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的過程,讓謝洛夫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以現在雙方的形勢,美國拿蘇聯是沒什麼辦法的,雖然美國在戰略反攻之後讓蘇聯稍微出現了一點挫折。但總體而言,沒有讓蘇聯出現一步退步步退那樣的雪崩危險。
戰争和對抗的時候敵人展開猛烈的反擊,适當的戰略收縮非常正常,越戰之後美國就是這樣,但戈地圖能把戰略收縮變成戰略雪崩,他也真是一個人才。
“才九月份,早晚就有些涼意了,怪不得每年冬天,都有這麼多人出國去印尼、泰國。”摸着自己熟悉的座椅,謝洛夫很是感歎。盧比楊卡克格勃總部仍然保留着他的主席辦公室,沒事的時候總書記就會回來轉轉。
要說最近有什麼不太一樣的地方,那就是中央主席團開會的時候比較冷清,契爾年科不用說,幾乎已經參加不了會議,隻保留着名義上的席位。比較令人意外的是國防部長烏斯季諾夫元帥,竟然也開始和醫院打交道。
謝洛夫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身體一直都算是不錯的烏斯季諾夫元帥,好像還是在契爾年科的前面,勃列日涅夫時代的三大部門領導,隻有葛羅米柯多活了幾年。
最近的總書記心中相當的得意,利用奧運會給裡根上了一個眼藥,國内的老頭子們都即将被時間所擊敗,從内外兩條線上,他都在一步一步的逼近勝利。這個時候不得意,什麼時候得意?這都不能算是形勢小好,而是大好……
國際民主運動會的熱潮才剛剛過去,連續舉辦兩屆世界運動會的莫斯科,也成為首都市民的驕傲,街頭巷尾之間仍然有對運動會的讨論。當然還有蘇聯将要建立自己的戰略導彈防禦體系的讨論。
美分當然在蘇聯存在,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蘇聯人是愛國的,何況散步反動言論會被克格勃找上門來,所以這些詛咒國家的壞分子,隻能躲在隻有老鼠的地方竊竊私語。
更多的人是對國家迎面回應美國的挑戰感到欣慰,普通人當然是希望自己的國家越強大越好,對新任總書記的好感除了肅反工作者的強悍風格之外,還有社會風氣的扭轉,反怠工委員會的成立和工作,雖然處理方式上太過于一刀切,但确實是最快程度上震懾了不好的風氣,這麼快的見效,自然能讓所有人都感覺到。
警察手段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隻要解決一部分問題起了一個好頭,人們自然心裡就會燃起希望。好的變化隻要能讓人感覺到,哪怕問題遠遠沒有全部解決,也容易得到擁護。
謝洛夫認為争取蘇聯人的擁護還算不難的,連戈地圖上任之後年年倒退都做得到,沒有理由他不行,克格勃國内防諜總局的反饋也證明了這一點。
“真是一個好天氣!”看着安全報告的謝洛夫滿臉陶醉,這個超級大國在自己的控制下。
到了中午放學的時間,整個大街小巷瞬間熱鬧起來。蘇聯的學校和蘇聯的工廠基本上差不多,前往别指望老師和學生會在學校多呆一分鐘。工作時間是工作時間,國家沒有任何權利占用他們多一分鐘的私人時間。廢寝忘食的工作者當然存在,但不是建國時候那種普遍存在,穿着仿軍裝樣式校服和女仆裝的學生們離開學校。
“這就是超級大國的首都,看起來也就是這樣。”一所高中的大門的附近,十幾個中年男人用仇恨還帶一點淫邪的目光,看着這些剛剛放學的蘇聯學生。
“這些異教徒,最終的下場就是下火獄。”他們千裡迢迢從保加利亞入境,早已經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帶着必死之心來蘇聯報仇。
本來他們想要直接攻占一個學校,可是在考察了之後放棄了這種想法,蘇聯的學校直接在蘇聯内務部的保護下,所有學校的安全人員都有武器。直接攻擊學校不一定能達成目的,聽說這還是那個邪惡的秘密警察頭子下令這麼做的。
那就隻能縮小攻擊目标,經過了觀察之後,這些人發現了校車是一個很好的攻擊目标。上面的克格勃标志雖然剛開始很吓人,可校車的司機沒有武器,不會成為障礙。
随着校車的開動,這些隐藏在附近的武裝分子幾乎同時蒙面,駕駛汽車跟了上去。
