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幕後指使者姓宋
“當然……”其中一名土匪說道,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發出一聲劇烈的慘叫,好像被人踹了一腳。
接着,地洞裡又傳出另一名土匪的聲音,“當然不是,我們怎麼敢殺縣令呢,你們是朝廷命官。”
許春花眼裡閃過一抹黯然,顯然,土匪裡也有聰明人,知道有些話不能亂說。
看來問不出什麼有效的信息了。
許春花又換了問題問道,“今日搶劫衙役之人,是不是你們?”
“不是我們。”
“我們是良民,不幹這種事。”
土匪們否認自己的罪行。
許春花接着問道,“那你們為何躲在地洞裡,還有地上幾個箱子裡裝的什麼?”
“我們想裝什麼就裝什麼,你管得着嗎?”
“小縣令,快點滾,不要耽誤我們的好事。”
“我告訴你啊,小縣令,你要是再不閃開,我拿大刀砍你。”
……
土匪們說着說着就暴露出自己的兇性,惡狠狠地威脅許春花。
許春花眼角閃過一抹寒光,既然土匪們如此的無法無天,那麼就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該如何做人。
她讓衙役又往地洞裡面丢了十幾個火把,還丢進去一堆木柴,木柴遇到火把,熊熊燃燒,變成滔天的大火。
土匪們大聲叫罵,并且手忙腳亂開始滅火,因為火焰熏烤的他們受不了。
許春花故作歉意地對土匪們說道,“不好意思啊,我沒想放這麼大的火,你們别着急,我這就讓人滅火。”
她讓衙役們往大火上潑水。
衙役們懵逼了,許春花剛才讓他們放火,現在又滅火,他們不理解她為何這麼做。
放火他們能理解,是為了懲罰土匪,可為何幫他們滅火呢?
司永安低聲向許春花确認,她是否說錯話了。
許春花看着他們呆呆的表情,又聽了他們的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他們誤會她的意思了,以為她在幫土匪。
她沒解釋,笑眯眯地說了一句,“等下你們就明白我為何這麼做了,現在趕緊滅火,往大火上潑水。”
衙役們盡管十分不情願,但在許春花的要求下,不得不安裝好她說道做。
地洞裡的土匪,聽到許春花這番話,以為許春花怕他們了,在救他們,發出嚣張的笑聲。
他們不滅火了,等着許春花幫他們滅火。
宋福貴看向許春花的眼神,帶着冷笑,又帶着不屑。
原來小縣令并非沒有弱點,她怕被威脅,怕土匪們的兇悍之氣。
一時間,他以為自己抓住了許春花的弱點,以後有辦法對付她了。
衙役們把一桶桶水潑到洶洶的大火上,火勢變小。
可是,未燃燒完的木柴,被水浸濕後,往外冒濃煙。
全部潑到火火把上。
地洞裡的土匪們被嗆得咳嗽連連,地面上的衆人也聞到了濃煙味,不由得皺起鼻子。
衙役們繼續往地洞裡潑水,許春花卻笑眯眯地制止了他們,讓他們停止潑水,再把洞口封死。
這時,衆人才明白她為何這麼做。
原來,她的目的是制造濃煙,熏土匪們。
衙役們齊聲為許春花喝彩,她這個想法太棒了。
宋福貴心頭有一萬匹烈馬奔騰而過,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麼的可笑。
這個小姑娘并非怕土匪們的兇悍氣,而是故意迷惑他們,以便更容易對付他們。
不知為何,他看向許春花的眼神變得躲閃,内心泛起一股名叫恐慌的情緒。
恰在此時,許春花轉頭看向宋福貴,笑眯眯的說道,“宋叔,你說你不知道這個地洞的存在,可是這裡面分明藏着人,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
這個地洞雖然裡面空間比較大,但是隻有這麼一個出口,沒有其他的出口,地洞裡的土匪,隻能通過坐便椅處的入口進入。
宋福貴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事呢。
宋福貴表情略一猶豫,堅定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選擇死撐到底。
許春花露出了同情的眼神,對宋福貴說道,“宋叔,你的心可真夠大的啊,家裡藏着外人你都不知道,幸虧這是藏在你的茅廁裡,萬一藏到你的床上,那你豈不是被挂綠了?”
“不不,不準你這麼說。”宋福貴氣呼呼地說道,無論哪個男人,都不希望自己被戴綠帽子。
許春花笑着問,“宋叔,你想如何處理地洞裡的土匪呢?”
