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沖我點了點頭,我走出一步對大家行了個禮說道:“公子說的有些誇大了,董卓隻是虛張聲勢而已。他哪有那麼多兵力。”公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說:“你從何得知他董卓虛張聲勢。”
我說道:“我打個比方,比如我家生意不好,沒人來買布,我就雇幾個人天天來我這買,還說我的布特備的好。長此以往,周圍的人就會覺得我的店面火爆。這等虛假繁榮的事情還少嗎?”
衆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公子對張飛說:”你這仆人說的有些見地。你叫什麼?“我被他一問,說道:”呃~我是張家一普通家丁,都是胡亂說的,沒繞了您的雅興就好。“
白臉公子點點頭說:”翼德兄家的下人都有如此學問,看來我剛才還真是冒昧了。“張飛趕忙笑道說:”徐公子過謙了,他們都是瞎論而已。“
這幾個正扯淡的時候,走進來一位年紀稍微大一些的人,看那樣子,大概有個四十多歲,我心想:”張飛的朋友還有這麼大的?“這人一進來,隻見衆人都站了起來對他行禮。
我低聲的問旁邊的那個哥們說:”這位是?“旁邊那人低聲說道:”這位你都不認識?“我尴尬笑道:”我也是初到張府,并不認識此地權貴。“那人說:”這是五爺。涿州最有錢的人。“我說道:”那他為何會來這?“難道這個裝逼大會已經高雅到這個份上了?
那人說道:”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就是他兒子。“我驚到:”看不出來啊,他兒子都那麼大了。“我問:”那我不會吃不了兜着走吧?“那人笑道:”不會,五爺向來為人和氣,你沒看他的兒子都是那麼和氣的一個人嘛?而且五爺樂善好施,初一十五都在城西那邊舍粥散銀錢。是個大好人。“
這時候我才仔細觀瞧,此人的确慈眉善目,雖然是城中首富,但衣着并非雍容華貴,走進來的時候一一和他們打着招呼,讓人一看就特好接近的感覺。
隻見剛那徐公子說:”父親,就等您了。大家都入座吧。“說着扶着他的父親慢步走向前廳。老頭一邊走還一邊說:”讓諸位久等了,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了。“
衆人又是一陣客氣,衆公子走到桌前。我們這些下人也依次站到住人身後。五爺說:”要是平時聚會,我肯定不會來的,可我兒徐謹說翼德從外歸來,我想翼德也是我從小看大的,我豈能不來給他接風?“我靠,沒想到張飛在這面子這麼大?看來他這是從小就開始裝了。
張飛趕忙站起來說:”五爺您客氣了。翼德應該去府上看您,怎能讓您來看我,這太失禮了。我本說過幾日再去府上拜訪,不想您今天卻此替我接風,我可真有些受不起了。“說着就給五爺鞠了一躬。我看出來張飛這話說的倒是十分真誠,看來張飛很尊敬這位五爺。
五爺呵呵一笑說:”你娃我從這麼高就看你長起來,還跟我客氣,來,來,來。坐“說着對張飛擺了擺手。看到這我其實都有些迷茫了。他那麼小就認識他,還不知道這貨啥德行?居然在這聽他拽文。他老人家這心髒也真是受得了。
一頓飯斯斯文文的吃了快倆小時,我站的腿肚子都打顫了。我環視一周,那老幾位和我一樣站着的人到各個輕松,估計是經常站着,習慣了吧。他們又在那天上地下的閑扯了半個多小時後老頭終于走了。這些人也各自道别後撤了出去,最後就剩張飛,大牛和徐謹三人了。
徐謹說道:“翼德,你讓他出去吧,咱們聊聊。”然後還朝張飛擠了擠眉毛。
張飛看那堆人走遠後哈哈笑道:”你讓他出去?你會後悔的。“徐謹說:”哦?我為何會後悔?“
張飛一把拉過來我說:“給你倆介紹個兄弟。佟強!”倆人異口同聲的說:“是銅牆鐵壁那個銅牆?”我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徐謹一拍桌子說:“我草,不是那個佟強吧?同名同姓?”
