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隐藏的小妾
許春花看着這個所謂賬本上的這些數字,看的腦袋大,也沒搞明白是什麼意思。
司永安和楊不悔好奇,也都接過了這個賬本,拿着研究。
他們兩個也是翻來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也看不出這是什麼意思。
許春花一時之間沒有線索,隻好向林氏打聽,問道,“你家老胡沒事的時候,就拿着這個賬本看?”
林氏點點頭,“是的,他總是拿着這個賬本,看來看去,我也搞不明白他在看什麼。”
許春花問道,“他是怎麼個看法呢?”
賬本她剛才看了,上面全是數字,看起來非常的枯燥。
她認為,不光她看這個賬本是這種感覺,換做其他人,也是這個感覺。
無論是誰,長時間對着這麼一堆數字看的話,肯定會感覺到枯燥的,而胡文雍卻經常看,說明這裡面有問題。
林氏一邊回憶,一邊說道,“他拿着賬本的時候,一會兒看看這裡,一會兒看看那裡,還不斷的翻來翻去,嘴裡有時候還念念叨叨的,我都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許春花聞言,豁然開朗,接過賬本,從頭到尾又翻了一遍,這次她發現了賬本裡面的異常,雖然賬本前面寫的全是密密麻麻的數字,但是翻到後半部分,裡面除了數字,有一些異樣的書頁,上面也寫有數字,隻是每個數字對應着一個姓氏,比如,一對應宋,二對應王等。
除此之外,她還發現,這個賬本的編碼非常的奇怪。
按照常理來說,書頁下面的編碼,一般按照一二三的序号編碼。
但是,在這個賬本的下面,有時連續幾頁都标注的是一,而标注二的頁面,隻有一頁,到三的時候,又接連好幾頁。
總之,編碼非常的奇怪,沒有規律可循。
這個情況非常特殊。
許春花認真琢磨這件事,因為,這種特殊的情況,意味着這裡面存在着貓膩,由不得她不重視。
但是,當前這種情況,除非賬本的制作人,一般人根本看不懂這裡面的意思。
要想了解這些編碼的意義,或許隻能問胡文雍了。
許春花沒打算現在就去問胡文雍,畢竟,她這次來他家,是為了收集更多的線索。
她又問林氏,除了這個賬本,胡文雍還有沒有其他的異常之處。
林氏想了下,拍着腦袋說道,“對了,他看這個賬本的時候,還看着另一本大部頭的書。”
說着話,她進屋,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本書,這本書是《說文解字》。
說文解字在這個時代的功能,相當于後世的新華字典,當古人學習遇到生僻字時,都是通過說文解字這本工具書,了解生字的意義的。
看到這本書,許春花眼神亮起,向林氏确認,胡文雍看賬本的時候,是不是還要翻看說文解字這本書。
林氏肯定地點頭。
許春花腦海中閃過一抹亮光,隐約意識到什麼,或許哪些編号跟說文解字裡某些頁碼是對應的,甚至,賬本上的數字編排就是根據說文解字安排的。
像說文解字這種大部頭的書籍,由于比較厚,文字較多,文字排序需要有一定的規則,這個規則就是根據文字的偏旁部首,安排在不同的頁碼。
沒準将賬本後面備注的姓氏和數字結合起來,再結合說文解字,就能找到線索。
許春花按照自己的猜測,立刻實驗。
她在賬本裡發現,僅僅标注一這個頁碼的書頁,就有八頁之多。
她在說文解字第一頁找第八個字,是個福字。
再結合書後面寫的,一對應宋。
她恍然的點了點頭,賬本前幾頁寫的數字,應該跟宋福貴有關。
發現了賬本裡的訣竅,她沒有立刻做深入的研究,還是等回到縣衙之後再研究吧。
現在以收集線索為首要目标。
她又問林氏,“除了這一個賬本,胡文雍還有沒有其他異常的地方?”
林氏搖頭,表示沒有了,隻有這一點。
許春花卻不相信,像胡文雍這等狡詐之人,記個賬本就用到說文解字,像摩斯密碼一樣,他能不藏其他的東西嗎?
