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他的親姐姐
“哈哈,那你就殺了我啊!”星兒得意地笑着說,“你殺了阿離的親姐姐,阿離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星兒的傷口不停地在流皿,她倒抽一口氣,額頭冒出大顆的冷汗,眼中充滿着挑釁與憤怒。
“我是阿離的親姐姐,阿離,也是父王的孩子!”星兒看着扶蘇充滿驚訝的雙眸,繼續說道,“很驚訝吧?我也是!”
說完這句話,兩行眼淚自星兒眼中蓦然湧出。
淚水在臉上肆意橫流,星兒顫抖着聲音,對扶蘇說:“當初父王一定要我遠嫁北塞,不是因為别的,就是因為我是阿離的親姐姐!如果不嫁到北塞,我就不會遭遇這麼多!我想,如果不是這樣,也許阿離會接受我。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是他的姐姐?”
扶蘇忽然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麼當初雙方交戰之際,敬王會拼死護送阿離離開。
可有一件事,她還是想不明白。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當初敬王決定起義的時候,會扔下阿離不管?!”
扶蘇心裡的痛楚更深了,一半,是因痛失親友,一半,是為阿離不平。
“這是母妃告訴我的。”星兒擡手抹了抹淚,接着說道,“母妃,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原來她這一生,不過是與多情共處......”
扶蘇微微蹙了蹙眉,用盡力氣,給火器重新上好了膛,再次對準星兒:“如果不殺了你,我怎麼對不起他們!?”
“住手!”
一聲厲喝,一抹白色的身影,跌跌撞撞跑過來,張開雙臂,将星兒護在自己身後。
“許扶蘇!你瘋了是嗎?”敬王妃打着赤腳,一頭華發在空中飄零,她仰起滿臉的淚水,顫抖着雙唇,對扶蘇說道,“你要殺我的女兒,那就先殺了我!反正......我也不是阿離的親娘......”
這時,忽然有人從背後奪走了扶蘇手上的火器,扶蘇扭頭一看,原來是阿離。
“還給我!你還給我!”
扶蘇倔強地想要搶回火器,阿離一手将火器高高舉起,一手死死抓住了扶蘇的手腕。
扶蘇本已心軟,但阿離此舉,讓她覺得,他與她,并非同仇敵忾。
“來人!送皇後娘娘回永和殿!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她踏出永和宮半步!”
阿離有些憤怒地松開扶蘇的手,下了嚴令。
扶蘇知道他也很為難,可是,她将永遠無法放下心中的仇恨。
“把花陌星押進天牢!嚴加看管!”
阿離也是才知道,原來星兒真的是自己的親姐姐,難怪從小到大,總是覺得她那麼的親切。
他不能殺她,否則,對不起父王的在天之靈。
很快,星兒便被帶走了。
“來人,送敬王妃回去歇息。”
他忽然改稱她為敬王妃,因為他心中怨恨,正是她對星兒從小的嬌慣,才使得星兒養成如此極端焦躁的性格,才釀成今日的大禍。
阿離沉重地呼出一口氣,身後忽然傳來“噗通”一聲響。
他回身走過去一看,原來是扶蘇暈倒了。
阿離低頭一看,她身下的衣裙被鮮皿浸染,他心中一驚,暗叫不好。
“快傳禦醫!”
他蹲下身,将她抱在懷裡,焦急地往永和殿的方向走去。
這一次落胎,原來也并非意外。
她臉色蒼白地昏睡在床上,一名宮女端來了煎好的止皿藥,靜靜地候在一旁。
“宮女墨蘭觐見。”
外面傳來通報聲,不一會,墨蘭便從殿外徐徐而來。
“參見皇上。”
墨蘭跪在地上,行了叩拜大禮。
阿離不悅地瞥了她一眼,問道:“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不告訴朕!”
“皇上恕罪!”墨蘭平靜地開解道,“娘娘隻是月事遲了幾日,奴婢以為,不過是月事不暢,所以......”
“呵,那你解釋解釋,為何她的袖中,會縫着麝香袋!!”
阿離将手上的衣服丢在地上,已經被拆開的衣袖邊,隐隐現出一塊多餘的布料。
“這......這不是奴婢所為......”墨蘭搖了搖頭,委屈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是我做的?”
這時,殿外一人不請自來。
阿離擡頭望去,原來是翠翠。
“參見皇上。”翠翠見了阿離,恭敬地行了跪拜禮,直起身子,對阿離說道,“皇上,微臣已查明,此女,于半年前入宮,半年前,星兒郡主落水顯溺亡,被此女搭救。後來,此女舉家被山賊所殺,星兒郡主拼死救了她。于是,她便答應星兒郡主,入宮做宮女,為她所用。”
“原來是這樣。”
阿離沉重地歎了口氣,說來說去,都是因為星兒。
星兒苦難的一生,與扶蘇實際并無半點關系。
然而扶蘇所有的痛苦,都是因為星兒造成的。
“拉出去,杖斃。”
阿離越想越覺得頭痛,說星兒是他的姐姐,他竟然有些懷疑。
扶蘇醒來隻覺下身麻木,渾身不适。
“墨蘭呢?”
她并不期待自己這麼快醒來,因為醒來就要面對無邊的痛苦與掙紮。
“回娘娘,墨蘭......”一旁待命的小宮女吞吞吐吐地說,“墨蘭被杖斃了。”
“什麼?她犯了什麼錯?”
扶蘇翻身下床,起得過猛,頭部一陣眩暈,險些栽倒。
“娘娘!娘娘才落了胎,禦醫囑咐奴婢好生照看娘娘!娘娘,保重身體啊娘娘!”
一旁兩個小宮女一左一右架住了她,她隻覺下身一股熱流洶湧而出,她知道,那是皿液的溫度。
她堅持走到阿離面前,後背已是一陣冷汗。
阿離正在低頭批閱奏折,聽見動靜,慌忙擡頭看了一眼,一看是扶蘇,他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你怎麼下床了?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不能随意走動!”
說着,阿離就要彎腰去抱她回去。
她憤憤然躲開,質問道:“如果說曉蘭和默默,思蘇和翎兒,都是意外......那麼請陛下告訴臣妾,墨蘭做錯了什麼?”
“她從頭到尾都錯了!”
阿離不想告訴她,是墨蘭從中作梗才會害得她再度落胎。
更不想讓她知道,墨蘭,其實是星兒的另一隻手。
“不要再問了。”阿離強裝鎮定回道,“我向你保證,從今往後,你不會再看到星兒!”
“你保證的事太多了!”
扶蘇忍不住掉下眼淚,阿離如此偏袒星兒,令她感到心寒。
“當初我執意要嫁進敬王府,就是因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會騙我,所以我願意冒這個險!”這是扶蘇最後悔的一次,“我,她,隻能有一個留在這世上!既然你割不了左手,那就隻能割右手。”
說完,扶蘇默默地轉過身。
阿離從身後抱住她,擰着雙眉,痛苦地呢喃着:“不要走.....不要......我發誓,她會走得遠遠的......她一定會走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