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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99年,在大唐帝國,正是聖曆二年。
而此時的倭國,已經改名為日本,其天皇是年僅十六歲的輕,也就是曆史上的第四十二代天皇文武天皇。輕是草壁皇子(好吧,我實在忍不住想要吐槽這個名字,真的真的很三俗)和阿沛皇女的長子。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啰唆兩句。
草壁皇子是天武天皇的次子,他的母親則是持統天皇。
不過,草壁皇子在他還隻是皇太子的時候就死了,所以沒有來得及繼承皇位。
按道理說,輕原本是沒有資格繼承皇位。
在倭國,隻有天皇之子才可以被稱為皇子。皇子之子應該被稱之為王,無法繼承皇位。
但是,由于輕的祖母,也就是持統天皇對他非常寵愛,所以在輕還沒有成為太子之前,就被稱作‘輕皇子’,享受着皇子的待遇。輕的運氣不錯,草壁皇子在持統天皇三年死了,而另一個擁有繼承皇位資格的高市皇子,也就是輕的伯父,在萬歲通天元年,持統天皇十一年,亦公元696年也死了,于是輕成為太子。
次年,也就是公元697年,持統天皇退位,輕登基,正式成為倭國第四十二任天皇。
不過由于輕登基時年僅十五歲,所以朝中的事務,仍由持統天皇主持。
這也是日本曆史上第一個太上天皇退位之後,仍主持朝政,并且和文武天皇并作的示例。
至于持統天皇,本名鸬野贊良……
好吧,縱觀日本的皇室皿統,基本上就是一部亂?倫史構成。
持統天皇的故事,在這裡就不再加以介紹,總之是……但這個女人非常厲害,曆經壬申之亂以及大津皇子造反,卻始終把持着朝堂。她在位期間。雖然停止了與大唐之間的正常交流,可是在私下裡,并沒有停止向大唐偷師,學習文化。
文武天皇在位時推行的《大寶律令》。相傳是秉承了持統天皇,也就是鸬野贊良的意志。甚至可以說,文武天皇之所以能夠頒布《大寶律令》,也是因為鸬野贊良為他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同時,鸬野贊良更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
她并非政治上的裝飾品。
根據《日本書紀》記載。正是這個女人,極力将皇權強化到了極緻。
在倭國,有一首和歌,裡面有一句歌詞,叫做‘大君是天皇降世’,也是由鸬野贊良發起。從她之後,天皇就成為了日本至高無上的存在,猶如神靈般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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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歸正傳,讓我們回到長洲縣衙花園的書房裡。
當呂程志說出五牙戰艦的造船圖紙後,姚三郎再也無法保持平靜。駭然看着他。
“你……”
他失聲喊叫。
呂程志笑了笑,“我猜的!”
說完,他沒有再去理睬姚三郎,而是把目光轉回到了狄光遠的身上。
隻是狄光遠并沒有展現出特别高興的意思,反而露出苦澀笑容,朝呂程志搖了搖頭。
“呂先生,這件事恐怕已非本官可以處置。
莫說是本官,就算是府君,恐怕也沒有這個權力。此事牽扯甚大,需禀報朝廷。此人更不能有任何差池。必須要嚴加看管,而後送往神都,請聖人審問決斷。”
他不是狄仁傑,整個大唐也隻有一個狄仁傑。
狄仁傑有那個本事對外宣戰。可他狄光遠卻沒有這等魄力。
這已經牽扯到了倭國,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縣令能夠決斷,所以必須要禀報朝廷。
恐怕,連楊守文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楊守文原本以為,這姚三郎是安南的人。
安南自古以來就是華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今更是在安南都護府的治下。如果隻是牽扯到安南,狄光遠倒是可以決斷。但這牽扯到了倭國,可就變得複雜了。
呂程志先是一怔,也反應過來。
是啊,這件事還真不是他狄光遠能夠處置。
“縣尊,這長洲一定還有他的同黨,可以繼續追問。”
“不用問,我可以告訴你。”
姚三郎擡起頭,苦笑道:“此前我的确是有一個同黨,你們也認識,就是無畏禅師。”
“啊?”