林氏不知道,可能是因為胡文雍根本沒有告訴她。
她進了堂屋,開始搜查。
許春花在每個屋子都走了一遍,用在宋福貴家搜查的方法在這裡搜查,還真沒有發現更多的線索。
她又回到堂屋,眉頭微皺。
忽然,牆壁上的一幅字畫引起了他的興趣。
其實,在胡文雍家堂屋的牆壁上,挂着七幅字畫,其他的字畫都是豎版排列的,唯有最鐘堅的一幅字畫,橫版排列。
最奇怪的是,在這張面積最大的字畫上,畫的并非是松鶴延年這類常見的意象,而是寫了四個大字,耐得清貧。
看到這四個字,許春花不由得冷笑,覺得這真諷刺。
胡文雍貪污了那麼多錢,竟然挂了這麼一句話,這顯然是,賊喊抓賊,自欺欺人。
她來到這幅字畫下面,仔細審視,忽然,她發現,這幅字畫看起來像是粘貼在牆上,但其實并沒有粘貼,而是挂在牆上的。
而其他的字畫,全部是貼在牆面上的。
她有些好奇,抓住這幅字畫的邊角,向外抖了抖。
這一抖,竟然把字畫拽離了牆面,露出後面的景象。
在字畫的下面,并非是結實的牆壁,而是出現了一個雙開門的櫃子,牆櫃上面還挂着一把金燦燦的鎖頭。
“啊!”林氏驚訝道,“這怎麼會有這個呢?我從來不知道啊。”
許春花笑道,“看來你家的老胡,并非像表面上那般憨厚老實,沒準他背着你做了很多事兒呢,甚至連小妾都可能包養。”
“他敢!”林氏惡狠狠的說道,隻是她的語氣卻有些不自信,顯然,她也意識到了這種可能。
許春花問她要鎖頭的鑰匙,想要打開這個鎖頭,看看裡面是什麼。
林氏搖頭,她連這個牆櫃的存在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鑰匙在哪兒。
許春花走到近前,觀察這個鎖頭,司永安也上前,陪着許春花一起研究。
楊不悔本也想上前的,可是看到司永安和許春花肩并肩,郎才女貌,相得益彰,非常和諧,他不再上前,生怕打擾這副美好的畫面。
這時候的鎖,都是凹字形的鎖,鎖頭中間有一根鐵棍相連,當把鐵棍插上後,非常的結實,做工非常的精巧。
而且,這時候的鎖頭鑰匙都是一對一的,如果鑰匙丢了,鎖頭就打不開了,不像現代,鑰匙丢了還可以重新配一把,在這個時代,沒有配鑰匙這一說。
因為這種凹字形的鎖頭,裡面的鎖芯并非是彈簧凹槽設計,而是像機關一樣,非常的巧妙,每一把鎖頭的鎖心都不相同,因此,鑰匙丢了,無法重配。
若是沒有鑰匙,想要打開上鎖的鎖頭,隻能用暴力手段。
許春花盯着鎖頭,緊皺眉頭,該如何打開鎖頭呢。
司永安見她皺眉,憐愛地說道,“春花,我讓人用刀劍劈開鎖頭吧。”
許春花搖頭,她向林氏保證過,不把她家裡的東西弄亂,暴力破壞這種事,更不可能做。
她讓林氏把他們家所有的鑰匙全部找出來。
林氏翻箱倒櫃,把各種鑰匙都拿出來,在牆櫃上的鎖頭逐一的嘗試,然而,不管用哪個鑰匙,都沒辦法打開鎖頭。
許春花又在他家牆壁上四處搜查,或許鑰匙就在附近藏着呢。
以她對古人的理解,有時候他們會把鑰匙藏在鎖頭附近。
鑰匙帶在身上,容易丢,藏在角落裡相對安全。
她把胡文雍家的牆壁都快摸了一遍,都沒有找到鑰匙。
楊不悔這時候說道,“春花,要不直接用刀把搖頭砸壞呗,找鑰匙找的這麼麻煩,也沒找到。”
許春花把剛才對司永安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忽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以胡文雍狡詐的性格,沒準他反其道而行之呢,萬一鑰匙在他身上呢。
在他身上,嗯,蘇文要麼回到林師爺說的,怎麼可能呢?他總不能鑰匙一直在身上放着呗,許春花說的,在沒有複查之前,不要這樣下結論。
