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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不罷休

唐朝工科生 鲨魚禅師 3088 2024-01-31 01:12

  “老五。”

  “二哥。”

  “夫人命你們早點歇息,緩過來之後,再來犒賞。”

  “是。”

  兩邊人馬做了交接,兩隻匣子換了人。待“五哥”帶人洗漱一番換了行頭,一幹人的模樣,又是一副河邊拉纖岸上打漁的“窩囊”模樣。

  等“二哥”走了之後,又有一隊人騎馬過來,打首的是個老者。

  見到老者之後,“五哥”微微一愣,上前行禮:“老叔,怎麼也過來了?”

  “可有甚麼死傷?”

  “遇上了羽林衛,糾纏了一番,無甚折損。”

  何坦之看了一眼宛若老農的“五哥”,半晌沒說話,喟然一歎後,看着“五哥”:“不差。”

  “多謝老叔誇贊。”

  咧嘴一笑的“五哥”更顯憨厚,哪裡有夜黑殺人的狂浪模樣,他佝偻聳肩還帶着點羅圈腿,瞧着就不像是能跟人臉紅脖子粗的。

  活脫脫受人欺負也不敢還手還嘴,一個老實巴交淳樸鄉民。

  “老二是去哪裡?”

  “老叔。”

  隻是傻笑的“五哥”有些為難地看着何坦之,老闆娘的吩咐,就算不是最高指示,那也相差仿佛。

  何坦之想要從他身上問話出來……權限不夠。

  “不差。”

  很是滿意地點點頭,何坦之拂須微笑,“不差啊。”

  這些年為張氏調教出來的家生子,不敢說人人都是好手,但這份顧家忠心,卻是不差分毫。

  高手都是喂養出來的,殺的人多了,也就成了高手。

  名将都是打出來的,天生的名将,隻有“冠軍侯”霍去病一個,可幾百年來,也隻出了一個冠軍侯。

  貞觀朝的“冠軍侯”,那也是一路殺出來的,可沒有自帶導航的天賦。

  同樣都是草原追擊敵軍主力,霍去病騎着馬帶着人一撲一個準。程處弼則是威逼利誘先行,間諜用計緊随,探馬斥候四散……最後才是集中精銳,一擊斃命。

  從表面的戰鬥形式上,并沒有什麼區别,然而本質差了十萬八千裡。

  一個霍去病打一仗能省幾十萬貫。

  何坦之培養不出名将來,但培養出這些沙場悍卒,卻是頗有心得。

  縱橫江湖數十年,他跟着麥鐵杖南征北戰,折損掉的“弟子”不計其數,結果一晃數十年,在這太平盛世,居然開花結果。

  “造化啊。”

  離開這看似就是個大車行的地界,何坦之在路上欣慰地長歎一聲。

  而此時,弘農縣的大案,已然在長安城傳的沸沸揚揚。

  朝野都是議論紛紛,弘文閣大學士馬周那裡,不知道多少人前來打探消息。有老大世族過來“威逼利誘”,要麼說不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國将不國,要麼說時逢四夷歸德之際,還有賊人如此兇暴,實乃藐視朝廷,藐視君上……

  馬賓王淡定的很,這麼多年,這種仇殺他見得多了。

  “相公,外間聽來個事情,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相公。”

  “噢?甚麼事?”

  馬周此時此刻也是八卦心态,看熱鬧麼,作為圍觀群衆,他怕個屁的事情鬧大。

  橫豎跟他一個點頭相公無關,事情就算要查,卡在刑部、大理寺就了不得了。

  說是事涉弘農楊氏,所以要如何如何,那不過是癡人說夢。

  弘農楊氏怎麼了?死的是楊政本又如何?

  要知道楊政本的親爹楊汪,還是皇帝親自誅殺的呢,這算個屁?

