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老二的書房出來,看李承乾垂頭喪氣的那副樣子,夏鴻升就感到好笑,于是就調笑道:“咋,你爹揍你了?”
李承乾哭喪着臉:“父親說我不認真聽講,不尊師長,責罰我禁足半個月……”
夏鴻升咧嘴笑了起來,他們昨天還背着李泰約好了去李恪說的那個好去處呢。看來李承乾是去不成了。
“哈哈,那我就先同其他人一塊兒去那好去處看看了!”夏鴻升幸災樂禍的拍拍李承乾的肩膀:“恩,你好好在家中休養生息,待兄弟們先去幫你探一探路去!哈哈……”
李承乾無奈的翻翻白眼,可是又不敢違背李老二的命令,隻得看着夏鴻升得瑟着遠去的樣子恨的隻要牙齒。
話說夏鴻升離開了皇城之後,就徑自回去了家中,提前吃了午飯,然後又補了一個回籠覺,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了。沒等多久,李恪和那一幫纨绔就如約而至了。
衆人全都穿着便裝,也沒有乘坐馬車或是騎馬,連護衛都沒有帶,一起出來門之後,就朝東市方向走過去了。夏鴻升倒是帶上了齊勇,甯可被衆人笑話膽小――他可不想自己再被綁架一次了,畢竟那夥人還都沒有伏法呢。
“我說為德兄,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夏鴻升走在路上,問道:“總得先知會小弟一聲吧!”
李恪神秘的笑了笑。可還沒等他開口呢,旁邊老實的尉遲寶林就回答了:“咱們去百花樓,聽說百花樓花了大價錢請來了幾個各地花魁。還有波斯舞女,大家夥兒都說想要去看看。”
夏鴻升一愣,原來這幫纨绔是想要去妓館啊!
說道妓館,夏鴻升也隻有當初在洛陽的時候同徐齊賢幾人一起去過一個尋芳閣,他年紀小,什麼也做不成,去了裡面就隻能幹吃東西。聽個小曲兒,然後等他們出來了。到了長安以後。還從來沒有往那些煙花柳巷之地去過。
“嘿嘿,咱們兄弟都隻是見過,卻誰也沒有上過手,聽說那些波斯舞女上面大中間細。下面肥的,腿夾起來腰擺起來,那股子浪勁兒扭起來能給你腰閃折了去!”李業诩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來,壓低了聲音向其他講到。其他人聽了,也都是露出了一個大家都懂的笑容,互相嬉笑了起來。
果然是個小流氓!夏鴻升看看李業诩,翻了翻白銀。
沒走多久,衆人就來到了東市裡的一座樓宇前面,一群莺莺燕燕正在門口招客。見夏鴻升這群人停下了腳步來,于是立刻哄的一下圍聚了上來,這個一句公子。那個一句郎君的,抱住衆人的胳膊就要往裡面拉進去。
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的地方更大。夏鴻升曾在洛陽城中去過幾次的尋芳閣,都已經算是大的了,可這百花樓,硬生生的又比尋芳大出了又一半那麼大!裡面人聲鼎沸的。各種青樓豔語飄耳不絕,許多人都已經圍聚在前面了。看來都是來看那什麼波斯舞女的。
李恪早就定下了雅座,此刻人都到齊了,于是就坐了進去。
随即,就進來了幾個濃妝豔抹的女子來,就要往衆人的身旁坐。
“停停停停!本公子又不是頭一次來了,少拿這些胭脂俗粉的來糊弄咱們。”李業诩擺着手臂将正要進來的那些女子阻攔了下來:“快去,換人!對了,把本公子的蝶衣姑娘給本公子找來!”
這貨果然是這裡的常客!
李恪不愧是長安城中年輕的纨绔頭子,選擇的位置很好,在二層樓上,正好對着下面的場子,待會兒波斯舞女出現之後,這裡絕對是最好的觀看位置。
沒多久,**就又領了幾個女子走了過來,李業诩立刻眉開眼笑,起身就過去拉了其中的一個坐了回去,你侬我侬了起來。
這貨纨绔一個兩個的就都同女子貼身而坐了,其中有一人也要往夏鴻升的身邊坐,卻被夏鴻升給阻止了。那女子身上胭脂味太重,夏鴻升自從穿越到了大唐之後,遇到的女人又都不是庸脂俗粉,不論是徐惠,李麗質,甚至是綁架他的幽姬,也都不是她們能比的,就算同樣身處煙花之地的月仙,姿容氣質也大不一樣,再加上夏鴻升也的确沒有押妓的癖好,所以幹脆不讓她們往自己跟前坐下。
原本還想着李恪會帶他們做什麼,誰知道是看波斯舞女。對于看波斯舞女,夏鴻升并未覺得多麼有趣。波斯人,不就是伊朗那塊兒麼。西亞那塊兒人都長那樣兒,又不是沒有見過。隻是看衆人都興緻頗高,所以也就笑顔相陪了,總不能壞了他們的興緻。
沒一會兒,就聽見**在下面一聲招呼,繼而幾個身披薄紗的年輕女子就走了出來,樓中頓時一片呼聲,那幾個波斯舞女便開始随着樂器搖擺了起來。
“啧啧,你們瞅瞅,這衣服跟沒穿有甚子兩樣?”老實人尉遲寶林不知道掩飾,怎麼想就怎麼說出來了:“你說要不穿也就罷了,可偏生生又弄了恁薄幾張布片蓋着,讓人心癢癢。”
衆人哄然而笑,尉遲寶林還不自知,撓了撓頭也跟着大笑了起來。
“我說寶林,你幹脆上去把那幾塊布片揭了不就是了?”一肚子壞水的李業诩很是猥瑣的對于尉遲寶林擠擠眼睛:“反正你勇武過人,這些個青樓小厮哪裡是你的對手。我聽聞波斯女子都喜好勇武之人,說不定這幾個波斯舞女還看上你了,願意侍奉左右呢?”