“當年白江口之戰失利,天智天皇有感于大唐國艦高船厚,非我倭國可以抗衡。從那時起,天皇就希望可以得到上國的造船之術。天智天皇八年,天皇遣河内鲸閣下入長安請罪,同時向上國皇帝懇請,希望能夠派人向上國學習造船術,但是被上國皇帝拒絕,甚至還遭到了怒斥。河内鲸閣下返回本土後,如實向天皇禀報。
但天皇并不死心,所以在上國使者出使我國時,再次向劉德高閣下提出了請求……”
說到這裡,姚三郎歎了口氣。
他沒有說結果,但狄光遠和呂程志都能夠猜到。
姚三郎深吸一口氣,接着道:“随後,河内鲸閣下向天皇獻計,說既然大唐皇帝不肯傳授,我們可以偷師。天智天皇自然很高興,命令河内鲸閣下做詳細計劃。
然則數年後,天智天皇駕崩,伊賀皇子登基。皇子性情柔弱,害怕此事會觸怒上國,所以堅決不同意。而之後,伊賀皇子與大海人皇子發生了沖突,伊賀皇子兵敗自殺,大海人皇子取得勝利,成為我們的天武天皇,并再次召見河内鲸閣下。
之後,大批當時還是孩童的貴族子弟被秘密派送到了長安,秘密學習上國文化。
我本名蘇我三郎,是蘇我家的子弟。早在皇極天皇四年,家祖蘇我入鹿被殺,蘇我家随之破敗。當時為了振興家族,我祖父奉孝德天皇之命,随高田根麻呂閣下來到大唐國,并且在大唐國安家,改名姚世春,娶了大唐女子定居在長洲。”
呂程志聽得目瞪口呆,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而狄光遠更是心驚肉跳……皇極天皇是哪一個?身為大唐子民,并不需要知曉。
此時,大唐是世界的中心。
作為大唐子民,内心中的驕傲,就猶如後世的美國人一樣,甚至更甚之。
不過,高田根麻呂這個名字,呂程志卻聽說過。
那是倭國向大唐第二次派遣遣唐使的副使,當時在朝堂上,還是留下了一些事迹。
高田根麻呂,那應該是永徽四年吧。
當時白江口之戰還沒有發生,倭國人在大唐好像孫子一樣的做人,根本看不出還有這樣的心思。
“那你為什麼要定居長洲?”
狄光遠忍不住開口問道。
蘇我三郎道:“其實,早在孝德天皇時,我們就知道了皇泰寶藏的存在。
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當年藥師閣下第一次出使上國後,偶遇一個名叫高先仁的人。據說,那高先仁原本是輔公佑手下的一員大将,曾為輔公佑藏了一批寶藏。據高先仁說,那寶藏裡不但有五牙戰船的圖紙,還有前朝越國公所作的《楊公問對》。那楊公問對,是前朝越國公楊素所著,記載了他一生的用兵之法,以及治國之術。
藥師閣下從那時候開始,就想要找到這個寶藏。
我們不求别的,隻求那圖紙和《楊公問對》……而我祖父,就是奉命尋找線索。”
“藥師是誰?”
呂程志扭頭看向狄光遠。
狄光遠想了想,輕聲道:“他說的應該是倭國第一次派遣使團中的副使,好像就叫做藥師。”
說完,狄光遠輕輕揉動太陽穴。
“那無畏禅師,又是怎麼回事?”
狄光遠深吸一口氣,看着蘇我三郎沉聲問道。
他發現,這個他從未放在眼裡,亦或者說不屑于了解的彈丸島國,竟然在數十年前就開始暗中謀劃算計。而朝堂之上,對此竟一無所知,實在是太過于駭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