嗯,畢竟通過越是了解他,越發現胡文雍這個人足夠的狡詐,像這種狡詐的人,沒有什麼事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他讓楊不悔立刻前往縣縣衙的大牢,對胡文雍進行搜查,把他全身給扒光,也要揍他個徹底的詳細。
楊不會像許春花點了點頭,表示一定要把這事辦的妥妥的,他跟着許春花來這裡搜查了一遍,也确實發現了自己和許春花的差距,自己本來都搜查一遍,沒發現問題,可是許春花來了之後竟然都能找到問題。
他按照許春花的要求前去做了。
林士德霞,許春花提出要求,他也想去大樓去看看他的老頭胡文雍。
嗯,說着話就點頭同意了,讓他前去。
林氏離開之後,那家裡就沒主力了,許春花又繼續搜查,并且這一次搜查得更加仔細。
因為沒有林氏的存在,也就沒人阻止他了。
而這一次,卻沒有搜查出其他的線索。
許春花和司永安耐心等待着楊不悔和林氏歸來,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楊不悔帶着林氏回來。
此時的林氏,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嘴角帶着皿迹,頭發淩亂,衣服上沾滿了泥土,樣子有些狼狽,她的表情卻像要吃人一樣。
楊不悔走在她身後,想笑又強忍的笑意,表情看起來非常的怪異。
許春花把楊不悔拉到一旁,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按說林氏去大牢見了他的老頭胡文雍,回來應該開開心心的,怎麼她的樣子像是見了殺父仇人一樣。
楊不悔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她,林氏跟着他進了大牢,見到胡文雍之後,立刻擺出母老虎的架勢,河東獅吼一樣地訓斥胡文雍,責問胡文雍為何在家裡的牆壁上做了牆櫃卻不告訴她。
胡文雍向她解釋,不告訴她是怕她因為這事操心,所以沒敢告訴她。
林氏又問胡文雍,牆櫃裡面有什麼東西。
胡文雍說裡面有一些銀兩,除此之外,沒有别的東西了。
林氏不相信,問他要鑰匙,她要親自打開查看。
胡文雍推說沒有鑰匙,林氏對他一通訓斥,威脅胡文雍交出鑰匙。
胡文雍堅決不拿出鑰匙。
林氏動手打胡文雍,胡文雍似乎在家裡被欺負慣了,一味地退縮,不敢還手。
而此時的大牢裡,不僅關着胡文雍,還有其他的犯人。
犯人們見胡文雍被一個婆娘打成這樣,不由得發出呵呵的大笑,嘲笑胡文雍怕老婆。
胡文雍被他們嘲笑的臉面無光,忍不住反擊林氏。
他的反擊讓林氏更加的暴怒,兩人厮打在一起,并且,打鬥的越來越激烈,拳拳到肉,鮮皿流出。
楊不悔看不下去了,把他們兩個人分開。
而後,楊不悔開始審問胡文雍,問他家牆櫃的鑰匙在哪。
胡文雍說鑰匙丢了,找不到了。
楊不悔按照許春花的意思,向胡文雍講明情況,若是主動交出鑰匙,可以給他減免罪行。
可是,不管他怎麼說,胡文雍的态度非常的堅定,一口咬定沒有鑰匙。
楊不悔就按照許春花的要求,采取下一步的行動,搜查胡文雍的身體。
胡文雍劇烈反抗,不讓搜身。
楊不悔讓衙役們一起動手,牢牢抓住胡文雍,把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拔掉。
推掉他的囚服,他裡面穿着一套緊身的絲綢衣服。
而在這套衣服的上衣兜裡,用針線縫着一把鑰匙。
林氏看到這一幕,又暴怒了。
她如同發瘋一樣,抓住胡文雍的衣領,問他為何要騙人。
明明他藏着鑰匙呢,卻說沒鑰匙。
她抓起胡文雍的衣領時,發現他絲綢衣服裡面還有一件小衣服,竟然是一件紅肚兜,上面繡着鴛鴦戲水。
林氏更加暴怒,像發了瘋一樣。
因為,胡文雍穿這件衣服,并非因為他有變态心理,而是因為,這是他的小妾的衣物。
也就是說,之前許春花說的話成真了,胡文雍在外面果然有小妾。
