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命案
此時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胡景天婆娘的這種态度,已經表明她确實和王武有染。
王武氣憤道,“你這個死婆娘,你中了小縣令的奸計了,你還茫然不知。”
圍觀衆人這時候也反應過來,發出巨大的喧嘩聲,議論紛紛,原來縣令許春花說道并非是假的,這個女人确實和王武私通了,做起奸夫**的勾當。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這是十惡不赦的大罪,違背倫理道德,是要遭受萬人唾棄的。
胡景天婆娘也意識到自己反應的時機不對,喃喃的說道,“不不,這不是這樣的,我剛才……”
她搜腸刮肚,想要把這事給圓回去,可是怎麼也圓不回去。
許春花微笑着看着她,有本事你圓啊。
剛才一直呈現弱者姿态的胡景天,突然爆發,異常的憤怒,咆哮着,一伸手,抓住他婆娘的衣領,掄起拳頭砸她的臉,“死婆娘,你竟然敢背着我做這樣的事,我要打死你。”
他的表情非常的猙獰,似乎在盯着殺父仇人一樣。
别看胡景天是一個老實人,但是,越是這種老實人,平時悶聲不響的,沉默寡言,毫無存在感,但是,當他真正的發起脾氣來,卻如同火山爆發一樣,非常可怕。
王武立刻上前,一手握住胡景天的拳頭,掄起另一個拳頭,就往他的臉上打去,他自然要護着她。
他的身材相比胡景天,要高大很多,力量比胡景天大,胡景天不是他的對手,三兩下就被他撂倒了,倒在地上,王武騎在他身上。
胡景天雖然倒在地上,但沒有放棄,嘴裡罵着,雙手不斷地拍打胡景天。
王武拳拳生風,招式兇猛,看他的其實,似乎要打死胡景天。
照現在這種情況來看,他們兩個似乎要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搏鬥了。
許春花沒有阻攔,任由他們厮打。
在這種情況下,這兩個男人肯定要進行一番決鬥的,這不是能不能打赢的問題,而是情緒宣洩的問題。
一個男人如果遇到這樣的事,如果不發洩出來,那麼這個男人可能就此沉淪,甚至廢掉。
他們兩個人打鬥了一番,結果是胡景天臉上紫一塊青一塊,王武卻沒一點傷。
胡景天的婆娘見此,低語一句,“沒用的東西。”
一直處于挨揍狀态的胡景天,變得更兇悍,既然打王武兇膛沒效果,他改變攻擊目标,使出猴子偷桃的招數,攻擊王武下面。
王武五官緊鎖在一起,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雙手掐住胡景天的脖子,“我弄死你丫的。”
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最終受傷的是胡景天。
許春花讓衙役把他們兩個拉開。
王武雖然被兩個衙役拉着,可是喉嚨裡發出了猛獸一樣的低吼聲,眼睛死瞪着胡景天,剛才胡景天那一招猴子偷桃,他感覺自己被廢了,可能連男人都做不成了。
許春花重重敲了一下驚堂木,提醒他們,這裡是公堂,不得放肆。
而後,她說道,“胡景天呀,其實你沒必要這麼生氣,要這樣一個不守婦道的婆娘有何用,還不如趁早放手。現在知道這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發現更晚的話,你可能更虧,就像我之前說道那個武大郎一樣,要是到臨死的時候才發現,你連報複的機會都沒有。”
胡景天眼神一轉,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這樣說來的話,他還是比較幸運的。
他表情變得平靜,跪下向許春花行禮,“請大人為我做主,斷絕我和她的關系,我不要和她做夫妻了。”
許春花點頭,“這是自然,本官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許春花現在的身份是縣令,按說不應該說這麼帶有偏袒性的話,但是,作為一個女子,她有普通女子的特點,憐憫弱者。
胡景天婆娘跳腳叫嚣道,“老胡,不需要小縣令給你主持公道,我現在就和你離婚,你淨身出戶,家裡的一切全歸我。”
她态度霸蠻而強橫。
許春花忍不住地笑了,這個婆娘也真夠無恥的,自己私通漢子,不知羞恥,竟然還想着把胡景天的所有财産據為己有。
許春花冷笑一聲,“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由本官說了算。”
胡景天的婆娘單手指着許春花,說道,“小縣令,你管的太寬了,這是我們的家事,由不得你管。”
許春花呵斥道,“如果是普通老百姓離婚,我不會管,但是呢,你們不同,你的所作所為,已經有傷社會風化,影響到民衆了,所以這件事我必須管。”
“什麼叫有傷風化,我根本沒有私通漢子。”胡景天的婆娘這時候想到了應對的策略,高聲說道,“我雖然和王武有那麼一絲情愫,但是,我們僅僅是眉來眼去,互訴衷腸的階段,還未進行有違人倫的那一步。”
她想到的策略是,既然他們兩個的事已經藏不住了,那就索性承認,隻是把這件事變成純潔的男女關系。
她話說完,沖王武撅了撅小嘴,給他發出信号。
王武會意,順着她的話說道,“對呀,小縣令,我們兩個兩情相悅,難道不行嗎?雖然她是有婦之夫,但是她和胡景天已經沒有感情了,她現在愛的是我,我們之間偷偷摸先搞搞,等我們覺得合适的時候,她就和胡景天離婚,再和我結婚。我們這樣做,觸犯那條律令了?”
