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熙的牙齒咬的咯吱吱作響,闆牙站在旁邊渾身起雞皮疙瘩,都不敢出言安慰,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将主現在正在找一個适合的人練手。
果不其然,一個步軍都虞候因為防守的地方出現一大片空檔,被吳熙吊起來打的遍體淩傷,闆牙咬着牙愣是一句話都沒敢說。
雖然吳熙的官階也是步軍都虞候,但是現在他是代替蔣園來行使淮陽軍指揮使的權利,他有這個權利處置帳下任何不聽指揮的軍卒。
按照以前在淮陽軍孟洪手下過的滋潤的軍卒來說,吳熙這就是拿着雞毛當令箭,如果不使用的話,過期作廢。
都虞候咬着牙愣是一聲都沒啃,心裡大罵吳熙八代祖宗,好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等你放下了手裡的雞毛,官階平等的時候,在慢慢的教訓你。
主将在樹立軍威,劉子山也不好說什麼,這是原則問題,他隻不過是一個副将,他這種官階的副将在大宋一抓一大把,沒有什麼稀奇的。
況且打仗的時候,為了穩定軍心,提升軍隊的戰鬥裡,往往是沖在第一線的。
所以說,副将是最危險的職業,時時刻刻都要暴漏在敵人遠程武器的打擊範圍,因為戰場上你要讓你的兵士看見你和他們站在一起戰鬥。
馬軍都虞候是軍隊的稀缺寶貝,因為宋人的馬隊很少,培養一個馬軍主将很難得,一般情況下就算是翻了錯誤,隻要能說的過去,就不會為為難他。
但是,馬軍都虞候隻是稍微的給自己的同僚說了一句話,吳熙就要把他五花大綁推出帳外斬首。
衆将士好說歹說,才留下了性命,降級為副職,他的職務由副職暫時代替。
如果戰場上表現良好,那麼可以考慮官複原職。
這樣一來,淮陽軍上下對吳熙本來的一點言詞都沒有了,整體上下都會出現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就是吳熙自己的聲音。
内部矛盾解決了,下一步就是一緻對外了,現在距離五時一刻還有些時間,吳熙讓大家下去準備,要是宋江還是執迷不悟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可談的了,直接發起進攻。
衆将士都散了之後,吳熙神秘兮兮的叫上闆牙前往将士的營地,去看望被打的都虞候。
這都是悄悄的進行的,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将主會私下裡看望剛剛被懲罰的将士。
至少以前不是這樣的。
進到營帳之後,裡面一片狼藉,臭氣熊天連一隻蚊子都找不到。
吳熙和闆牙捂着鼻子走了進去,軍醫剛好給都虞候上完藥,包紮好,正準備退出,見将主親臨,剛要行禮,被吳熙阻止了。
那軍醫隻是簡單的行了禮之後,就退了出去,吳熙蹑手蹑腳的走到爬在床上的都虞候的身後,伸出手掌重重的拍在屁股上。
殺豬般的嚎叫瞬間就響了起來。
打屁股的時候,由于有心裡準備,咬牙也能堅持,但是現在整個身體放松之後,隻要輕輕的拍一巴掌,受傷的人定然堅持不住要嚎叫的。
不知是那個不長眼的現在還和自己開玩笑,剛要發火,擰過身就看見是将主站在自己的背後。
心裡的火氣頓時就偃旗息鼓了。
掙紮着要下來見禮,吳熙趕緊制止了,雖然他也不是真的要下來,但是有這個行動,說明他的心裡已經認可了吳熙的存在。
“如果想罵的話,現在可以盡情的罵出來,沒人會降罪于你。”
滿滿的都是套路啊,你以為說幾句好聽的話,就能擺脫你暴力治軍的帽子?
都虞候苦笑着臉,說道:“都是我的錯,不該挑戰将主的權威,就是以前養成的毛病,以後保證不會在犯了。”
吳熙笑了笑,手掌不自覺的又要放在都虞候的屁股上,都虞候趕緊苦笑着制止了吳熙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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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難你了,你就是淮陽軍的猴,而剩下的那些人就是雞,你這隻猴給他們做了表率,我很欣慰,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會考慮把你推薦給知府大人。”
這是最要命的,人其實就害怕别人給自己戴高帽,這樣的恩情無異于打一棒子給一顆棗,要是以後自己能夠高升,那麼今天這一頓打就挨的值了。
“屬下何德何能讓将主挂念。”
看來他說話是認真的。
吳熙擺了擺手說道:“一個人經過曆練之後,才會懂得自己現在的職位來的是多麼的不易。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如果你往更高的路上走,就會有另一份責任,我想你現在已經具備了那樣的責任感,你能做好的。”
都虞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感謝了将主的青睐,再三保證,傷好了之後,一定會盡職盡責,站好大宋的最後一班崗。
目的達到了,吳熙起身離開了。
闆牙很不解的問道:“這就算是收服人心了吧?”