“去休!去休!”尉遲寶林雖然太過老實,有些遲鈍有些傻,可是卻不笨,擺了擺手沖李業诩說道:“論起勇武你也不差,幹嘛不自己去?我若那樣做了,俺爹非把俺打死不可!”
說話間,那幾個波斯舞女已經在下面跳開了,一個個身形抖動,身披的薄紗上面點綴的那些金片沙沙作響,纖細的腰肢因為經常舞蹈而顯得健美,此刻正如同蛇腹一般的扭動着,引得樓中賓客呼聲一片。
“這腰!太帶勁兒了!”程處默看了兩眼圓瞪,手中不自覺的往旁邊的女子腰上撈了一把,惹得那個女子故作驚呼,媚笑着就擠到程處默身上去了。這厮哈哈大笑起來,夏鴻升翻了翻白眼,這都該娶媳婦的人了,怎麼就這麼不檢點呢?
波斯舞女的表演讓百花樓中的氣氛十分活躍,不過夏鴻升也隻是拿着茶盞輕輕喝着,心底暗自嘲笑這幫沒見識的家夥,看個波斯舞都能激動成這個樣子。
跳了幾支舞蹈,那些波斯舞女就下去了,**從又上去講了一大通,下面的看客們紛紛起哄,讓**下去,**這才笑着請了表演上來,一番歌舞之後,**便又上了去。
“諸位貴客!承蒙大家夥兒看得起咱們百花樓,若非各位貴客的照料,咱們這百花樓豈能走到現在。為了報答各位貴客,咱們百花樓特意從各地邀來了各地花魁,真真稱得上咱們百花樓的名号了。”那個**說道,然後又回頭一聲吆喝:“請各位花魁現台!”
很快,就從後面出來了一行人來,那個**子開始輪流介紹起來,每介紹一位,樓中的客人就都是一陣呼聲。
“最後這一位,哎喲,那可是咱們百花樓請來壓軸的花魁!”**介紹着:“便是去歲洛陽城鬥花魁中奪魁的月仙小姐!”
“好!”一衆看客皆盡叫好。
“噗――”夏鴻升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趕緊朝下面看過去,就見下面一個裙裝女子盈盈而立,臉上仍舊覆着面紗,看不出個真切來。
“你提前知道?”夏鴻升轉頭看着李恪。
“不知道啊!”李恪也很吃驚:“我知道是百花樓請了波斯舞女來,卻不知道月仙姑娘會被請來。咋樣,要不要過去相認?才子佳人,風流韻事啊!”
夏鴻升翻了翻白眼,轉頭朝下面看去,隻見下面的那些花魁也已經表演了起來。
記得去歲聽月仙說,她争奪花魁是為了能夠增加自己的籌碼,趁着花魁的名頭多保幾年的清白,否則**就要逼她接客。今日當作去歲洛陽鬥花魁的勝出,而被百花樓邀請過來,看來應是過的還算不錯。
去歲沒有離别的悲緒,今朝也沒有重逢的狂喜,夏鴻升隻是坐在樓上靜靜的觀看下面月仙的表演,一邊時不時的淺酌一口茶水來,卻有一種老友再見般平淡的愉悅。
一曲終了,夏鴻升放下茶盞,輕拍起了手來。
卻見底下的月仙竟然忽而離台而去,匆匆的上去了樓梯。樓中衆人不知何故,全都看了過去,但見月仙輕輕摘下了臉上的面紗,清顔白衫,青絲墨染,蓮步如雲,若靈若仙,緩步走至了夏鴻升的跟前,在周圍衆人驚愕不解的神色之中,向着夏鴻升盈盈一拜,面色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朱唇輕啟:“自去歲一别,本以為從此要與公子天各一方,再無相會之期,心中深感抱憾。熟料天意造化,讓月仙有幸又在長安城中得見公子。”
“月仙姑娘,别來無恙?”夏鴻升笑了一笑,不經意間下意識的微微低了下頭。
一枚香囊正系在身上,卻也不記得是何時系上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