許春花冷笑着問道,“你們說你們的關系純潔就純潔啊?”
“當然,你又沒有證據證明我們做過那事,你捉奸在床了嗎?”王武問道,臉上卻露出得意的笑容。
像這種事,難點之處在于,如果沒有抓奸在床,是無法确認雙方關系的。
就像現代的馬蓉事件也一樣,如果沒有去賓館拍照片,根本無法斷定他們的關系。
許春花冷哼一聲,“我确實沒把你們捉奸在床,但是呢,這事也不一定要捉奸在床啊,還可以嚴刑拷打嘛。”
她語氣陡然一冷,“現在,我要開始對你進行審問了。”
胡景天婆娘臉上閃過一抹慌亂之色,“你現在不就在審問嗎?”
“現在的審問隻是文雅的審問,接下來要進行嚴酷的審問。”許春花冷聲道。
“你,你想幹嘛?”胡景天婆娘慌亂的說道。
要知道,封建時代往往是男權的時代,男人們對女人給自己戴綠帽這樣的事,是非常憤怒的,因此,制定了各種嚴酷的規定。
如果女人膽敢這麼做,那麼等待她的,不僅僅是一場審問這麼簡單的,要受到各種嚴酷的懲罰,遭受非人的拷打。
許春花道,“像你這樣的人,正常的審問已經沒有效果了,所以呢,我準備讓你倒騎驢。”
此倒騎驢并非是那種真正的倒坐着騎在驢身上,而是一種專為女性設計的懲罰工具。
用木頭做一個木驢,驢背上有一個高高的凸起棍子,把女人放在上面,棍子直接侵入女人的身體,随着木驢的晃動,給女人造成強烈的身體傷害。
女人一旦騎上這東西,被這麼折磨一番,即使不死也變成殘廢。
而這,僅僅是男人們對付不貞潔婦女的一種手段,除此之外,還有很多。
現在,許春花把這種手段用在胡景天的婆娘身上,是因為她覺得,對于惡人就要用重刑,要不然沒有效果。
胡景天婆娘吓得臉色蒼白,連忙搖頭,“不,我不要。”
三年前的林州城,有一位浪蕩女子偷漢子,遭受的懲罰就是倒騎驢,當時她還來圍觀,被那種皿腥而殘酷的場面震撼了,即使現在,想想也覺得害怕。
許春花道,“想不騎驢也行,就把你做的事如實招來。”
她一口說道,“小縣令,我說的都是真的呀。”
她還是不肯承認。
許春花白了她一眼,對着衙役一揮手,“把木驢擡上來。”
衙役中的來福和劉衛東離開,不一會兒,擡着一頭棗木做成的木驢進入大堂。
之所以用棗木做木驢,是因為棗木結實耐用,硬度強。
許春花瞥了眼胡景天的婆娘,“把她擡上去。”
她這時候的表情非常的嚴肅,她深知,在不同的時刻,要有不同的表情。
胡景天的婆娘掙紮着,“不,我不要上……”
王武高聲而憤怒地說道,“小縣令,你不能這麼做,你要敢這麼做,我就殺了你。”
他兇相畢露,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然而,面對他的威脅,許春花無動于衷,冷聲說道,“在你殺我之前,我會把你殺掉的,像你這樣的惡人,确實該死了。”
“哼,那咱們就看看是你死還是我?”王武說着話,就沖向許春花。
他是一個莽漢,一旦火氣上來了,根本顧不了那麼多,哪怕這裡是縣衙大堂,也會做出一些瘋舉動的。
但是,這些衙役們也不是吃素的,他剛一動,邵廣漢和劉衛東兩個衙役就直接沖了過去,擋住了他。
兩個衙役之所以如此的拼命,竭力保護許春花,是因為,許春花的美食誘惑,給了他們動力,還因為,他們本身也是男人,隻要試着站在胡景天的角度一想這事,就很生氣,對勾搭有夫之婦的王武,充滿了鄙視。
在他們看來,男人可以偷,可以搶,可以殺人,但是唯獨不能偷女人,這是作為男人最基本的準則,應該恪守的底線。
王武雖然有一身蠻力,但是在兩個衙役的阻擋下,他勢單力薄。
胡景天看着被綁上木驢的婆娘,雖然還沒有動刑,但是,她的臉色變得一片煞白,褲裆都有了濕痕,他忍不住為他婆娘求情,“大人,要不這事就算了吧,别對他動刑了。”
雖然他剛才很憤怒,但是,這畢竟是他老婆,他們一起生活了好幾年。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不忍看他的婆娘受這樣的重刑。
許春花搖頭,“胡景天,你什麼都不要說,現在全聽本官的,你隻管聽就行了。”
她覺得像胡景天這樣老實的人,如果不幫幫他,那這個人就吃虧吃到底了。
許春花問木驢上的胡景天婆娘,“想明白了嗎,你到底招還是不招?”