“當然是你來處理,我沒資格處理。”宋福貴謙虛地搖搖手,接着他語氣一轉,說道,“不管怎麼處理他們,我覺得春花,你應該先把洞口打開,萬一裡面的人被悶死了,你也不好過啊。”
許春花直勾勾地看着他,笑眯眯的說道,“宋叔,我怎麼覺得你挺關心他們的。”
“沒有的事,我為何要關心他們,我關心的是你,我怕你受這事影響,耽誤了你的前途,雖然你是縣令,但若是他們幾人都悶死在地洞裡,你濫殺無辜的罪名是逃不掉的,你可能被罷官,甚至砍頭。”宋福貴語重心長地說道,“所以說啊,我這是在為你考慮。”
許春花自然不相信他的話,“不勞宋叔你挂念,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她對着衙役們揮了揮手,說道,“打開洞口吧,估計悶了這麼長時間,裡面的土匪被煙熏的老實了。”
劉衛東、邵廣漢等幾名衙役上前,打開洞口,頃刻間,一股濃煙升騰而起,屋裡的人都受不了這種濃煙,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
而地洞裡的土匪們,滿身黑灰,氣息奄奄,有幾個已經昏迷過去,尚還清醒的那幾個,呼喊救命。
“春花,你完了,把他們悶死了。”宋福貴表情急切地說道,“快救人啊。”
許春花瞥了他一眼,“宋叔,我都不着急,你那麼着急幹嘛,放心,他們死不了的。”
雖然煙熏使人痛苦,但是想要把人熏死,是比較困難的,因此,她不擔心他們會因此死亡。
宋福貴讪笑,“我這不擔心你嗎?”
“不需你擔心,好好看着就行。”許春花微笑道。
當煙霧散盡,許春花走到垌口,對着洞裡面喊道,“裡面的人,想不想出來呀?”
土匪們慌忙應道,“想,小大人,求你救救我們啊。”
他們沒了之前的嚣張氣焰,主動向許春花認錯,求饒。
許春花面上帶笑,“想讓我救你們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們先回答我幾個問題,第一,上午去胡文雍家搶劫衙役的人,是不是你們?”
“這個……”土匪們又猶豫了。
雖然這事确實是他們幹的,但是,讓他們直接承認,他們不願意,也不敢,不管怎麼說,他們面對的是許春花,而許春花的身份,是縣令,代表的是朝廷。
許春花伸出手指,說道,“我數三個數,你們要是不說,我就繼續讓人在洞裡面放煙霧,繼續熏你們。”
“别别,我們承認,這事是我們幹的。”土匪們剛擺脫煙霧嗆人辣眼睛的狀态,實在不想再經曆這種痛不欲生的事了。
“好。”許春花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下一個問題,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幹的?”
“啊!”土匪們楞住了。
竟然還有下一個問題,而且,還是這麼尖銳的問題。
許春花沒得到他們的回應,嚴肅地說道,“你們要是不說,我就繼續悶你們。”
土匪們沒有回應。
許春花又豎起三根手指,“還是老規矩,我數三下,如果還不回答,就繼續享受被煙霧刺激的感覺。”
“一二……”她緩慢的數着。
地洞裡,土匪們發生争吵,分成了兩派,有的想說,有的不讓說。
許春花數完三個數,他們沒回應。
她冷哼道,“這是你們自招的,怪不得我,來人,放火,造煙,繼續悶他們。”
“别悶了,我說……”終究有土匪心理素質比較脆弱,不想被煙熏火燎,要招供這件事。
就在這時候,宋福貴突然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土匪們瞬間就安靜了。
許春花瞥了他一眼,冷聲說道,“宋叔,你咳嗽的真是時候也。”
宋福貴對許春花歉意的笑笑,說道,“咳嗽這事兒不是我能控制的,想咳的時候,我憋不住啊。”
許春花道,“下次盡量忍着,如果忍不住,就去外面咳嗽。”
而後,她繼續審問土匪,可這一次,他們好像達成了一緻意見,無論許春花如何問,他們的态度都是一樣的,打死不說。
許春花看了宋福貴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宋叔,你這一聲咳嗽好厲害呀,他們都不敢說話了。”
宋福貴表情無辜的說道,“春花,你說這話我就不樂意了,這真不關我的事。”
許春花對他點點頭,“行,希望宋叔你一直記得這句話。”
她目光轉向地洞,對裡面的土匪們說道,“既然你們這樣的有骨氣,我隻能繼續悶你們了。”
她對着劉衛東等衙役一招手,讓他們往地洞裡再丢些柴火,潑幾桶水,再制造一些煙霧。
土匪們見到這一幕,吓的連連呼叫,向許春花求饒,不讓封鎖洞口悶他們。
許春花根本不理會他們。
劉衛東等人見許春花态度如此堅決,自然按照她的要求做,不一會兒,土匪們的慘叫聲被隔絕到地下,空中的煙霧也消失了。
許春花對衆衙役招招手,“大家都累了吧,都坐下歇歇,養足精神,繼續對付土匪。”
宋福貴湊到許春花面前,“春花呀,你究竟要審到什麼時候呢?”