“那是當然,這些人其實都是好的,隻是以前沒有表現的機會,就算是有遠大的理想,都被這樣的風氣給帶的沒了自我,隻要正确的引導,還是可堪大用的。”
“我看他也沒什麼本事啊,你非要說人家可堪大用。”
吳熙在闆牙的後腦勺上打了一巴掌,闆牙嘻嘻哈哈的就跑開了。
“你懂什麼,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是文武全才,是不是可看大用,看是看不出來的,隻要你說他可堪大用,無形中給了他一個心理暗示,他就會朝這個方向去努力。
即便不是可堪大用之人,曆練的久了,也會成為可堪大用的人才,你懂了麼?”
“那你看我是個什麼啊?”
“你就是一個不知名的東西。”
“是個什麼東西?”
“也不是個東西。”
“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闆牙不依不饒的問道。
吳熙也裝模做樣的說道:“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的多了,闆牙好像聽出了吳熙是在開他的玩笑,把他說成是東西,剛要找回場子,眼前哪裡還有吳熙的影子。
二狗子總算是回來了,自從牛眼娃失蹤之後,就一直在外面找尋,他們兩個的個人感情很好,要是牛眼娃出了事,二狗子都不知道下面的生活該如何進行下去。
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本來就不胖的身體,看上去更加的消瘦。
來不及寒暄,二狗子一頭紮進帥帳,找到吳熙報告宋江部的最新進展。
“将主,早些時候,宋江把牛眼娃從山洞裡提走了,由于蒙着黑布,沒有看清楚是不是牛眼娃,但是看上去裡面的人并不是很好。”
“你是不是私自行動了?”
二狗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不管你們是什麼關系,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你這樣沒頭沒腦的行動會壞了大事,你知道麼?”
二狗子也是有皿性的人,當即紅着臉怒吼道:“難道我就眼睜睜的看着牛眼娃去送死而不管不顧麼?是,當初是你把我和牛眼娃救出來的,但是你的心也太狠了吧,為了你的大局,連兄弟間的感情也不顧了嗎?”
吳熙幹笑了兩聲,他理解二狗子的心情,要是把自己放在那樣的位置,保不齊做的比二狗子還要狠。
“自己去行刑官那裡領二十軍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錯在了哪裡。”
說完甩了甩袖袍,背過了身。
二狗子一咬牙,頭也不會的走了出去。
闆牙看着自己從小到大的兄弟,心裡也不好受,說道:“陣前行刑不是個好兆頭啊。”
“你也去!”
闆牙悻悻的走了,沒過多久,紅孩兒就來了,因為不管怎麼樣,将主的安慰最重要,這幫小子想的還真周到,總算沒有白白的養他們一場。
吃過午飯之後,就要發起攻擊了,因為直到現在,吳熙都沒有看見宋江的誠意,那麼就隻有手底下見真章了。
蔣園帶着孟洪上了山,來到了帥帳,正趕上軍營吃飯,就沒害沒臊的吃了一頓。
瞬間就被征服了,這才叫飯啊,以前吃的簡直就是豬食,軍營裡改善夥食,蔣園是同意了的,但是,沒想到,一下子提高了這麼多。
米粥裡面的肉丁很多,滑膩很好入口,即便是吃多了也沒關系,好消化是特點,就算是一會兒要上戰場,也不會因為吃的多了,拖累了行軍速度。
“小子,可以啊,怪不得徐處仁很欣賞你,老夫剛才看了一圈,軍容軍貌比起以前來好的多了,這是你的功勞,朝廷聽說了你的事迹,都發下了嘉獎函。
我看你這是要一飛沖天的節奏啊。”
吳熙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到底還是被朝廷知道了,這個徐處仁真會給自己找麻煩。
“都是子午營平時吃的粗茶淡飯,讓您見笑了。”
如果這都是粗茶淡飯的話,他手下的那些軍卒豈不是頓頓有肉,這樣的好光景,蔣園做夢都想讓淮陽軍的弟兄們過啊。
心裡想着,把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孟洪,孟洪心知理虧,低下了頭不說話。
“蔡相先是表揚了你的作風,最後說你戾氣很重,總想着殺人,還說大宋需要柔和,殺人總是不好的,叫你以後注意就是了。”
“其實小子最想殺的人就是他了。”
“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