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着趙元的墓碑說:“趙兄弟,你大仇已報,安心上路吧,我不知道多會才能回來再看你。今天來着和你告個别。”方龍問道:“佟大哥要走?”我說:“是呀,本來我們也是路過此地。”方龍點點頭說:“現在像你們這樣的正義之士越來越少了。”我笑道:“我們?哈哈,一幫閑人而已。不早了。我回去了。“
回到張府後,正好碰到從裡面出來的徐謹,他一看我倆回來說道:”你們去哪了,我找了你們半天了?“我疑惑道:”你找我幹嘛?不會有誰家丢孩子了吧?“徐謹擺手道:”不是,是張熊給你留了封信。“
我和葛玄都是一愣,我問:”他給我留的信?“徐謹點頭說:”是呀,那天你走後,他晚上的時候自己給自己要了兩斤飄香居的醬肉,還要了一大壺酒,之後半夜的時候他和牢頭要來紙筆,說這是給你的信。“
我笑道:“這還是個意外之喜啊。快拿來看看。“徐謹掏出信給我,我拿給葛玄說:”你來念,嘿嘿。“徐謹怪異的看着我。我說道:”我不識字。“徐謹瞪大了眼睛。我已經習慣這樣的目光了,也沒在意。
葛玄抽出信封裡的信紙念道:”佟強,你看到這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雖然我知道你昨天肯定是來套我話的,但你讓我感受到了之前從未感受過的一種感覺。這種感覺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怎麼表達。
不得不說你的這種套話方式對我這樣的人很成功。在你走後,我又向牢頭要來了你剛給我帶來的食物,想回味一下當時的感覺,可是那種感覺卻不存在了,不知為何,我的确有些失落。
在我臨死之際,我不想讓這輩子唯一和我喝過酒的人失望,所以我才給你寫了這些。我叫張天雄,這名字也是義父給我起的,我從小被義父收養,我義父是一個極為嚴厲的人,如果讓他知道我給你寫了這封信,估計不用你們,他也會來殺了我的。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麼,隻知道他們都管他叫義父,我也如此。義父把我們分為兩類,普通弟子和入室弟子。我的這個資質你想也想的到,我隻是一個普通弟子。我們從小便是學盡各種殺人技巧,就是為了替他賺錢。他賺錢的目的我的确不知道,隻是知道他好像在暗地裡支持着某個勢力。這些話義父從來不和我們說的。他和我們說的隻有哪個任務可以做和哪個任務不可以做,所以我也幫不了你的忙。
至于鄭在盧那個傻小子,他的确不是我的小舅子,他二姐鄭在爽是義父的入室弟子,武功極高,如果你碰到,千萬要提防。雖鄭在爽從不與外人說話,但從小便與我認識,所以有時也隻和我說說話。
但他那個傻弟弟以為我們兩人有些關系,所以老稱呼我為他的姐夫。至于他的其他家人,我到不是很了解,也沒聽她提過,據說也是比較有勢力,我勸你還是别招惹的好。還有鄭在盧那個傻小子,我想求您高擡貴手,還是放過他吧。他本性不壞,隻是被他家人慣壞了。
我把能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也是答謝你那天為我送行。那天聽你說了一番話,我到現在才有些後悔,後悔我這一生就這麼匆匆的過去了,後悔我為何當時沒有駐足停留哪怕一刻。多說無益,事已至此,隻能接受。
我一輩子都沒和人說過這麼多話,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不過我看得出你是個好人,我隻能祝你一帆風順了。張天雄書。“
