇大哭的起來。
賢宗煩燥,抱着玉子易輕輕颠着說:“你就别添亂了啊!”
敬忠說:“聖上,還是奴才來抱七殿下吧。”
小衛一聽敬忠這話,本來想去接着找自家驸馬爺的人,顧不上幾個暗衛還攔着他了,小衛硬是冒着撞在暗衛們刀尖上的危險,搶上前,跟賢示說:“聖上,奴才帶七殿下出宮吧!”
賢宗看看敬忠,又看看小衛,把玉子易放到了小衛的手裡,說:“你現在出什麼宮?就給朕呆在這裡!”小衛一出宮,他閨女就知道顧星朗失蹤可能被害了,賢宗想想都覺得,他閨女這一次要是鬧進宮來,他可以提前去見列祖列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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