胡景天的婆娘表情猶豫,最終一咬牙,“不招。”
許春花冷聲道,“不錯嘛,有點骨氣,那就隻能對你用刑了。”
她一揮手,對衙役們說道,“把她的褲子拔掉,放上去。”
像這種言行逼供的事,一般應該在大牢裡進行,畢竟一個女人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拔光,這事顯得挺不雅的。
但是,有時候卻必須在大庭廣衆之下進行,因為這樣做的話,可以起到警戒的作用,提示那些有這種不良想法的女人,要克制,不能這樣做。
圍觀的人群對此沒有什麼任何的不滿,反而都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一幕。
胡景天的婆娘這時候才徹底的慌亂,接着高聲說道,“别别,我招供。”
對這種嚴酷的刑法,她真心恐懼,因為之前見過一個婦女受這樣的刑法,結果下身如同爛了一樣,雖然當時沒有死去,還有一絲氣息,又活了幾日,可是,活着的這幾日,簡直是生不如死,受盡痛苦之後才死去。
她怕自己也受到這樣的待遇,那就慘了。
于是,她開始招供,她确實和王武通奸了,那頭牛是她送給王武的,因為王武賭錢賭輸了,身無分文。
他又沒個正經的活,好吃懶做,遊手好閑,沒錢就想着辦法弄錢,把注意打到胡景天的牛身上,鼓動他婆娘把他們家的牛送給他,他把牛賣了換倆錢花花。
事情至此,圓滿的結束,該找的答案,都已經找出來了。
接着,許春花宣判,把牛歸還給胡景天,至于王武,勾引有夫之婦,又蠱惑人,被杖責三十大闆。
胡景天的婆娘雖然沒受到刑罰,但許春花判定,她和胡景天的夫妻關系,至此結束,他的婆娘淨身出戶,不準帶走一分财産。
至于她未來去哪裡,許春花就不管了。
許春花宣判了之後,胡景天的婆娘和王武都是表示不服。
許春花白了他們一眼,不再理會他們,把桌上的令牌一甩,代表着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必須按照她說的做。
許春花擔心胡景天被他婆娘欺負,派了來福,陪着他回到他家,幫他把他的婆娘趕走。
至于他婆娘的去處,果真搬去了王武家。
王武被打了大闆之後,傷痕累累,需要人照顧,可是他是一個光棍漢,沒人照顧他,胡景天的婆娘來了正好,他們兩個人就這麼着在一起過日子了。
許春花審偷牛案的這件事,很快在整個縣城傳開,人們對小縣令許春花的印象大為改觀,沒想到她一個小姑娘,竟然有如此的能力,通過偷牛案,竟然能發現通奸這種事。
衙役們對許春花也更加的信服,這小姑娘不僅美食做的好,在斷案這方面的能力也是一流的。
許春花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該給他們說說尋找司永安的事了。
其實她對這件事是比較着急的,有時候還會讓楊不悔出城去尋找司永安的下落,但是沒敢動用這些衙役,因為她剛來,還沒有收服這些衙役的心。
但現在,經過這接二連三的事件,她覺得自己在他們心裡有一定的權威性了,可以把這件事交給他們了。
然而,許春花還沒有宣布這件事,又有案件上門了,并且是人命大案。
來福告訴她,城裡一家酒樓的一個小二突然暴斃身亡,小二家人覺得事有蹊跷,請他們調查這事。
許潤華一聽案件,眼睛陡然睜大,連外套都來不及穿,就從屋裡走出來,帶着來福和其他三名衙役,趕往事發酒樓。
前去酒樓的路上,來福把事情的經過彙報給許春花。
在縣城的客再來酒樓,一名小二今早突然暴斃身亡,至于死因,據酒樓的掌櫃說,是小二染了怪病,所以很快就死掉,但小二的家屬不接受這個說法,于是,這事就鬧起來了。
許春花聽完案情,眉頭緊鎖。
衙役張東風突然來到許春花的身旁,低聲說道,“春花,客再來酒樓的這個案件,能不能不要管啊,交給我處理就行。”
許春花聞言,不由得瞥了他一眼,“為什麼要交給你處理呀。”
張東風默默鼻子,說道,“其實這個客再來酒樓,是我弟弟開的。”
“哦!”許春花恍然道,“也就是說,是你弟弟的酒樓發生了命案。”
張東風點點頭,“對,春花你看咱們同在縣衙,雖然你是縣令,我是衙役,身份有差距,但是好歹咱們也是共出一室啊,所以呢,能不能通融通融呢?”
他笑眯眯地說着,拉攏關系,想把這件事壓下來。
許春花撇了他一眼,“通融也可以,但是我如何對死者的家人交代呢,如果他們也像你這樣找我說好話求情,我該怎麼辦呢?”
張東風尴尬的笑了一下,又說道,“要不這件事秘密進行吧,不要影響到酒樓的生意,好不好呀?”
許春花不滿地撇了他一眼,張東風這人真是鑽到錢眼了,發生人命了,還想着賺錢的事。
她說道,“張東風,你真的是衙役嗎,我怎麼覺得你更像一個商人呢?還是那種奸詐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