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七皇子
對于司永平來說,許春花是心頭大患,隻有除掉她,他内心才能安穩。
他仔細想了下,即使許春花留有後手,讓人把他穿越的事公布出去,應該不會有多大的效果,畢竟像這種穿越的事,聽起來太玄幻,即使現代社會,說出來也沒幾個人相信,何況是這樣一個落後愚昧的古代社會。
即使這件事公布出去後,真的有效果,對他的太子之位産生影響,他也有辦法應對。
他穿越成太子之後,可不是整天飲酒作樂,縱情享受,他做過不少事,累積了不少的人脈。
隻要他用一些手段,就能把這事壓下去,至于傳播這個消息的人,會從這個世界永遠的消失。
相反,如果不把許春花除掉,他感覺像是背着一個炸彈,随時有可能爆炸,搞得他寝食難安。
許春花心中苦笑,以她前世對司永平的了解,自己抛出這麼一番言論過後,司永平肯定會猶豫不決,但現在,他明顯有長進,不再猶豫,當斷則斷。
她眼珠轉了轉,張嘴還想說點什麼。
司永平打斷她的話,冷笑道,“許春花,每當你眼珠快速轉動時,說明你正在想事情,你不需要想了,也沒必要想了,我這就送你上西天。”
他聲音陡然變冷,一甩衣袖,“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
他的話音剛落,大殿裡一下子多出了十來個持劍的黑衣人,把許春花團團圍住,每一個人都把劍尖對準許春花。
在這一個看似平靜的大殿裡,竟然藏着這麼多人。
司永平的心思真是非常的謹慎,對自己的保護無所不在。
“亂劍刺死她。”司永平瞥了許春花一眼,冷冷地說道。
“是。”黑衣持劍人的劍都刺向許春花。
情急之下,許春花連忙大喊了一聲,“且慢。”
司永平聞言,一揚手,黑衣持劍人頓住。
他問,“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許春花臉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說道,“司永平,咱們前世好歹情侶一場,又同時穿越到這個世界,可以說緣分不淺,不管你現在對我什麼态度,至少咱們曾經擁有過,曾經美好過,讓我再抱你一次,好嗎?”
許春花突然的柔情攻勢,搞得司永平措手不及。
司永平的雙目裡也閃過一抹柔情,不管怎麼說,他們兩個人确實有過一段情緣。
當初愛的時候,愛得轟轟烈烈,恨不得為對方兩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
隻是後來因為種種變故,已經沒有當初的感覺,但是,關于對方的記憶卻沒消失,反而長留心底。
像感情這種事,初戀是讓人記憶最深刻的事。
有些人,哪怕白發蒼蒼,步履蹒跚,依然對初戀念念不忘。
因為初戀刻在腦海最深處,初戀的一颦一笑,已經深入到骨髓裡。
司永平目光深深地看着許春花,終究輕輕地點頭,“好吧。”
一大一小兩個身體抱在一起。
雖然穿越後,他們一個十七歲,一個十四歲,年齡有所差距,模樣也不是當初的模樣,但是,他們的習慣不會變,甚至連身上的味道,都保有最初的味道。
司永平輕輕抱了抱許春花,轉身就後退,卻感覺自己腰間被硬物頂着。
他一低頭,發現許春花用兩把暗綠色的匕首正抵在他身上,一把在腰部,另一把在兇部。
兩把匕首顔色暗綠,看顔色就知道淬有劇毒。
司永平臉色驟變,眸光冰冷,“許春花,你暗算我!”
饒是他百般防範,卻還是着了許春花的道兒。
許春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沒辦法,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農女,活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肯定要做多方面的防備,要不然我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其實,許春花對自身的安危非常的看重,畢竟生命隻有這一次,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就成為别人刀下的亡魂。
她前些日子跟着楊不悔,鍛煉身體,學習武藝,覺得僅僅這樣,自保的能力還不夠,于是,特意找鐵匠,給她做了兩把防身的匕首,淬上巨毒,平日藏在袖口裡。
現在看來,她這個做法是正确的,為自己赢得了一線生機。
突然的變故讓周圍的那十幾個黑衣持劍人都愣了愣,接着目光淩厲地瞪着許春花,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他們早就把許春花碎屍萬段了。
“許春花,我又沒防住你。”司永平無奈地歎口氣。
許春花道,“這是必須的,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你都不是我的對手,我對你完全是智商碾壓。”
司永平冷哼一聲,“哼,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殺了我了嗎?即使你真動手,你也逃不出去,反而将生不如死。”
許春花冷笑道,“呵呵,你以為我要逃嗎,其實我根本沒想過逃。我隻是想在臨死之前,拉個墊背的。畢竟隻有我自己死,多麼的可惜呢,如果有你這個渣男墊背,咱們兩個都死了,那多好,還這個世界一片清淨,就當做咱們兩個從沒來過這個世界,那不更好嗎?”
