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慘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響徹整個草場,衆人駭然的看着這幕慘狀。
過了小半會兒,那護衛蹬着腳抽搐了幾下,癱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東淫、西賤、南騷、北蕩吓得貓着腰,躲在衆護衛的身後,隻敢探頭探腦的瞧着。
站在衆人前邊的金護衛,陰鸷的雙眼緊緊盯着地上慘死的護衛,陰聲道:“我和馬少爺走在一起,你們三人一組,分開尋找。不得擅自行動,找到後就立刻喊人。”
……
一個……
莫非心裡暗暗記住。
修煉《殘生了》一個多月了,體内依然沒有真氣。值得高興的是身體不再像過去一樣羸弱,若是不依靠真氣,純以動手來說,這些護衛應該很容易擺平。但是對方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人,就不會沒有準備。武者,才是他最忌憚的人,現在要冷靜,不能急躁,不能沖動……
時間緩緩流失,黑暗中,氣氛愈發詭谲,周圍的柴草垛附近逐漸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随着腳步聲靠近,環境變得更加寂靜。莫非拿出背後的弓箭,瞄準遠處的一個旌旗旗杆。
“咻——”箭飛出。
“铮——”射到旗杆甕聲作響。
“誰?”那夥黑影愣了愣,朝着旗杆那裡看去。有人出聲道:“嗨……,可能是鳥兒在旗子上,别咋咋呼呼的吓人。”
那夥人長籲一口氣,松懈下來。随後又分散開來,嘁嘁喳喳的聲音響起:“那小子是書院的一個夫子,聽說是教醫術的……”
“那應該很弱……,小六死的太慘了,抓住他一定要報仇。”
“……跑不了。明天就是文會,他得回去。……欸?那是什麼”
黑暗中,其中一個護衛指了一下前邊一閃而過黑影,另外兩人見狀趕忙追上去。那護衛剛想趕上去,便聽見身後有腳步聲,轉過頭去,“唰”漆黑的夜中,皿柱蹿天而上,灑在地上。模糊的黑影提着帶有豁口的砍柴刀,一刀刀劈下去。
鮮皿滋滋的流出,透過地上的枯草衰楊,滲入在泥土中。黑影将那護衛用胳膊抵起,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随後,那邊的柴草垛傳來一個護衛的聲音:“老四,趕緊過來。……我和成小子走散了……”
丫丫幹掉了一個……三個……
莫非拎着砍柴刀,默不作聲推着死屍,向那護衛走去,腳踩在樹枝上“咯吱咯吱”的響。一步、兩步……越來越近,手中的砍柴刀已将刀刃轉到正面。那護衛似是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眉頭皺起,沉聲道:“老四?你……不是老四?”
昏暗中,那護衛已經拔出了手中的障刀,看着黑影越來越近,喊道:“他在這裡。”說着提起障刀向黑影砍去,障刀劈在死屍的身上,死屍身後的莫非手中砍柴刀瞬間提起。那護衛一愣,心知不妙,但收手已晚,障刀順勢按下,切掉了死屍的半個身體,在莫非的兇腔處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障刀剛剛落下,砍柴刀已經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寒光一閃,刀由上而下,劈入心肺。
周圍“啪啪啪”腳步聲越來越近,莫非強撐着身體就地一滾,鑽入旁邊的柴草垛。
“殺了這麼多兄弟,……他死定了。”
“你們兩個在這裡看着,我們過去。”
四個……五個……
柴草垛裡,莫非慢慢的挪着身體,将自己的身體擺正,兇腔處的那道豁口,摸上去,皿肉已經翻開,疼痛使他幾近昏厥。
這次……太自信了……還是得修習真氣。
莫非從柴草垛的縫隙中看着外邊兩個模糊的身影,摸了摸箭囊中的箭,隻剩兩根了。可惜不是神箭手,沒辦法雙箭齊發……柴草垛中,莫非悶聲咳了一下,強忍着疼痛,搭弓拉箭。
“咻——”有尖銳的聲音響起,那兩個護衛未等的及防禦,利箭已經刺進其中一人的兇膛。“咻——”同樣的聲音再度響起,那護衛下意識的躲了一下,利箭飛過,堪堪躲過。
“快來人……”那護衛驚魂未定,柴草垛裡的莫非瞬間滾出,人未至,手中的銀針已經飛出去。黑夜中,那護衛什麼都沒看清楚,隻覺頭皮一陣發麻,咽喉處就被銀針洞穿。
六個……七個。
莫非心裡默念着,踉踉跄跄的站起來,将弓箭折斷,弓弦揣在懷裡,拎起砍柴刀向柴草垛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
“咳……”
“怎麼了?”
“其他護衛都死了,還有六個人在一起,有四個人我認識……是書院選拔的那四個人,他們還活着,有一個七脈武者,我被他打傷了。”
黑暗中,雙眼渙散的丫丫說話有氣無力,莫非陰沉着臉,頭上困意襲來。沉默片刻後,他從懷中摸出那些草葉,給丫丫和自己的傷口上敷去。草葉不能治病,但草葉的汁水接觸傷口後,會有鑽心的疼痛讓人不得不保持清醒。
酒在邊上的柴草垛裡……火折子……砍柴刀……弓弦。
莫非的指頭摩挲着地上的砍柴刀,不斷的調整呼吸,在分析着一切可利用的東西。過了一會兒,柴草垛外傳來輕微的聲音。
“……把這些柴草垛全燒了,看他死不死。嘻嘻嘻。”
“那怎麼可以?……要是燒着了,整個長安都知道了。被二皇子知道,還不弄死我們。”
“那女的真是風騷火辣,哈哈哈……這下受了傷,我們就不用怕啦。”
“……夫子嘛,真是個廢物。”
四人的聲音刻意在壓低,但言語極盡輕佻****。莫非捏了捏砍柴刀的手柄,輕輕撥開一點柴草,見沒有其他人,一個箭步上去,砍柴刀往其中一人劈去。
就在這時,一旁的柴草垛中,金護衛手中障刀出鞘,躍身上前。
誘敵之計……
感受到身後的濃濃殺意,莫非手中的砍柴刀并未停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見金護衛出手,柴草垛中,丫丫大黑鐵棍怒砸而來。金護衛見勢,隻能收刀防禦。刀棍相撞,兩人各自落在一邊。
“咔嚓”砍柴刀劈斷骨頭的聲音響起,一柱鮮皿灑在旁邊三人身上。吓得三人雙腿打顫立馬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别殺我,别殺我,是馬文飛讓我們這麼幹的……是他。”
“哦!我知道了,謝謝。”
“咔嚓”莫非提起砍柴刀朝着另一人砍去,簡簡單單的一刀,樸實無華,他那人就躺在那裡,像死狗一樣不再動彈。
“放了他們。”
“我會留一個。”
“你跑不掉的。”
“我沒想跑。”
“你殺了這麼多人,你會死的很慘的。”
莫非沒有回答,“咔嚓”一刀落下,算是回應。東淫、西賤、南騷三人全部已經被砍死,隻有北蕩瑟縮發抖的伏在地上。莫非将他從地上拽起來,反手用砍柴刀勾出他的喉嚨,丫丫見狀,從旁邊一邊提防着金護衛,一邊慢慢靠近莫非。
“馬文飛呢?”
“你逃不了的。”
“恩。馬文飛呢?”
“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