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月首先去了大營,揭開篷布,發現帳内已經有人,便是昨日綁架回來的男子,“喲,這麼早,昨夜休息得怎麼樣?”
“我沒有休息!”男子輕輕的一句話,聽不出任何情緒。
“沒休息?難道你一個大男人還認床?”離月撇嘴。
“不是!”男子搖頭。
“那是什麼?哦,我知道了,你有潔癖!”離月突然想到昨日一直糾結衣服髒與不髒的男子,一笑就笑出聲來了。
“因為你沒安排帳篷。”
平地一聲雷,離月止住了笑聲,看了一眼男子,尴尬的呵呵了兩聲,又立刻正經,“抱歉,這是我考慮不周,抱歉抱歉,要不你去休息一下。”
“不必!一夜不休息沒什麼,更何況我在椅子上眯過一會。”男子什麼也沒說,自顧自的坐回椅子上。
“人才,姐不跟你一般見識。”離月說完,就走到了沙盤前,看了一遍又一遍。
“作戰地圖相當精細,也很特别,我活了這麼多年都沒見過。”男子看着沙盤想得出神。
“那是,出自本姑娘之手,絕對是這個世界的唯一的東西。”
“你做的?”男子聽到皺了皺眉。
“咋地?不信嗎?”離月瞥見了男子眉宇間的那一絲厭棄。
“沒有,隻是覺得你一個女孩子,玩泥巴,嗯……就是這樣。”男子一臉糾結,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潔癖男,你這是病,得治。”離月也是一臉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我有名字!”
“對了,你叫啥?我一直沒問。”離月突然想到,都沒有訊問過他的名字。
“鬼!”
聽到時,離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鬼?還不如潔癖男呢,有其他名字嗎?”
“沒有”男子雖然說得很幹脆,可是眼角那一瞬間的閃爍,還是被離月看見了。“那,要不我給你起一個,跟我姓,叫離胤,胤就是子孫相傳意思,怎麼樣?”每個人都有自己故事,願不願意說,那也是别人的事,她不會去追讨到底如何,離月想到這個字,主要是想這麼冷漠的人,一定要多一些子嗣,鬧騰一番。
“随你!”男子對名字這類代号沒多大要求。
沒多久,大将軍羅天佑以及其他四個校尉也來到大營,“王妃。”恭恭敬敬地一聲,但聽聲音就知道這一刻所有人都很興奮。
“嗯,入座吧!”
“王妃!”待所有人坐定以後,田懞興緻勃勃沖進來了。
“王妃,成了,已經毀了,不過就是可惜了那些糧草,葬身火海都沒了。”田懞說完還有些惋惜。
“确實,可惜了,你居然浪費了我伍佰支箭,你知道現在的武器有多金貴嗎?害得我又要想法子把敵人的軍庫大營搬點過來。”
“呃……”一幹人還在疑惑,原來王妃打的是這主意,五百支箭,換敵營的武器裝備營,這還真是……衆人突然覺得那幾支箭浪費得很好,齊刷刷看着田懞,眼神裡透露着滿滿的贊賞。
“不就是想打人家武器的主意,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丁念也早早的到了,見離月忙連招呼都省了,又在軟榻上躺着。
“要你多嘴,你去看看沐陽醒了沒,服侍他起床,更衣,他身上有傷。”撇過頭,看着軟榻上悠閑的啃着饅頭的男子。
“看過了,一個人躺床上傻笑,叫好幾聲都不應,不知道是不是傻了,他不應,那我自然就出來了。”丁念搖了搖頭。
“丫頭,我覺得你今天再幫他看看這裡!”丁念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頭。
“王妃,王爺醒了,說手腳不方便。”就在這時,沐陽營帳的守衛過來彙報,視線還瞥了撇軟榻上的丁念。
“聽到了吧,趕緊去!”離月一個眼神飄了過去,從沙盤裡摳了一小塊泥土扔了過去。這一摳,所有将士那個心疼啊,仿佛摳掉了自己的心頭肉。
“行,你夫妻倆就折騰我吧。”士兵的一句話,丁念一下驚起,氣呼呼的下了軟榻。
大将軍羅天佑再将事件拉回到戰事上,“王妃,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部署戰事。”
“說說你們的看法!”離月覺得,這群人依賴心太重,所有決定邊打邊教這群被安逸生活消磨掉人。
“屬下覺得,再次夜襲的話,敵方可能會有防範,不可取。”說話的是之前和田懞一起的小個子校尉。
“你小子,就會滅自己威風!”大胡子瞪了一眼小個子的校尉。
“你呢?”離月看向沐陽的手下夏靈橋。
“屬下覺得,此時還需要注意的是敵軍的兵庫的位置在糧食大營的後方,而且從我方軍營出發勢必會經過敵軍的糧庫有大營,昨夜奇襲雖取得了成功,但敵人的防範也會加強,想在不驚動後面的的敵軍的情況下,拿下是不容易的。”
“羅将軍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屬下的想法和夏校尉的想法是一樣的,如果能避開糧食大營的儲備軍,或許還尚有希望。”
離月看着兩個大營中間的山脈,突然在想空襲會不會又成功的概率,啪,拍了一下大額,這次的目标是軍庫,奪的是武器,用滑翔傘根本就無法運送。
“王妃有法子了?”