“你……”司永平氣的兇口劇烈起伏,眼裡閃過一抹恐慌之色。
他十分不想死,他現在貴為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将來更是将登頂皇位,成為九五之尊,這生活太誘惑了,他怎能就此丢掉性命呢。
他深呼吸幾次,盡量用平緩的語氣,對許春花說道,“好吧,你赢了,隻要你放過我,我也不殺你,咱們以後做兩條平行線。”
許春花勾起唇角,笑了笑,“你早這樣說多好。”
她揚起腳,在司永平的腿彎處踢了幾腳。
司永平被她踢的身子向下傾斜,卻強忍疼痛讓自己站直,以防身子下傾時,匕首劃破衣服,劇毒沾染到身上。
那群黑衣持劍人眼裡的寒意愈發的冰冷,司永平是他們的主子,如今主子被打,他們卻救不了主子,心裡着急。
“許春花,你幹嘛踢我?”司永平咆哮道。
許春花道,“這是給你點小教訓,讓你明白,不準耍花招,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聽到了嗎?”
司永平不甘心地嗯了聲。
許春花押着司永平,逼他帶自己離開宮殿。
在當前這種情況下,如果不離開,對她來說就沒有任何的安全性可言。
隻有出了宮殿,離開皇城,她才有一線生機。
司永平讓許春花别沖動,他肯定帶她離開皇宮。
許春花讓他準備一頂轎子,畢竟坐轎比步行速度快。
司永平說他的交通工具不是轎子,而是叫攆,想坐也不是不行,但必須去庭院裡坐,在宮殿裡不允許坐。
許春花不清楚宮裡的這些規矩,就讓司永平按照宮裡的規矩做。
為了防止司永平逃跑,或者使壞,她手裡的匕首使勁往司永平身上刺了幾下。
司永平連忙勸她冷靜,生怕自己被毒匕首刺中,他向許春花保證,他一定很老實,絕不刷花招。
司永平命令黑衣持劍人去準備攆,不一會兒,庭院裡就多了一個金色的攆。
“許春花,攆我已經準備好,你去坐吧。”司永平說道。
許春花看向庭院,果然有一頂六人擡的攆。她押着司永平,向庭院裡走去。
那十幾個黑衣持劍人,亦步亦趨地跟着。
許春花見到這一幕,冷冷的對司永平說道,“讓他們不要追了。”
司永平幾經猶豫,但還是點點頭,對他們說道,“都停下吧。”
許春花押着司永平向庭院走去。
走出大殿,有十幾階台階。
司永平轉頭對許春花說道,“你的匕首離我遠點好不好,這裡有台階,萬一誤傷我怎麼辦?”
許春花冷哼,“放心,我有數,誤傷不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司永平突然伸出雙手,捂許春花的眼睛。
許春花本能地後退,抵在司永平身上的匕首也松開了。
司永平趁機一矮身,就地後滾翻,再起來時,出現在許春花兩米之外的位置。
許春花想跑過去抓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十幾個黑衣持劍人像餓狼一樣撲過來,把許春花壓在身下,她被制伏了。
司永平對着許春花發出嚣張的笑聲,“許春花,沒料到吧,你最終還是落到了我的手裡。”
許春花被兩個黑衣人抓着手臂,一動不能動,兩眼憤恨地瞪着司永平,厲聲說道,“司永平,我剛才真該給你一刀,讓你動都動不了。”
司永平臉上嚣張的笑容不減,“呵呵,現在說這些好不好哈嗎,麻蛋的,你竟敢用匕首威脅我,純粹活膩歪了。”
他對着黑衣持劍人下命令,說道,“你們往她的雙臂和雙腿各插一劍,先開幾個傷口,讓她疼一疼。”
“是,主子。”黑衣持劍人們高聲應道,手裡的劍高舉起來,向着許春花的四肢刺去。
許春花身體劇烈的扭動,想要掙脫,但是,押着她雙臂的手沉穩有力,任憑她如何掙脫,紋絲不動。
這些黑衣持劍人能成為司永平的貼身侍衛,自然不是一般人,個個都是練家子。
許春花眼睜睜地看着四把劍尖距離她的身體越來越近,心裡那叫一個不甘,有滔天的火焰在升騰,但是她卻改變不了這件事。
她無語問蒼天,難道自己就這樣被刺死了?
就在這時,庭院外面響起一道大喝聲,“住手。”
許春花不由得循着聲音看過去。
司永平等人也看過去。
司永平臉上帶着不悅的表情,
這裡是他的寝宮,也就是他的私人地盤,在他的地盤,沒有他的允許,除了皇帝,無人能進來。
有人突然闖進來呢,這相當于不給他這個太子面子,他的威嚴何在呀。
他擡眼看過去,隻見從庭院大門處走進來一名少年,少年高挑而瘦弱,手裡拿着一把折扇。
看到折扇少年,司永平眼睛微眯了下,閃過一抹寒光,冷聲說道,“你怎麼來了?老七。”
許春花看到此人時,眼裡露出希望的光芒,來人不是别人,正是司永安。
那個她一直想見,卻遲遲不回松江城的司永安。
“安哥,救我。”許春花聲音急切地向他求救。
司永安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而後對司永平說道,“六哥,你為何抓春花?”
司永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呢?”