張飛什麼一笑道:“你猜。”然後徐謹趕忙過來拉住我的手道:“佟校尉啊,偶像啊,偶像。快,讓我抱一個。”說着朝我就沖了過來。我還沒有反映過來,他就已經抱住我了。然後在那顫了半天才把我放開。大牛也激動的沖過來抱了我半天才坐下,我就那麼傻愣愣的站在那裡。
隻見徐謹把扇子往桌子上一扔說道:“哎呀~老爺子終于走了。這給我憋得。”說完把腿往桌子上一搭。
這時候見大牛更誇張,把上身全脫了,光着膀子坐在那裡說:“這大熱天的,穿這麼多。這斯文人還真不好裝啊。”徐謹說:“哈哈,誰讓你裡三層外三層的穿了。你看我,這裡面隻弄了個領子,看着好像好幾次,其實就一件。”
張飛一扯徐謹的衣服說:“你這哪定做的?告訴我,我給弄一個去。”徐謹哈哈笑道:“我們家啊,等下回一人給你們弄一個。”張飛說:“你小子不地道啊,這麼多年才告訴我們。”徐謹說:“我也是剛琢磨出這個的,要不每次上堂都穿那麼多,我不得熱死啊。”
我現在已經完全屬于離線狀态了,這票人到底是什麼情況啊?這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他們剛聊天的時候我就一直愣在那裡。這種愣住就有種當初周瑜崩潰後第一次起來的那種感覺。
張飛趕忙朝我招手道:“快,快,坐會吧。我看你腿都打哆嗦了。”我繼續愣道:“什麼情況?”張飛說:”唉,一言難盡啊。你真以為我愛裝成這樣啊。”說着就把大褂脫了下來,扔在一邊,翹着二郎腿拿着扇子在那扇風。
張飛推了我一把說:“仲悠,你傻了?”這我才反映過來說:“這他嗎到底啥情況?”
張飛對我解釋道:”這倆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徐謹和大牛。大牛你昨天見過了,徐謹可是咱們的縣太爺啊。“然後兩人都對我笑笑。我指了指這倆說:“那你為何還和老劉他們結拜?”
張飛說道:“嘿,我除了大哥二哥,我就不能再有第三個朋友了?大哥二哥那是意氣相投,這倆是從小的玩伴,不一樣。”我擺擺手道:“别他媽說這個了,你們仨真夠能裝的啊。”
徐謹無奈的一笑道:”翼德,你太不是東西了,居然讓佟大哥給你當傭人?你給他當傭人都不配。“我附和的點點頭。張飛一擺手道:”這怨我嗎?不都是你家老爺子鬧的?“
徐謹尴尬一笑道:”哦,也對,怪就隻能怪老爺子了。“我問道:”難道是你們這樣是老爺讓你裝的?不會他也是。。。“張飛趕忙說:”五爺可不是這樣的人,我們幾個從小就淘氣,所以五爺給我們定了個規矩,公共場合,必須收斂,不然就收拾我們。所以你沒見我們每次聚會才都穿成這樣。“
我懷疑的說:“你還有怕的人?”徐謹哈哈笑道:“看來你也了解翼德,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和我爹。”我問:“為啥?”張飛說:“童年陰影知道知道不?”我點點頭說:”知道,但還有能把你吓住的童年陰影?“
大牛對我說:“佟大哥,你是不知道他爹當年有多兄,我們三個如果幹壞事被他爹逮住,那就是一頓鞭子,比抽他們馬還用勁。好一陣我看到他爹就覺得身上疼。”倆人都在那重重的點頭。
張飛接茬說道:“就現在他爹一闆起臉,我都渾身起白毛汗。這陰影我估計揮之不去了。”徐謹說:“你倆好多了,好賴他不是你倆的爹,你知道我當初每天是怎麼過來的嗎?我爹一瞪我,我都快尿出來了。”
我看着他們仨說:”有沒有這麼誇張?“三人齊點頭說:”絕對有,相當誇張。你是不知道他爹的兇殘。“