到了一條沒有警察的路段,跟在後面的武裝分子猛然加速,撞擊校車,看到這個場景,司機将車其他地方躲避。可是話還沒說完,他隻覺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汽車底部升起,哪怕是穿着厚實的軍靴也能感受到那股磅礴炙熱的力量。他隻覺得眼前的世界好像旋轉了起來,有一種輕飄飄被人捧上天,然後再被人狠狠的摔在地上的感覺,脊椎和左手都在下落的時候受到了極大的撞擊,他隻覺得耳朵裡全是嗡鳴聲。
“連校車都敢撞,知道不知道校車是克格勃親自監督的?”搖晃起來的司機忍着劇痛穩定心神,以為是交通事故的校車司機滿心疑惑,要知道印着克格勃标志的校車幾乎被躲着走。為了校車上這些因為被撞擊尖叫孩子的安全,司機停下了車準備等待警察來處理。
可是正式這種在正常不過的想法被鑽了空子,其他兩輛汽車迅速跟上将校車包圍。校車司機被槍殺,車上三十三名學校被綁架,校車一路橫沖直撞離開了這裡。
周圍的人群馬上打電話報警,然後上前搶救被槍殺的司機,場面陷入一片混亂當中。從動手到綁架成功,隻用了不到一百二十秒,現場隻剩下了一個死去的司機。
消息從内務局直達内務總局,很快就送到了内務部以及盧比楊卡的克格勃總部。
“什麼?首都出現綁架案?”還在自我陶醉的謝洛夫猛然站起來,毫無意義的看向窗外。從報告當中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首都發生綁架案隻是最樂觀的猜測,這并不像是綁架案,而是有明顯目的的案件,很可能是沖着蘇聯來的。
“首都出現這種案件,馬上給我找到校車在什麼地方?”被一巴掌糊臉的謝洛夫馬上下達了死命令,他不相信克格勃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到,這裡是首都,蘇聯安全力量最強大的地方,克格勃和内務部有十萬警力能夠調配。
自我感覺良好的總書記剛剛開始陶醉,立刻就被一巴掌糊醒。這種難堪的感覺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不能讓這幫人跑出莫斯科。很快所有出入莫斯科的主要道路全部被封鎖,克格勃的肅反工作者親自上路建立封鎖線。
莫斯科上空出現武裝直升機從空中查找,監視調查總局開啟監聽設備查找校車編号,所有校車不管什麼型号,内部都有克格勃設置的接收器。校車很快被找到……
“不用找了,校車正奔着盧比楊卡來。”切布裡科夫大将低聲道,“他們是沖着我們來的!”
謝洛夫怔怔的看着切布裡科夫大将,臉色變得十分可怕,咬着牙冷聲道,“有膽量……”
雖然他還不知道是誰主導了這次的行動,武裝人員來自哪一個國家,但是既然目的地是盧比楊卡,那肯定是沖着蘇聯的安全機關,或者說直接是沖着他來的,誰不知道現在的總書記長期擔任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
十二名武裝分子拿着槍支喝令這些學生不準動之外,整個過程中默不作聲,面無表情的直奔盧比楊卡而來,他們的親人早已經死在了蘇聯的手上。背負着國仇家恨的武裝分子,從小就置身在仇恨當中,他們不怕死,但是必須要報仇……
在一路上的克格勃肅反工作者的監視之下,這輛被綁架的校車出現在了盧比楊卡廣場,蘇聯安全機關的總部前方,距離捷爾任斯基的雕像不到二百米緩緩停下。
幾乎在同時,四面八方穿着各色軍裝的肅反工作者,内務警察,安全顧問像是潮水一樣出現,目測至少有近萬人,每個人都用冷漠的目光注視着眼前的校車。
“希望你們明白這是什麼地方,不管你們來自哪裡,有什麼目的,不要給你們的國家招來災禍!”克格勃副主席茨維貢越衆而出拿着喇叭喊道,“你們在挑釁一個惹不起的對手,停止這種在核彈上跳舞的舉動,這對我們都有好處。”
謝洛夫的望遠鏡當中,一個個孩子的驚恐表情盡收眼底,臉色有些猙獰的總書記低聲發狠道,“不行,車裡的武裝分子太多,而且有孩子作為掩護,根本無法做到一次擊斃。”
這些孩子的絕望表情同樣被他看到,可他除了幹着急之外沒有什麼辦法,“隻要對方談條件,我們可以暫時答應,以孩子的安全為主。”答應哪怕是暫時的,在尋找機會,至少要拖出來一點時間,讓總部的人指定解救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