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文會伊始,在首輪積分中,不出衆人意料,大唐才子的表現實在不盡人意,基本上,在三個國家中,都屬于墊底的存在。
大概是不願意直視這慘不忍睹的情況,第一天之後,長安人們的熱情明顯降低了不少。再加上長安這幾日來往人多,許多商販為了賺錢糊口,也沒有去觀看文會。
因此,相較于往日,街上也很是熱鬧。
“你是不知道,這幾日,那秦、漢兩國才子的氣焰有多嚣張。哼!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哎……那能怪誰,我們大唐文道一向如此。”
“是啊,隻得看前十甲有沒有人能奪得榜首,要是我們大唐拿了榜首,那一切都賺回來了。”
“呵!要我說啊,難!你看漢國的楊子健,來到長安後,一連挑了我們衆多才子,還整天叫嚣着要和莫非比詩。本來大家夥心裡就憋着氣,可我們的文會榜首倒好,縮頭烏龜一般,就是不敢應戰。”
“莫不是怕了吧。”
莫非和李言蹊行走在路上,聽衆人長籲短歎的說着,李言蹊促狹的看了他一眼。
莫非無奈的聳聳肩,與李言蹊上了酒樓。
酒樓的雅間是提前預定好的,兩人進去,在他們旁邊的雅間,坐的則是周扒皮和一品軒的歪嘴掌櫃。
歪嘴掌櫃與周扒皮見面,先是客套寒暄半天,随後,熱絡的稱兄道弟,說起長安的趣事。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
兩人打着飽嗝,閑談幾句後。
周扒皮磕着桌上的瓜子道:“今兒,怎麼想起來邀我吃飯?”
歪嘴掌櫃呵呵一笑道:“周兄言笑了,你我二人相熟已久,多多走動實在很有必要。隻是……以往我負責二皇子名下的一品軒,事多纏身,不敢怠慢。”
“呵呵,也對。您可現在是飛黃騰達了。”
歪嘴掌櫃擺了擺手,連道:“哪有哪有。”但喜悅之情溢于言表,随後,斟了一杯酒,試探道:“周兄,想必你也聽說了,這次天下文會,到長安的秦商,席卷了整個長安的茶葉。現今,長安城中的茶葉,已經賣的所剩無幾。就連我們一品軒和茶道鋪都沒有多少茶葉了。”
“這事,我也聽說了,現在長安城中的茶價是以往的三倍之多。啧啧!前幾天,府上有事耽擱了,所以就沒參與秦商的買賣,眼下我也得空,倒是要考慮如何和他們搭線了。”
歪嘴掌櫃一聽,心中樂開了花,連忙笑道:“周兄,你何不将你府上的茶葉轉賣給我。”
周扒皮聞言,目光閃爍,為難道:“這……恐怕不行,哎!你也知道,長安茶商要将茶葉運來,起碼得半個多月。我們周府在秦商來長安時,剛好運到一批茶葉。現在茶價這麼貴,我要是自己脫手出去,怎麼也會比賣給你強吧。你讓我賣給你,你再高價賣出去,這怎麼看……也不劃算啊!呵呵……不厚道啊!”
“周兄,我也知此事有些強人所難。不過,你要知道,我們一品軒可是二皇子名下的産業。我就以現在秦商給出茶價,購買你的茶葉,倘若辦成了,你可就相當于巴結上了二皇子。
更何況,二皇子背後有冷家支持,将來很有可能位及皇帝。你想想,以後,你有二皇子罩着,在長安,豈不是高枕無憂?”
周扒皮聞言,陷入沉思,猶豫的拿起酒杯。
歪嘴掌櫃見有戲,又道:“周兄,可知那城北月嫂。”
周扒皮眼睛一亮,急聲道:“你說的可是長安第一醜女?”