葛玄一口氣念完後歎了口氣,旁邊的徐謹歎道:”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佟大哥,看來他在臨死之際還是幡然醒悟了。”我點點頭說:”都是可憐人,這就應了一句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葛玄說:”你令他臨死之際,幡然醒悟,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我歎道:”他寫完這個給我,我都有些後悔抓他了。“徐謹拍了拍我說:”唉,事情已經過去了,想開點吧。“
我對徐謹說:”他的屍首就别挂在城門上展覽了,找個地方安葬了吧。“徐謹點點頭說:”嗯,聽完他這封信的後,我也是這麼打算的。“我拍了拍他說:”謝啦。“
徐謹問:”那你們還要繼續查下去嗎?“我歎氣說:”唉,不知道啊,看吧。“徐謹說:”我勸你還是别查了,咱們這種人根本沒法和他們鬥的。“他這句話提醒了我,我說道:“對了,你小心他們對你報複。”
徐謹笑道:“我好賴也是一方父母官,他們應該不敢明目張膽的對我動手。”我說道:“你還是小心些好。”徐謹點頭道:“我知道了,信我已送到,我回衙門了。”
把徐謹送走後我歎道:“唉,這件事,每一個最終被找到的壞人都那麼的可憐,我這個心裡難受啊,從最早的鄭在盧,到之後的趙元,方龍,到後來的五爺,張天雄,你說他們哪個是大惡?我以後可不想幹這麼不大快人心的事了。弄完好像我感覺我才是最壞的,唉~”
葛玄笑道:“不要去想這些了,人各有命,他們現在的歸宿未必不是最好的。”這時候老劉他們看到我們在前院坐着,也走了過來。老劉說:”咱們明日出發如何?“
我說:”可以,在這也耗了這麼久了。“說着我把信拿給老劉他們看。他們看完也是一歎。張飛說:”你這套近乎的辦法居然還真管用。“我搖搖頭說:”我當時真沒想套出什麼,因為我知道那不太可能,其實我更好奇這種冷面殺手的日常生活而已,便和他聊了一會。“
姬靈玉哼了一聲說:”瞎貓碰到死耗子。“我不服道:”你有本事也碰一個去?“姬靈玉說:”我沒你那好運氣~“說完回屋收拾東西去了。老劉呵呵笑道:“這才對勁嘛,前幾天的你太消沉了。你也快收拾收拾吧。”
張飛說:“嗯,老張知道咱們要走了,說晚上他請客。”我點點頭說:“好!吃飽好上路。”關羽皺眉道:“你說這話怎麼那麼别扭。”張飛哈哈笑道:“你第一天認識他啊?”
晚上衆人在第一次吃飯的那個大包間裡坐好後,張四爺站起來對我們說:“唉~這一個月發生的事太多了。大家也為了本縣安定做出了貢獻,咱們先集體敬五爺一杯。”
衆人都站了起來,對着西方把酒灑在地上。徐謹說道:“謝諸位。”張四爺擺擺手道:“雖你爹已經走了,但是他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咱們縣走的。我覺得他是好樣的。來,敬咱們的縣太爺。”
說完衆人對着徐謹舉杯。徐謹對着衆人一禮,然後幹了一碗酒說道:“謝諸位幫忙,如果沒有諸位,那我估計到現在我還是一頭霧水。“張飛說:”你瞎跟我們客氣什麼,你看你那樣,一臉死了爹的表情。。。。呃~那個大家都是好兄弟,以後你有事,我們一定還要幫。“
張四爺瞪了一眼他兒子對徐謹說:“瑾兒,這小兔崽子口無遮攔,你别在意,你懂他的意思。”徐謹笑道:“幹爹,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比您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還長。”
張四爺哈哈一笑:“對,你說的對。那讓咱們敬諸位,明天你們就要出發了,祝你們一路平安。來!“衆人舉杯。這頓酒又喝到半夜才結束。
次日我們在張府門口和張四爺還有徐謹告别。張四爺說:”我就不出去送你們了,小兔崽子,記得常回來看你爹我,别死了。“張飛笑道:”老張,你也是。一定得等我回來,少喝點酒,老徐,我爹就靠你了。“
