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自幼經曆的影響,李言蹊看似規規矩矩,但是行為偏僻性乖張,于她而言,殺人不過是心中的一個念頭。
冷無歡見李言蹊殺人随心所欲,毫無顧忌。知道自己今天将兇多吉少,心中惶急。但之前見韓文淵與王朗求饒,不僅沒有逃脫,反而葬身于此,所以反其道行之,憤憤地說:“就算你是懷安公主,殺了我,難道不怕冷家報複嗎?”
“怕?”李言蹊輕蔑地笑了出來,“你以為我那二皇兄能落到今天下場隻是偶然?你以為冷家為了給你報仇會惹上我?”
“二皇子是你設計的?”看到李言蹊鄙夷的冷笑了一聲,冷無歡面如土灰喃喃道:“難怪……會這樣!難怪……每一次出事都能讓我們防不勝防!原來不是大皇子搞得鬼。”
從對二皇子的流言蜚語散布之後,二皇子一派也曾想過對策,也曾做過挽救。但是,這一切的謀劃全部用到了大皇子那邊,誰能想到,将二皇子貶落凡塵的人竟會是懷安公主。
李言蹊的兩個發問,第一個解開了冷無歡的疑惑,第二個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冷家三個老太爺膝下兒女成群,子孫繁多,旁系更是枝繁葉茂。這樣的百年世家,能夠榮盛多年,家族的利益永遠都在第一位。在給冷無歡報仇和惹上皇室之間衡量,他們一定會選擇明哲保身。
冷無歡十分費勁的爬起身,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求求你,求求你們,放過我!隻要放過我,……我就告訴你們二皇子和秦國的交易。”
冷無歡一邊嘴上說着,一邊雙膝向前挪去,就在要接近李言蹊時,眼中閃過一道厲光。見李言蹊聽到二皇子和秦國的交易後,神情似有松懈,冷無歡忽然暴起。
腥紅的眼,淩厲的匕首,在這一刻,冷無歡的卑鄙狡詐,盡顯無遺。
擒賊先擒王,隻要抓住李言蹊,以此要挾,不信他們還敢動手。
冷無歡算計很好,然而,蔔家三兄弟中蔔一為九脈高手,蔔二為八脈後期高手,蔔三為八脈中期高手。随便一人的的實力都遠在冷無歡之上,怎麼會被這種弱智的伎倆蒙騙。
冷無歡身形還在半空中。
蔔一冷哼一聲,一雙掣天大手,五指張開,猛地擒住冷無歡的腳腕,“咔擦”一聲,冷無歡腳腕斷裂,身子停頓在半空中。蔔二、蔔三也同時出手,抓住冷無歡的雙手,“咔嚓!咔嚓!”兩聲,冷無歡雙手斷裂。冷無歡疼痛欲裂,然而蔔家三兄弟并未停手,直接将冷無歡四肢撕扯開。
地上瞬間掉落斷肢殘骸。
三人已死。
李言蹊看着莫非和丫丫,皺眉道:“你們怎麼樣?要不今晚你們别去了。”
莫非搖了搖頭,将腹部的劍拔掉,咳了一聲,道:“沒事。我們稍微包紮一下就行了。”
自從莫非得了大唐文會榜首後,莫非這個名字,蔔一蔔二就有所耳聞。不過,沒有交集,兩人也不太清楚。後來知道莫非做了懷安的入幕之賓後,才開始關注莫非,不過隻知道對方是一個文采很好,又有些許謀略的人,其它的一概不知。
先前,由于李言蹊無條件信任莫非,作為李言蹊最得力的手下,對于這種隻會耍耍嘴皮子的謀士爬到自己頭上,心中自然不爽。
如今,看到他和這個小姑娘以這種微弱的實力,讓兩個八脈武者和一個六脈武者受此重傷,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這人,也許不是一般的謀士。
莫非和丫丫抽出身體的刀劍,然後用對身體的幾道穴位施針,傷口頓時停止流皿。
蔔家三兄弟面面相觑,這種止皿之法,也太匪夷所思了。
事實上,這種止皿方法是《生死經》中獨有的止皿之法,莫非怕被人懷疑,所以從未使用這種止皿之法,大概是對李言蹊有足夠的信任,莫非才毫不避諱。
李言蹊想起莫非剛才提到的狼崽子,疑惑道:“那個狼崽子是什麼?”
莫非像是不想言語的樣子,看了看丫丫,這才道:“西荒——最可怕的人,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見莫非不想多說,李言蹊沒有再追問。
收拾好一切之後,六人朝前走去,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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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的數十裡之外,在一座無名山上,點着幾處篝火。
篝火四周,圍坐着衆多士兵,旁邊的地上,稀稀落落的坐落着白色的帳篷,這些帳篷正是漢國使臣的駐紮地。漢國的使臣之所以行進如此緩慢,是因為他們在觀望長安今夜的事情。
在無名山一個陡峭山峰上,巨阙劍插在地上,一旁的遊師靜站在絕崖上,望着遠處的長安城。黑夜中,整個長安,太極宮、大明宮、興慶宮三處映着輝煌燈火,點綴了整個黑夜。
“你在擔心她?”
遊師靜沒有說話,一襲白袍的雲逸看着她笑道:“昨晚宮宴上,我就看出你有些不對勁,不過,話說回來,你和莫非身邊那個小姑娘到底什麼關系?”
“沒有關系。”遊師靜聽到雲逸在說丫丫時,莫名的有些心煩。
雲逸見她不想多提,道:“據探子來報,韓文淵、王朗、關山月和傅天一都返回長安了。我想,他們不會隻是盜劍那麼簡單。王朗、韓文淵之流,進不了皇宮,但是要殺莫非還是綽綽有餘。如果你擔心那個小姑娘的話,師兄願意随你前往。”
遊師靜知道雲逸的這句話有多重的分量,世人皆知秦人關山月、漢人遊師靜,年輕一輩中所向披靡,但她知道這些隻是好事者的無腦吹捧。最起碼,讓她對戰雲逸,就算有巨阙劍在手,她也毫無勝算。
遊師靜心裡擔憂丫丫的安危,但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拒絕道:“不用了。”
雲逸知道遊師靜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現在見她如此猶豫,不禁疑惑道:“恩?”
“雲逸師兄覺得莫非怎麼樣?”遊師靜忽然問道。
雲逸沉吟片刻,斟酌道:“如果單論文采,深不可測,我想……天下無人出其右。不過,從昨日看來,他的醫術也是妙手回春。至于其它的嘛!師兄就不清楚了。”
遊師靜聽完後,面色凝重道:“不,不對。雲逸師兄你不了解他。這些……遠遠不夠。我知道你也不是表面這麼簡單,但是,還是奉勸你一句,日後盡量不要和他為敵,否則,恐怕會禍患無窮。至于丫丫……跟着他,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