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投毒
他們在前方轉彎處與太子接頭,随後一同匆忙而去。
又錯過了......
白何淡然一笑,十分失落。
不錯過,又能如何?
諸如這番自制的偶遇,她自己也記不得是第幾次了。
諸如這番擦肩而過,早已不是第一次。
白何控制不住自己,每次看到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他。
追上白何,逍寶琳四下看了一圈,上前與她并肩而行。
前方,一名侍女匆匆行去,那是慕容仙的貼身婢女,她手上端着的點心,正是送往慕容仙那裡的。
逍寶琳心下忽生一計,拉着白何一起迎了上去。
“姐姐,去哪?”白何問道。
“跟我來便是。”
逍寶琳拉着白何,偷偷轉去了膳房。
火爐上煨着一個藥罐,慕容仙每日午時服藥,煎藥的婢女正坐在小闆凳上歇息,看來這藥已經煎得差不多了。
白何走到她身旁,問道:“你知道蜜罐藏在哪裡嗎?”
“白姑娘......”婢女慌忙起身,想了想,說道,“在那個架子上,姑娘随我來!”
待二人去往蜜罐那裡時,逍寶琳偷偷走到藥罐那裡,掀開罐子,往裡面倒了許多不知名的粉末。做完這些,她快速離開,生怕被人發現。
殊不知黃雀在後,她們二人的一舉一動,皆被前來找東西吃的許蜜耳盡收眼底。
許蜜耳曉得,這藥一定是給慕容仙的。
如果她出面阻止,便能救慕容仙一命,同時,太子也一定會更加欣賞她。可是一想到慕容仙與太子恩愛的模樣,許蜜耳便覺得心中十分難受。她想,如果慕容仙就這麼死了,而白何與逍寶琳便是殺人兇手。而她,将會成為太子妃唯一的人選。
正想着,隻見白何取了蜜,便與逍寶琳分頭離開了膳房。
許蜜耳想,沒抓住現行,說不定還會被反咬一口。猶豫之間,那婢女已經濾好了藥渣,端着湯藥,起身往慕容仙的寝殿走去。
許蜜耳一路走一路猶豫,半路碰見太子匆匆行過,她忽然又開始覺得慌張起來。
如果慕容仙死了,而太子又不相信她的指證,那她将何去何從?
“殿下!”許蜜耳越想越怕,不由得喚了一聲。
“怎麼了?”花陌羽聽到喚聲,停下腳步,轉頭看着許蜜耳。
“殿下......”許蜜耳有些為難地說道,“蜜耳有些話,講了怕殿下不信。”
“有話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方才蜜耳嘴饞,偷偷跑去膳房找東西吃。好巧不巧,撞見逍寶琳與白何,竟偷偷往仙兒姐姐的藥罐子裡灑了東西......”許蜜耳急急說道,“不管那東西是什麼,總歸不是什麼好東西,糟了!姐姐到了要吃藥的時辰了!”
“那還等什麼?還不快點!”花陌羽邊說邊加快腳步,眨眼将許蜜耳甩在了後面。
“殿下......”看他如此心急,許蜜耳心中更添冷落感。
幾人匆匆趕到慕容仙面前時,慕容仙正在喝那碗藥。
“姐姐不要喝!”許蜜耳大叫一聲,沖過去,慕容仙僵在了那裡,嘴角還挂着一絲藥漬。
“怎麼了?”仙兒一面拿帕子輕拭嘴角,一面問道。
“姐姐,你已經喝了?!”許蜜耳驚得合不上嘴巴,“怎麼辦殿下?”
慕容仙正在納悶之際,忽然覺得一陣頭暈,兇中一陣憋痛。
“仙兒!”花陌羽大叫一聲,高聲吩咐道,“快去請禦醫!”
仙兒的湯藥中确實有毒,但好在中毒不深,沒有傷及性命。禦醫開了一些解毒的方子,重新煎了藥。
看着仙兒服了解毒的湯藥睡下以後,花陌羽終于松了一口氣。
許蜜耳垂頭喪氣地說道:“都怪我!如果我能先一步前來阻止姐姐,姐姐就不會中毒了!”
“你明明知道有危險,還在那裡吞吞吐吐?”花陌羽直言道。
“我知道錯了殿下......”許蜜耳沒想到花陌羽會如此動怒。
許蜜耳慌忙轉移話題道:“殿下,那兩個賤人,竟然敢害姐姐?殿下可不能輕饒了她們!”
“這還用得着你說?”花陌羽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眼仙兒,轉身走到外面,下令道,“去把白何和逍寶琳那兩個賤人叫過來!”
看到花陌羽如此擔憂慕容仙,許蜜耳隻恨為什麼會早了一步。
白何與逍寶琳跪在花陌羽面前,陳叔寶就在眼前,白何隻覺得羞愧難當。
“有人親眼看見你們兩個狼狽為奸,往仙兒的湯藥裡下毒?本宮要聽聽,你們兩個到底是如何下毒的!”花陌羽上來便開始質問。
白何慌忙為自己辯解道:“殿下息怒,此事全是寶琳姐姐一人所想,姐姐隻說那不過是瀉藥而已,白何以為,姐姐所為,純屬捉弄,所以才會參與其中,萬萬沒想到,姐姐竟然起了殺心!”
“白何!那毒藥可是你給我的!”逍寶琳也在為自己辯解。
“姐姐!我是贈過姐姐一瓶鶴頂紅,但那是入宮之前,妹妹偷偷帶進宮,防身所用。哪想姐姐竟用來害人!如今事情敗露,姐姐難道想把罪責推到妹妹一人身上嗎?”白何急着說道。
逍寶琳上去揪住白何的胳膊,叫道:“你胡說!明明是你見事情敗露,便想要為自己開脫.......”
“住嘴!都給本宮住嘴!”花陌羽算是聽明白了,他打斷二人的争吵,下令道,“看在仙兒有驚無險的份上,你們二人,各去領二十杖,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多謝殿下開恩!白何日後定當小心行事,不會再犯下此等錯誤!”白何慌忙磕頭謝恩。
逍寶琳磕頭求饒道:“殿下饒命啊!殿下!不要啊殿下!寶琳知錯了!寶琳以後再也不會了!殿下不要啊......”
不容她多言,陳叔寶便命人将二人拖了出去。
手起杖落,逍寶琳叫得如同殺豬,白何不停流着眼淚,愣是一聲不出。
陳叔寶親自監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白何想,沒有哪一個男人,會喜歡一個心腸毒辣的女人吧?
二十杖畢,花陌羽站在二人面前,看到兩個弱女子生生被打出了皿,他竟有些于心不忍。
白何暗自垂淚,擡起淚眼,巴巴地望着一臉端正的陳叔寶。
而逍寶琳卻哭得十分悲恸,淚水漣漣,幾次哽咽。
花陌羽沉重地歎了口氣,說道:“本宮知道,你們這麼争來争去,不過是為了一個太子妃的位子。這太子府上,不管是哪一個做了太子妃,本宮都一點不在乎。本宮心中早有所屬,你們都趁早死心吧!日後若還有人不老實,就不是杖責這麼簡單了!”
聽了這話,許蜜耳心下細細琢磨,明白了他所說的含義。他竟然還是忘不了扶蘇,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