“正是。”歪嘴掌櫃的嘴角一陣抽搐,那個人見人吐的醜女,旁人是避而遠之,也就眼前這位有着獨特嗜好的周扒皮,才會将她視為至寶。
歪嘴掌櫃的心生惡寒,但還是淫笑道:“若是你願意将茶葉,全部轉賣給我們一品軒,我不僅用秦商給出的價格買,而且……那月嫂,我也有辦法給你弄到。”
“此話當真?”周扒皮眼中淫光閃爍。
“當真。”
“好,這事,我答應了。”幹脆利落的答應之後,周扒皮又猶豫道:“不過,我們周府的茶葉有很多,隻怕隻憑你們一品軒很難吃的下。”
“哦?有多少?”
“應該能抵得上之前長安所有商戶的茶葉。”
“這麼多?”
看歪嘴掌櫃目露疑惑,周扒皮道:“嘿嘿!你也知道,我那兒子有病,自我那兒媳進門,我得照顧着她。所以……之前秦商的事,都沒參與。”
歪嘴掌櫃原本還疑惑周家怎麼會有這麼多茶葉,現在聽周扒皮如此說着,新中了然,畢竟周扒皮的那檔子事,他也略有耳聞。
更何況,銀錢的事,他自然不擔心。實際上,他在售出一品軒茶葉時,已經和秦商商議好,之後價格會是原茶價的四倍。現在,長安城中的茶葉基本售罄,各地運往長安的茶葉,最快還有十多天,那時候,隻怕秦商已經離開。
所以,周家的茶葉也許是最後一筆的買賣,
兩人敲定好一切,又厮說一會兒胡話,便離開酒樓。
那邊雅間裡,莫非和李言蹊相視一眼。随後,莫非道:“葉老先生的事情可以放出去了,最好……将證據也透露給大皇子那邊的人。”
……
就在歪嘴掌櫃和周扒皮會面的一天後。
就在天下文會舉辦的如火如荼時。
葉公書老先生被刺一事,刑部官員找到證據。證據顯示,刺殺之人是來自南域邪教,是南域邪教教主司寇名的關門弟子厲小閑。而指使厲小閑之人,正是二皇子。這件事如平地一聲炸雷,震驚到整個長安。一時間,長安聲讨二皇子的聲音鋪天蓋地的襲來。
二皇子與南域邪教勾結,無疑是觸犯了中州之人的逆鱗。更遑論,被害之人是在中州文道有着舉足輕重地位的四大儒賢之一葉公書老先生。
朝堂之上,因為二皇子一系列針對葉家的事情,接連爆出。那位喜歡和稀泥、置身事外的右相葉經權,終于出手了。
葉家在朝堂之上,雖然隻有葉經權一個當官的,但卻是百官之首。再加上葉公書門生故舊遍布朝野,所以,當葉經權出手時,滿朝文武,紛紛響應。
就連冷家,顧忌到葉家的地位,選擇了沉默。
皇帝好言寬慰葉家,又嚴厲斥責了二皇子,不過,那位精明如斯的皇帝陛下,因為摸不清冷家的态度,隻能暫且将此事放下。
在二皇子府外,歪嘴掌櫃的謙恭站在門口。
等了好久,二皇子府上的總管走了出來,對着歪嘴掌櫃的說:“二皇子吩咐了,這些小事都由你去辦。呶,這是景潤行錢莊的契約,你拿上此契約,便可将銀錢兌換出來。”
“哎哎哎!好。”歪嘴掌櫃雙手捧住契約,連聲應是,随後,又好奇道:“劉總管,那個……二皇子,他沒事吧。”
劉總管睨了他一眼,叱道:“該打聽的你打聽,不該打聽的不要瞎打聽。你隻要老老實實,辦好你的差事就行,别起那些小心思。哼!别忘了,隻要冷家還在二皇子身後,就算潑天大禍降臨,二皇子也會……屹立不倒。”
“是是是!小人知錯了,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劉總管鼻孔朝天,目中無人的悶哼道:“嗯。”說完,向府中走去。
歪嘴掌櫃一路小跑到拐角,回頭望了一眼二皇子的府門,恨聲道:“呸!狗娘養的東西,不過是個總管,真把自己當皇帝老爺了。”
說着,歪嘴掌櫃轉身看着手中的契約,得意的一笑,趕忙朝景潤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