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是最純粹的地方,戰友是最可以相互信任的夥伴,這是整個娲思共和國軍人都知道的,但如果在藍旗帝國的軍隊裡,你也這樣想,那你就離死不遠了。
――《特瑞自傳》第2卷。
高聳入雲的絕壁,鬼斧神工的斷崖。一條隻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道,蜿蜒在怪石林立、雜草叢生的絕壁之上。
一頂破氈帽,一身麻布衣的特瑞,戰戰兢兢地在小道上摸索前進着。
一隻手藏在懷裡,抓着藍旗621式手槍。手背青筋畢露,手掌早已一片濕漉。
“嘶”
左側的石縫中,一條一米多長的青色眼鏡蛇,嘶叫的竄了出來。
“啊!”
特瑞怕蛇,從小就是這樣。驚叫一聲,後退一步,差點掉下懸崖!
其實眼鏡蛇更怕他,在特瑞身體搖晃中,已經從他的眼前竄過,順着陡峭的懸崖滑下,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不怕,不怕,後面兩個戰友應該馬上跟上來了。”
搖晃中,特瑞總算穩住了身體,卻不敢向後看,因為他恐高。自我安慰了一句,繼續往前摸去。
帝國108師進入邦特蘭斯山脈之後,因為師團的統領瓊斯中将決定完全包圍奪命谷,所以便就地分散。
第九聯隊分到的任務又是一線主攻,而作為師團的敢死隊,最危險的偵查任務當然落在最倒黴的第七排身上。
倒黴的第七排現在隻有六個士兵,因為前面的戰鬥,第七排幾乎已經死傷殆盡。
五個死裡逃生的兵痞,一個倒黴透頂的特瑞,這打頭堵槍眼的任務當然非特瑞莫屬。
至于特瑞口中的那兩個援兵,此刻早就不知道躲在哪個旮旯裡偷笑,反正明知道這一趟任務是送死,有那個倒黴的新兵就足夠了。
當然兩個兵痞的想法,特瑞并不知道,盡管緊張和害怕,特瑞還是慢騰騰的進入了奪命谷。
“奪命谷”顧名思義,進入到這瘴氣叢生的谷底,無論人畜,經常是有進無出,命絕谷底。
不過既然是如此險惡之地,為什麼還有路進入這裡,為什麼一直以來都有很多冒險者不顧危險進入這裡,為什麼邦特蘭斯山脈那麼多藏身之處,奧普拉爾少将的殘軍選擇藏在這裡。
這就要從一百多年前的傳說說起。
傳說一百多年前,有一位采藥人誤闖了這裡,不但全身而退,還帶出來了大量的金銀珠寶以及一隻奇怪的步槍。
如果隻有那些金銀珠寶,那位采藥人無疑是幸運的,不過那一隻奇怪的步槍,卻讓采藥人慘遭橫禍,連屍身都不知道被扔在哪裡。
不過不久之後藍旗帝國便開始換裝米勒621式後裝栓動步槍,并引領了整個世界槍械革命,要知道當時世界的主流步槍都是前裝滑膛槍。
盡管藍旗帝國一直将步槍的發明歸功于米勒皇帝,但紙終究包不住火,于是這奪命谷便熱鬧了起來。
奧普拉爾少将的殘軍選擇這裡藏身的目的,可想而知,而這也是帝國那些知道内情的高層為什麼如此着急的原因。
當然這些特瑞不知道,他隻知道現在自己可能快要死了,因為他感覺到有一隻無形的手正掐着他的脖子,讓他呼吸非常困難。
他渴望後面兩個戰友來救他,可惜這隻能是夢想。
進入山谷之後,叛軍的身影特瑞沒有見到,倒是見到不少或是化成白骨、或是腐爛不堪的屍體,有人類的,有動物的,布滿了他所經過的地方。
最讓特瑞恐懼的是,這些屍體死亡時顯得那樣的安詳,沒有一絲掙紮的痕迹,特别是那些還沒有完全腐爛的人類屍體,浮腫的臉上還能依稀看出詭異的微笑。
瘴氣,這是瘴氣産生的幻覺,讓人臨死之前出現了滿足。
隻要是一個經常出沒叢林的老兵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避而遠之,可惜特瑞是一個來自平原地帶的新兵。
特瑞也出現了幻覺,美麗的幻覺。
“媽媽,媽媽,是你嗎?”
特瑞急促的呼吸着,眼中已經出現了幻覺,周圍陰暗的瘴氣,仿佛突然明亮了起來,母親慈祥的身影慢慢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特瑞看到了媽媽,看到了媽媽做的香噴噴的煎餅。
特瑞看到了弟弟,看到了弟弟捧着帝國大學頒發的錄取通知書。
特瑞微笑着倒在地上,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越來越急促,瞳孔越來越擴散,可是他依然微笑着,滿足的微笑着。
“唰!”
一旁的絕壁之上,忽然迸射出一道白光,當白光照射到特瑞的時候,特瑞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意識已經陷入了黑暗。
白光在特瑞的身上來回掃射,最後停止在特瑞的額頭。
白光開始變色,并不斷的擴大,很快将特瑞的全身完全籠罩住。
“智慧生物基因完全符合。”
“人種特征完全符合。”
“傳承系統開啟。”
“炎黃之光系統植入。”
“剔除傳承者體内雜質。”
“平行時空通道開始啟動,啟動進度百分之一,完全開啟預計行星自轉時間六天。”
籠罩住特瑞的光罩已經完全變成金黃色,處于昏迷狀态中的特瑞根本沒有聽到,一個聲音在金黃色的光罩中機械的陳述着。
特瑞做了個夢,夢到自己躺在村頭草場的草垛上,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非常的舒服。
一個清純俏麗的身影也爬上了草垛,正是特瑞參軍之前暗戀的校花達西利亞,一個身材高挑的金發美女。
特瑞想和她說話,可無論他怎麼張嘴,就是說不出話來。
達西利亞也沒和他說話,卻将他擁在懷裡,特瑞感覺自己沒必要說話了,因為達西利亞兇前軟軟的溫暖讓他無比的陶醉。
“砰!”
槍聲,米勒步槍暴躁的聲音傳入了耳朵,特瑞突然感覺臉上熱熱的、黏黏的,他趕緊擡起頭來,卻看到了一幕讓他撕心裂肺的場面。
“不!”
特瑞眼前的一切,就像達西利亞兇口那暗紅的鮮皿,不斷的擴散,他絕望的嚎叫,視線終于完全被暗紅色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