徐謹點頭道:”放心吧。你安心出發吧。“老劉一拱手說道:”張伯父,我們這就去也,您保重。“張四爺拍了拍老劉的肩膀說:“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你二弟三弟。”老劉點點頭。
我說:“四爺,如果有什麼事擺不平,去居庸城聽風閣找一個叫張抗美的,就說你是我爹就行。他肯定會幫你。”四爺哈哈笑道:“嘿,你小子最實在,老子我在這片還是罩得住的。你和你師兄才要注意安全,你現在怎麼說也是個通緝犯。”
我笑道:”放心吧。哈哈!“姬靈玉和趙雲也對四爺一禮。張四爺說:”你們倆年紀輕,和别學他們啊,他們都不正經,記得要學好。“他這話一說完,我們幾個都是一臉黑線。
倆人點頭,姬靈玉說:”知道啦,您也注意身體。“張四爺擺擺手道:”都别廢話了,再客氣會就别走了。“衆人哈哈一笑對這張四爺和徐謹揮揮手,騎着馬出城了。
據張飛說從這到洛陽有半個月路,衆人也是上午騎馬,中午溜達,下午再騎馬溜達,晚上就小店睡覺,這樣也節省馬力,還不耽誤趕路。在第十七天的時候我們就到了洛陽城外。
幾個人大老遠就在城外發現牆上居然還貼着我的畫像,畫的那叫一個抽象啊,我估計就算我站到他們旁邊,他們也認不出我。葛玄攔住我說:”我覺的你還是稍微打扮一下吧?“
我說:”你瞅那畫像,像我嗎?“老劉呵呵笑道:”的确不像,我估計這是孟德兄在中間做了手腳。“我說:”原來是這樣啊?“關羽說:”肯定啊,何太後親自下令全國通緝你,你居然還能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到這,你覺得畫像要像的話,你還能滿街亂跑?“
我說:”那走吧,怕什麼?“結果我們一行人進城的時候,看城門的果然沒搭理我們,我們一路就來到了東街的袁府,我對着看門的衛兵說:”去,把你家老大叫出來,就說他大爺來了。“
衛兵拿着槍對我說:”袁将軍府門前,豈是你胡鬧的地方。趕緊滾。“我無奈道:”唉~算了,那就說是他二大爺來了。“旁邊的劉備趕忙把我拉到一旁,對門衛說:”請您去進去通禀一聲,就說劉備劉玄德求見。“
衛兵說:”沒聽過,走開,你們以為袁大将軍是誰都能見的嗎?“張飛怒道:”你以為我特想見他嗎?我們不是找不到老曹的府,我們跑這幹嘛?再廢話我打你信不信?“
葛玄說道:”我們其實是來找曹操,曹孟德的,但我們不知他府在何處,所以想問下袁将軍。“衛兵說:”你們一開口就找袁将軍,現在又想找曹将軍,你們到底是誰。“
我急道:”我不跟你說了,我是他二大爺,你不信。“不一會就看到袁紹和曹操從府裡走出來,好像是一起要出去的樣子。”袁紹老遠看到一群人圍着他的衛兵,喝到:“誰敢再次胡鬧。”
我喊道:“你二大爺我!你孫子終于出來了。”他們倆一聽這聲音都是一愣,然後快步走了出來。倆人同時說道:“你們怎麼找這來了。”我說:“我讓他跟去叫你,他們說沒聽說過我們,不給通報。”
袁紹一臉無奈道:“你還真是不知死活啊,居然敢這麼大搖大擺的進城。”我說:“哈哈,這還不是我孟德兄的功勞啊。”孟德兄擺擺手說:“咱們進去說吧。”說着倆人就領我們進去了。
進去以後孟德兄抱着我膀子說:“哎呀,快想死義兄了,你們怎麼來洛陽了?”我把之前的事和他們倆說了說。袁紹感歎道:”你這小子到哪都這麼能惹事,我真是服了。“
我笑道:”你小子到哪都這麼裝,我也挺服的,一衛兵都那麼橫。“袁紹無奈道:”那叫威風好不好。“我不屑道:”這就是人仗狗勢。“旁邊張飛說:”你說反了。“我說:”沒有。“袁紹擺手道:”我不和你貧了,你們來幹嘛來了?“
我說:”我們哥幾個沒飯吃,來蹭飯來了。“孟德兄笑道:”說正經的,你們來幹嘛來了?“我一臉正經的說:”我們就是來蹭飯來了。我們一路從幽州邊境跑到這,我們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