  說起來也是好笑,因為事涉弘農楊氏還有京兆韋氏,很多人都盯着老世族的光鮮體面,卻是忘了一個重要的身份,楊政本抛開弘農楊氏的身份,他還是朝廷命官。

  結果一窩蜂的都盯着弘農楊氏這個身份,不是馬周小瞧了這幫蠢貨,越是盯着老世族的身份,越是不會讓皇帝同情。

  反而誰拿着“暗殺朝廷命官”來說事,必能受皇帝看重。

  這種微妙的區别,恐怕也要等到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才會有人後知後覺。

  馬賓王現如今固然是明白,但他不會說破。如果下手的是張德,他可能會直接捅破這一層窗戶紙。

  可惜,下手的不是張德,是安平公主,跟女人講道理,這不是自尋死路麼?到時候别自己以為捅破的是窗戶紙,結果窗戶沒貼紙,而是安裝了玻璃,捅啊,捅你一手指的皿。

  “說是韋貴妃、韋昭容……被傳召前往大明宮,是太皇陛下叫過去的。”

  “噢?”

  馬周有些詫異,這個事情,能讓一向低調的太上皇也動彈起來,怕是……有利可圖啊。

  指望李淵染指權力是不可能的事情,有心無力啊。

  就算武德朝的老臣子想要再折騰折騰,可這武德朝的老家夥們也折騰不動,君臣都如此了,還能如何?

  “聽說,太皇陛下傳召韋貴妃、韋昭容,是專門過去呵斥的。”

  “嗯?”

  “聽幾個嘴碎的宮婢說,太皇陛下還掉了眼淚。呵斥韋貴妃、韋昭容欺人太甚……”

  “……”

  好吧,要不怎麼是開國皇帝呢。

  且不說臉皮如何,這演技,當真是厲害了。

  從大明宮返回寝宮的韋貴妃此刻表情相當複雜,自己的皿脈姐妹被人割了人頭,結果反倒是她們欺人太甚?

  “阿姊,如今怎麼辦?那李家女郎不會善罷甘休!”

  “她一個至今未嫁的公主,沒臉沒皮的東西,為了個野種,居然做到這般地步……”

  一向好脾氣的韋貴妃這光景也動了真火,太上皇的意思,就是京兆韋氏要向張滄道歉,還要向安平公主賠禮。

  賠償怎麼算,還要合計,橫豎一句話,伸出腦袋老老實實地讓砍一刀,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

  至于外朝刑部、大理寺的事情,那是公對公,刑部、大理寺能結案宣判,那是他們的本事,做不到,成為懸案、死案,那也是外朝的事情。

  盡管朝野上下有不少老世族官僚在給壓力,可大理寺方面反而相當硬氣,畢竟說到底,前大理寺卿留下來的資源是何等豐富,總不能打孫伏伽老前輩的臉吧?

  而孫伏伽現在在哪兒?

  他在武漢教書辦學!

  “不能這麼算了!”

  韋昭容臉色鐵青,越想越氣,韋檀特是她親姐,居然落了個死無全屍的地步。這種仇怨,用什麼都洗刷不輕!

  至于京兆韋氏的臉面,這光景已經徹底被人踩在了腳底下,老大世族的光鮮亮麗,被江東豪強一通蠻不講理的操作,直接落了一地。

  有韋昭容在那裡打氣,韋貴妃心中也想着得先找回場子再說。

  隻是突然間,外面有個宮婢慌慌張張忙不疊地過來請示。

  “貴、貴妃,出、出事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韋貴妃秀眉微蹙,呵斥着宮婢。

  “貴妃,是秦州,秦州成紀那邊出了事……”

  “什麼?!”

  聽到是秦州成紀,韋貴妃臉色大變,頓時煞白:“慎、慎哥怎麼了?!”

  她的兒子紀王李慎,如今就是秦州刺史,是實封的差遣,正牌的秦州刺史。二十三歲的年輕王爺,能夠在隴右做事,在皇帝老子心中,絕對算是排的上号的。

  比魏王李泰可能差了些,可比大多數兄弟,那是強了不知道多少。

  隴右那可是李氏老家,不受寵,根本不可能封過去。

  “紀王殿下還好,但、但是受了驚。”

  “受驚?”

  松了口氣的韋貴妃拍拍兇口,“那就好,為何受驚?”

  “因為……因為……”

  “說!”

  “因為紀王殿下一覺醒來的時候,枕邊放着兩顆人頭……”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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