許春花道,“當然是審問出他們的幕後指使者啊,這件事總要有一個完整的交代。”
“要是他們不交代呢?”宋福貴問。
“不交代?”許春花冷笑“不交代就一直審問,不斷用煙霧悶他們,我已經做好和他們打持久戰的準備,甯可跟他們耗三天兩夜,也要逼他們說出幕後指使者,如果不說,就一直折磨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哪怕到最後把他們折磨死,我也在所不惜。”
“啊呀,春花你好狠啊。”宋福貴表情驚恐地說道。
許春花道,“不是我狠,而是這些土匪太可惡,做的事情太惡劣,你知道嗎,他們殺了我的一個衙役。”
宋福貴表情哀痛道,“哎,真可惜,好好的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他話語一轉,接着說道,“可是,這也正常啊,打打殺殺難免有死亡的,你的衙役之所以死亡,估計是武藝不精。”
宋福貴還挺會給土匪們找理由。
許春花冷笑,“假如你以一敵三,被人砍死,有人說你的死因是你武藝不精,我估計你的棺材闆都按不住了。”
宋福貴讪笑。
許春花擲地有聲地說道,“你不要替他們說話了,殺人償命,這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他們必須受到懲罰,他們的幕後指使者也要受到嚴懲。”
宋福貴不再言語,眼珠轉了幾轉,突然,捂着肚子說道,“春花,你先在這審問吧,我肚子快餓扁了,我先去吃點飯。”
許春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對他揮揮手,“好的,去吃吧。”
宋福貴假裝客氣道,“春花,要不要我幫你帶點吃的呢?”
許春花揮揮手,“不必了。”
宋福貴離開了。
許春花讓來福守在門口,監視外面的動靜,一旦宋福貴回來,立刻進來通知她。
接着,她讓劉衛東把封鎖的洞口打開。
洞口一打開,裡面濃煙滾滾而出。
許春花顧不得濃煙,沖着洞裡面喊道,“我跟你們說,宋福貴已經離開了,你們有什麼不能說的話,現在可以說了。”
她又強調道,“我實話告訴你們,若是你們統統如實交代,我或許還能保你們一命,若是你們不說實話,那麼你們最終的下場,比今日殘酷一百倍,甚至是直接被砍掉腦袋。”
雖然這幾個土匪之前說的話,和宋福貴沒任何關聯。
但是,以許春花的睿智,怎麼能看不出來呢。
宋福貴剛才的咳嗽是故意發出來,目的就是給這些土匪們發出信号,讓他們不要招供。
“大善人真的離開了?”下面的土匪虛弱的問道。
許春花點頭,“對,現在上面隻剩下我和幾個衙役,沒其他的人了,沒人能幫你們了,想要保命,隻能靠你們自己,若是你們再不珍惜機會,逼我用狠招的話,你們的後果将會非常的慘。”
土匪們沒有立刻回答,低聲交流了幾句,他們在商量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們說道,“好吧,許大人,我們招供,指使我們的人是宋……”
他們的話還沒說完,來福突然推門沖進來,驚呼道,“春花,宋福貴又過來了。”
他話音剛落,宋福貴已經推門走了進來,臉上帶着和善的笑容。
他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吃飽飯真舒服呀。”
他對身後一揮手,後面出現了兩個小丫鬟,手裡端着兩個食盒,裡面放着糕點,還有雞鴨魚肉。
他對許春花說道,“春花,我猜你肯定餓了,這不,我給你帶了點吃食,你先吃點兒,墊吧墊吧肚子。”
許春花冷笑地瞪他,說道,“不必吃了,剛才土匪們已經招供了,說是你指使的他們。”
“胡扯,一派胡言,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宋福貴跑到洞口,對着下面的土匪們吼道,“你們這些混蛋,是誰說是我指使的你們?”
他高聲訓斥着,聲音一聲高過一聲。
土匪們沒有任何的兇悍之氣,都乖乖地低着頭,像乖巧的小貓咪,一句話不敢說。
等宋福貴罵完,其中一人弱弱地辯解道,“我們說指使我們的人是宋,後面的名字還沒說完呢。”
宋福貴原本猙獰的表情,不再猙獰,而且帶上了笑意,對許春花說道,“春花,你肯定誤會了,他們說的不是我,雖然我姓宋,但是我的府上都姓宋,我猜他們說道應該是我的管家宋寶。”
“宋寶?”許春花重複道,“他是何人,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
宋福貴解釋,“他是我的管家,跟着我有幾年了,小夥子挺機靈的,我喜歡他的機靈勁,比較重視他,給了他很大的權利,不料這小子有了權勢後,無法無天,經常背着我做一些事兒,我估計這個地洞,十有八九就是他搞的,要不咱們把他叫來,問一問。”
許春花點頭,“好呀,把他叫進來吧,問一問也好。”
宋福貴對着門外的小厮,喊道,“去把宋寶叫過來。”
小厮應了一聲,快步跑開。
不一會兒,一個男子被帶進來,30來歲的年紀,留着一撮小胡子,小鼻子小眼睛,眼珠轉動的很快,非常的機靈。
宋福貴指着他說道,“他就是宋寶,我這裡的管家。”
許春花上下打量宋寶幾眼,對他有了初步的印象,接着問道,“地洞裡的土匪是你的人?”
宋寶聞言,一屁股跪倒在地上,對着許春花連連磕頭作揖,“許大人饒命啊,小的一時鬼迷心竅,做了錯事,求你原諒。”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講述事情的經過,“我和他們中一人是同鄉,他求我辦事,還給了我一塊銀子,于是,我就幫了他一把,我沒想到他幹的是這樣的壞事,我真不知情啊,求許大人法外開恩,饒了小的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