林氏這次像發瘋的公牛一樣,爬到胡文雍身上,對他拳打腳踢,楊不悔怎麼勸都沒效果。
她可以忍受自己的男人做其他的壞事,但是絕不允許他在外面黏花惹草。
但胡文雍恰好做了這件事,觸犯了林氏的逆鱗。
她把胡文雍打得出去多進氣少。
胡文雍被他婆娘打慘了。
楊不悔這才把林氏帶了出來,至于胡文雍,他派衙役去請郎中,給他治療。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回來的時候,林氏的樣子有些狼狽,而楊不悔想笑又不敢笑。
許春花聽完這件事之後,不由得笑起來,自己說的竟然成真的了,不知自己這算不算毒奶啊。
她又想到另一個問題,胡文雍有小妾,沒準他小妾那裡,還有一些線索,等調查完牆櫃,就去尋找他的小妾。
他們一行人進了胡文雍家的堂屋,許春花用胡文雍貼身的鑰匙打開了牆櫃。
剛一打開牆櫃的門,她隻覺得眼前一亮,眼睛都被晃花了。
牆櫃裡面确實放的是錢财,但是并非是銀子,而是金子。
手掌大小的金塊堆積在一起,有半人多高,大約估算一下,有幾百兩之多。
“這這……”林氏揉揉自己的眼睛,幾乎不敢相信看到的這一切。
我家竟然有這麼多黃金。
許春花對她說道,“看看你家老胡幹的好事。”
“我家老胡怎麼可能幹出這樣的事,連告都不告訴我。”林氏喃喃道。
她的表情變了好幾變,顯然,她也沒料到胡文雍還有這樣的一面。
她弱弱的問許春花,“許大人,這些黃金能不能給我留幾塊,至于我家老胡,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許春花不由得笑起來,“你就因為這點黃金,不要你老頭了?”
林氏歎口氣,有些哀怨地說道,“不是不要,是沒辦法要了,這個死老東西竟然找小妾,這是我最不能忍的,而且他還藏了這麼多金子,連告訴都不告訴我,他跟我不一條心了啊,這樣的老頭我要了也沒啥用,你還是把他關在大牢吧。”
許春花愕然,沒想到林氏變化的如此快,就這麼轉眼之間,就把她老頭抛棄了。
她清了清嗓子,說道,“你不想和胡文雍過,也不是不可以,你和他談和離就行,那是你和他的事,這與這些金子沒關系,這些金子必須全部帶回縣衙,我要探究金子的來源,從哪裡虧空的,就補到哪裡去。你不要打這些金子的主意。”
以胡文雍的産業,斷然不可能賺到這麼多的黃金,也就是說,這些黃金極有可能是通過貪污縣衙得到的,也有可能是别人賄賂給胡文雍的。
不管是貪污還是賄賂,她都要找到根源。
林氏有點不甘心,“許大人,給我留幾塊就行。”
許春花輕笑,“别說幾塊了,半塊都不能留給你。”
她對楊不悔一揮手,楊不悔立刻帶着衙役上前,把裡面的黃金全部取出來,經過統計,共有三千八百餘兩。
許春花讓他們把這些銀子全部帶回縣衙。
林氏眼神火熱地看着被擡走的金子,表情非常的不甘。
許春花伸手在林氏面前晃了晃,問道,“想不想抓住你老家老胡的小妾,給小妾個教訓。”
她想通過林氏,得知胡文雍小妾的信息。
她現在對胡文雍小妾的信息,一無所知,如果去審問胡文雍,胡文雍肯定不說,需要和胡文雍鬥智鬥勇。
而她現在還不想自己花費這麼大的功夫對付胡文雍,當前最主要的工作是收集線索,因此,她想把打探胡文雍小妾的事交給林氏。
林氏的眼睛陡然間睜的像銅鈴一樣大,“當然想了,咱們這就揍她去。”
她說着話,挽起了袖子,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許春花見她如此着急,笑道,“你先别着急,咱們對他的小妾一無所知呢,需要先去了解他小妾的信息。”
林氏直接伸出手說道,“這件事我來問他。”
許春花含笑點頭,“好吧,那你再去一趟大牢,找你的老頭,了解一下這方面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