“暫時放棄!等……”
“報……”
離月話還沒說完,就被帳篷外的士兵打斷了。
“敵軍來襲,人數應該是五千!”士兵進到營帳内,單膝跪在地上。
“已經來了嗎,集合隊伍,人數比他們少一半,還有把他綁了。”離月說完,笑了笑,視線停在離胤身上。
衆人疑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想拿我當盾牌,來削弱蒼梧國将士的内心防線。”離胤是有些明白綁他的作用了。離胤想不到自己跟着她到天宇國答應居然還有這等作用。
“沒錯,這一戰,打的就是心理戰,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道防線,隻要利用好,那就是絕對的武器。出發!”
“是”所有人铿锵有力的一聲,信心十足。
夏靈橋不禁在心裡為自家主子呐喊,拿下王妃,絕對的正确,主子果然有眼光。
出了營帳,所有人都集合完畢,再回頭看着離胤,“委屈一下!”
離月在離胤身上的穴位點了幾處,離胤如同癱瘓這一樣,雙腿失去了支撐的力氣,整個人軟了下去,還好夏靈橋扶着,才沒掉地上。
“夏靈橋,把他弄地上,戳一戳,滾一滾,臉上抹點泥。”離月轉過身,勾了勾嘴角。
“上次,你也是這麼弄的!”離胤咬牙,但是人已經在地上了,上次昏迷了,不知道具體情況,這一次是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自己被人像戳衣服一樣,在地上戳,自己還無能為力,那雙眼睛仿佛要将離月吃掉般,燃燒着熊熊怒火。
“别那麼看着我,我害怕,其實主要是看你潔癖太嚴重,幫你治治,剛好又對戰局有利,一舉兩得,多好。”離月裝作很無辜的樣子。
離胤手腳都不能用,隻能用眼神看着離月,這就是個惡魔,平時挂着笑靥的惡魔。
“對了,大胡子以及昨夜奇襲部隊,留營休息!”
“為什麼?”大胡子那個不樂意啊。
“因為你們是人,不是神!這是命令。”
離月這話一出,田懞沒話說了。
離月一行人出發後,沐陽才知道,急沖沖的跑出營帳已經不見人了,“餘浩,追上去,保護她。”
“主子,昨日王妃給屬下的命令是保護你,蒼梧國國主的貼身侍衛一夜未歸,肯定會再次派人前來查探,所以王妃才吩咐屬下寸步不離地守着,如今您對于王妃而言,有多重要,屬下也不便多言了,隻是屬下希望王爺理解一下王妃,王妃這樣安排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餘浩看着執拗的沐陽,壯着膽子說了一長串。
沐陽低眉,也想了很多,沉思了一會“我知道了,原來月兒早就想到了,行了,回去吧!”想明白後,沐陽轉身往營帳方向走,嘴裡輕輕地飄出一句,“餘浩,謝謝你!”
身後的人,停住腳步,靜靜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原來他也在不知不覺中變了。
兩人回到營帳,一臉怨氣的丁念端着藥,從帳内出來,“才一轉眼功夫,死哪去了?小爺我也是有脾氣的,從沒有照顧過任何人,現在到好,還直接過上了下人的生活,你夫妻倆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沐陽身上傷口多,但是不深,除了左肩上的箭傷,主要是之前的傷口沒有及時處理并發了炎症,這幾日,在離月的調養和照顧下,炎症消失的差不多,傷口愈合的趨勢也還好,而丁念每天都負責沐陽的藥,最最主要的還是要防着些,就算藥被動了手腳,丁念一眼就能識别。
“沒去哪,聽月兒要上戰場,本想去送送,結果去遲了。不過還是謝謝你,這段時間辛苦了。”沐陽笑了笑,端起茶盤上的藥,一口灌下。
留下丁念傻傻的站在那,“你主子吃錯藥了?腦子壞掉了?”
“你才吃錯藥了,主子好得很。”
丁念搖了搖頭,啧啧稱奇,還是堅信沐陽吃錯藥了。
“對了,丁念,王妃說了,今日我倆要寸步不離守着主子,直到她從戰場上回來。”餘浩出聲叫住了要離開的丁念。
“又是寸步不離?行,小爺我今天就盯着你家主子。”丁念還清楚的記得上次的寸步不離。說完,就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着沐陽。
沐陽也沒有理會,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腦子也沒有消停過,思緒不停地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