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的婚事已經提上日程,這令夏鴻升在倍感期待的同時,亦感到心中緊張起來。
結婚啊!後世裡眼瞅就是奔三的人了,别說結婚,連個對象都沒有。從同學到同事,甚至連老同事家的女兒都不放過,追啊追的,可是卻是屢戰屢敗,不屈的屢敗屢戰,結果還是個屢戰屢敗的後果。
穿越到了大唐之後,這都又過了七年了。總算是能結婚了啊!
倒不是說夏鴻升急于結婚,隻是結婚這事情吧,怎麼說呢,好的婚姻,它就像是冬天裡面穿在身上的厚棉襖,雖然穿起來有些束縛,活動不便,但是卻很暖和。
在夏鴻升的内心深處,他始終都是一個人。在大唐這個時代,夏鴻升一直一來就好似在心底深處有一種距離感,一種虛無感。剛開始的時候,夏鴻升甚至不能将自己同這個時代,這個時代的社會,這個時代的個人聯系起來,感覺自己就好似一個在玩自由度超高的沙盒遊戲的玩家,而周遭的社會是遊戲背景,周圍的人都是NPC。後來認識的人越多,建立起來的關系越深,才終于有了一些腳踏實地的現實感。婚姻,一個人同另外一個人除了皿緣之外,最深的關系了,甚至于除了親子關系之外,還更深刻于一般的皿緣關系。關系越深,帶給夏鴻升的真實感就越強,也就越能夠讓夏鴻升的内心在這個屬于又不屬于自己的時代裡面獲得安甯,和真實。
所以對于自己在大唐,在這個時代的婚姻,夏鴻升很是期待。但是正如每個人在結婚之前都會有的一樣,也緊張。
“公子?”見夏鴻升突然發起了呆來,手中握着的毛筆,都摁到紙上了也渾然不覺的樣子,旁邊的月仙輕輕喚了一聲。
“哦!”夏鴻升這才驚醒過來,低頭一看,見筆尖上面的墨水已然将紙上沾了一大片墨迹了,隻好撕掉重來。
又展開了一張紙,歎了口氣,還是将筆放了回去。
“月仙,你說我去找誰當媒人呢?找了哪一家,這平日裡面關系都是很好的,找了這家不找那家,總覺得面子上有些不好看過去。”夏鴻升放下了筆頭之後,轉頭對坐在旁邊的月仙問道。
“這……公子說得也是。”月仙搖了搖頭,想了想,說道:“要不然,公子從這些公爺家的诰命夫人之外找一家出來?如此一倆,這些公爺就明白公子的意思了,也不會多想了。”
“诰命之外,又有誰能經常得見皇後娘娘的?”夏鴻升撓了撓頭,思索了起來。
“公子不若……”月仙想了一會兒,說道:“找找已然出嫁的公主,去替公子說媒?”
夏鴻升一聽,頓時兩手一拍,大喜道:“好!這個辦法好!”
話音沒落,卻又忽而一愣,神情又黯淡了下去,苦笑道:“不成。公主裡面已然出嫁的,隻有襄城公主,其他另有幾個公主隻是已有婚約而已,還未成婚嫁。要找也隻能找襄城公主。不過……襄城公主所下嫁之人,乃是太子少傅、宋國公蕭瑀之長子,驸馬都尉蕭銳。這蕭瑀在朝中一向看不慣本公子,覺得本公子又是經商,又是整日不上朝的,于是總是彈劾本公子。若是去請襄城公主,他定然不同意。”
“公子也不必過于發愁,以諸位公爺之雅量和同公子之關系,想來公子不拘是找了誰家的诰命夫人去向皇後說媒,都不會多想甚子的。”月仙對夏鴻升說道:“諸位公爺都同公子交好,公子随便找上一家也就是了。本來,陛下已經賜婚,這樣隻是行個過場而已。”
夏鴻升點了點頭:“也隻有如此了。”
兩人正待再說話,卻忽而聽見齊勇在外面敲了敲門,說道:“公子,宮裡來了内侍,說是太上皇遣來的,請公子到大安宮一叙。”
夏鴻升聽聞此言心頭一驚,卻是不解起來。
李淵?
他怎麼突然的喊自己過去?尋常同他也沒有太多的交集,隻是沒外出這兩年之前,偶爾會被李世民派去同他聊聊,說些趣事兒叫他開心一下。
現下突然召見,這是要作甚?
這幾年,已經不太顯這位曾經太原起兵,逐鹿群雄,平定天下的太上皇了。自大貞觀三年,夏鴻升借息王妃鄭觀音之口,勸他離開皇宮權力中心的太極宮,搬到了大安宮中之後,他就幾乎沒有怎麼出來過。就連李世民經常到九成宮避暑的時候,李淵也不願意出行一同去避暑。唯有在一些李世民舉行的十分重要的宴會上面,才會看見他出來坐上一會兒,也是不願久留,很快就又離去了的,可謂是大唐終極宅男。
自從搬出太極宮之後,不知道李世民是心虛,還是愧疚,反而有些時候又開始去讨好讨好他。李淵在搬進了大安宮之後,雖然偶爾還是會惡心李世民一下,但是似乎也明白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再改變,于是對李世民的态度也稍微好了那麼一些。有時候一起聊個天吃個飯,搓搓麻将,打打牌下下棋,玩這些夏鴻升做出來的東西消遣時間的時候,也是有說有笑了。
其實,夏鴻升都快要忘記大安宮裡面還住着這麼一個處境尴尬的太上皇了啊!
他這麼個時候讓自己前去,也不知道是為何。
夏鴻升出去了書房,叫齊勇跑去庫房裡随手撚了一兩個小物件來,然後同齊勇一同去了前庭,見了堂中的内侍。
那内侍見了夏鴻升出現,于是行禮拜了一拜,說道:“奴婢拜見侯爺!奴婢奉太上皇旨意前來,太上皇說兩年未見過夏侯了,念及夏侯往日所言之趣事奇聞,甚為想念。聽聞夏侯歸來,特召夏侯前去大安宮暢聊一番。”
“有勞這位内侍傳報口谕了!”夏鴻升擡手拱了拱,看了眼齊勇,齊勇就立刻上前,往那内侍的手中塞了些銅錢來。
内侍低頭瞟了一眼,但見齊勇塞來的銅錢裡面,還有兩個小首飾來,臉上立刻就笑開了花,忙不疊的趕緊接在了手裡,然後手心一卷又塞入了衣袖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