“你自己的事兒?”司永平笑道,“六哥,你既然把春花抓來,莫非就沒調查下春花的背景嗎,她是我的人。”
“你的人?”司永平語氣怪異地重複了一句,說道,“老七,你有沒有搞錯,她怎麼可能成你的人,她隻是一個小農女,怎麼會和你扯上關系呢?”
司永安目光看向許春花,目光裡帶着深深的柔情,“春花确實隻是個小農女,但是,自從一年多前認識她後,我的産業全部由她打理,她是我最得力的住手,不光如此,将來我還會娶她的,你說你要是對自己的弟妹動手,那罪名就大了。”
許春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司永安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司永安沖她眨眨眼,眼神在說,這是我騙他的,不續當真。
司永平目光帶着審視之意,“老七,你說的是真的?”
司永安肯定地點頭,“當然是真的。”
司永平狹長的眸子裡,眼珠轉了轉,突然指着許春花笑道,“老七,你眼光有問題啊,這麼一個小農女,要姿色沒姿色,要身材沒身材,你怎麼能娶她為妻呢,我看還是把她除掉為好。”
他對黑衣持劍人發布命令,“還等什麼呢,速速動手。”
他如此做,是向司永安表明态度,你不要阻攔了,即使你阻攔,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
“是。”黑衣持劍人手中的劍再次刺向許春花。
司永安大聲呵斥道,“住手,雖然你們是太子的人,但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若是你們膽敢動手,我即刻把此事上報大理寺。”
大理寺掌管着國家的刑法律令,相當于現代的最高級法院。
黑衣持劍人聽聞此言,猶豫了,雖然他們是太子的心腹,但正如司永安所說,如果沒有正當理由,他們胡亂傷人,确實會受到懲罰的。
司永平眼神不善,冷冷地對司永安說道,“老七,你不管這事不行嗎?”
司永安搖頭,“不行,這事我必須管。”
司永平氣的喘粗氣,“行吧,既然你要管,那我就告訴你原因,她得罪了我,我必須把她殺掉。”
“得罪你?”司永安冷笑着問,“她怎麼得罪你了,請你把話說清楚,據我所知,春花一直住在松江城,距離皇城有幾千裡遠,她從未到過皇城,怎麼可能得罪你呢?”
司永平聲音裡帶着怒意,“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不需要知道。”
“我必須知道,因為她是我的人。”司永安态度堅決。
司永平哼道,“老七,你不要忘了,我是太子,我的身份比你高貴,你不得反駁我。”
司永安眼裡閃過一抹厲色,“既然六個你這樣說,那我就把這事告之父皇,請他看看,他最心愛的宅心仁厚的太子到底有多仁厚。”
“你……”司永平深吸幾口氣,平複下暴躁的心情,對司永安說道,“老七,你給我個面子,這件事你就别摻和了好不好,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司永安依然緩緩搖頭。
司永平聲音陡然變得陰冷,“老七,你這是在逼我和你決裂。”
司永安不在意的笑笑,“決裂就決裂,咱們現在的關系不就相當于決裂嘛。”
司永平擋在司永安身前,冷聲說道,“速速動手,把許春花殺掉。”
既然勸說司永安沒效果,他索性不再勸說,直接動手殺人。
司永安身形一晃,繞過司永平,直奔押着許春花的黑衣人,手中的折扇如同吐信的毒蛇,在黑衣人手上連點。
接着,響起利劍掉落地面的聲音。
别看司永安瘦弱,還呈現出病态,但他習過武,身手很好,戰鬥力雖然比不上楊不悔,但是對付三五個人,不成問題。
“老七!”司永平吼道,“你這是在逼我。”
司永安緩緩搖頭,“不是我逼你,而是你逼我,隻要你不殺春花,我絕不找你任何麻煩,反而我會幫你平定一些麻煩。”
司永平臉色猶豫,顯然,正在考慮司永安的話。
司永安又說道,“若是你不放春花,我甯可和你鬧到父皇面前,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
司永平兩眼發出憤恨的光芒,瞪了許春花許久,從牙縫裡吐出兩個字,“好吧。”
就這樣,司永安救出了許春花。
“安哥,你怎麼在這裡呢?出現的這麼及時?”剛一出司永平寝宮的大門,許春花迫不及待問司永安。
司永安低聲道,“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咱們詳談。”
司永安帶着許春花,快步行走,走出皇宮的側門,有一名黑衣小厮牽着白馬迎上來,司永安騎上白馬,又把許春花拉上來,讓許春花坐在他身前,他揮動馬鞭,白馬奔騰而去。
白馬一路向西,大約奔馳了兩裡路,在一棟陳舊的莊園前停下。
站在門口的家丁看到司永安,小跑着迎上前,恭敬地叫了一聲,“七皇子。”
司永安微微颔首,翻身下馬,又把許春花從馬背上扶下來,帶着她進入了莊園。
莊園闊大,但是,裡面房屋簡單樸素,甚至略顯寒碜,與富麗堂皇的皇宮比起來,就像一個乞丐與一個财主相比。
司永安引領着許春花,往莊園裡走去,邊走邊說,“在這裡可以随便說話,這是我的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