徐謹擺擺手道:”自從年齡大了,他人也變得和藹起來了,不像之前的那樣了。”他倆點點頭。張飛說:”所以你知道我沒得幹為啥就得裝個文人墨客什麼的了吧,其實就是裝給他爹看的。“
我指了指門口說:”剛才那幫都是你們這樣的?“張飛說:”那到不是,剛那一堆人大部分是咱們涿州的富家子弟,我們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自當不能丢了家裡人的臉,所以每次和他們聚會都得裝成剛才那樣。這也是老頭的意思。再怎麼說大家都是地面上混的,相互生意都有往來,不能像咱們在一起那麼瞎鬧。“
我歎氣道:”你也算富家子弟?我昨天還看你在路邊切豬肉呢。“說完我指了指大牛。徐謹歎氣道:”他就好那一口,他爸是本地的糧食大戶,我們附近幾個鄉縣吃的糧食全是從他爹那進來的。他爹還管着地方部隊的後勤補給,你說他家能窮嗎?“
大牛一臉無趣道:“不讓殺人,還不讓我殺殺豬玩玩了。”我一臉敬仰的看着大牛說:”出淤泥而不染,好樣的,不管多高貴,都不忘本。“
大牛看我誇他,高興的說:”佟大哥,你别誇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張飛說:”大牛做得對,祖傳手藝不能丢。你看我不也一樣守着那肉攤,不去照顧酒樓生意。“我說:”你倆别在我這臭顯擺了行不?見過富家子弟沒出息的,真沒見過你們這倆這麼沒出息的。“
張飛說道:‘什麼叫沒出息,我們這叫不忘本。”徐謹哈哈笑着問張飛:“你倆這怪癖我到現在都有些接受不了。佟大哥,你說說翼德,天天穿的錦羅綢緞的坐在豬肉攤旁邊,成何體統。”
我一聽他說,就想到第一次見張飛時候的情景,不由的笑了出來說:“哈哈,是呀,就跟個二傻子一樣。”徐謹笑的都岔氣了,在那指着我說:“你說道太對了。我一直都這麼跟他說的。”
張飛一臉尴尬的說:”咱們還是聊聊别的吧,這麼久沒見,也沒見升官。“徐謹緩了好一會後說:”我爹說不讓我升官,不溫不火即可,說現在天下大亂,在哪都不如在自己家好。“
我點點頭說:”老爺子說得對。“徐謹說:”反正我也沒想着升官發财,我家啥也不缺,升上去也是這樣,我又沒有控制欲。“我說:”這樣好,無欲則剛。“
徐謹點點頭問張飛:”你是怎麼認識的佟大哥,給我們講講。“大牛也在旁邊一臉好奇的看着張飛。張飛就把碰到我的事都說了一遍。聽的倆人都是一陣陣驚呼。
說完後徐謹說:”我也好想過你們這種四處闖蕩的生活。感覺好爽啊。”我說:“爽什麼,天天就是趕路,趕路再趕路,别的啥也沒幹。”倆人都是哈哈的笑了起來。
徐謹忽然問道:“對了,佟大哥,你剛才和我說的董卓果然是那樣拿自己的部隊混淆視聽嗎?”張飛一拍桌子說:“嘿,你小子不說這茬我都忘了,你說我在那好不容易裝一下,你非跟我擡杠。不是仲悠最後給我賺了點面子,我以後還咋混啊。“
徐謹笑道:”哈哈,好久不見,看你有沒有長進嘛,結果一試便知,還是草包一個。“說完張飛氣的把扇子朝他扔了過去。我笑道:”我也是瞎猜的。我上次從洛陽出來還是被劫出來的。我最近哪敢往那邊走啊。“
徐謹說道:”也對,你還是朝廷的重犯呢。“我忽然想到:”我靠,你是朝廷命官啊?“徐謹說:”哈哈,是呀。“大牛說:”他現在是個屁,坐在這就是同黨。哈哈。“
徐謹哈哈笑道:”對,同黨,佟大哥,跟你說句心裡話,就算咱們不認識,如果讓我碰到你我也不會抓你。“我一臉不信的說:”你已經被那評書洗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