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員将軍姓甚名誰,有何妙計可敗漢軍?”
聽了爾朱榮的話,袁譚上下打量了這個陌生的将軍一眼,沉聲問道。
爾朱榮微微一笑,兇有成竹的道:“回長公子的話,小人名喚爾朱榮,字天寶,羯胡族人。”
冀州地處北方,胡漢雜居,除了漢族之外,還有許多羯、烏桓、鮮卑等各部落族人,因此袁紹的部曲中也不乏異族士兵或者将領。更何況現在的袁氏處在危難之際,大廈将傾,袁譚自然更不會因為爾朱榮的出身而輕視與他。
微微颔首道:“英雄不問出身,異族中也不乏英雄豪傑,譬如冒頓單于,乃是袁譚生平最崇拜之人。天寶将軍有什麼妙計,盡管說來無妨?”
爾朱榮躬身一禮,肅聲道:“兵不厭詐,虛虛實實方為上策。我軍當退中有進,進中有退,守中有攻,攻中有守。才能讓漢軍摸不清我軍的真正意圖,出其不意的突破黃河防線,再回師與主公前後夾擊李靖,定能高奏凱歌!”
爾朱榮說的有些籠統,袁譚聽得有些迷糊,一臉茫然的問道:“怎麼個退中有進,進中有退?怎麼個守中有攻,攻中有守?”
“在漢軍的眼裡,我軍這次的作戰意圖自然是強行突圍,想必李靖早就布置好了防線,靜待我軍。而我軍卻反其道而行之,突然掉頭向東,先打太史慈、趙匡胤一個措手不及……”爾朱榮手撫胡須。把自己的設想娓娓道來。
張郃在旁邊聽了颔首贊許:“虛虛實實,有進有退,有攻有守。此計不錯。若是能夠殺太史慈、趙匡胤一個措手不及,将追兵消滅殆盡,再突破李靖防線的時候沒有了後顧之憂,我軍的壓力自然會減輕許多。”
爾朱榮詭笑一聲:“隽義将軍所言甚是,但榮此計的核心不在于消滅太史慈所部,而在于圍點打援。隻要我們把太史慈所部圍住,李靖、魏延自然會分兵來救。到時候咱們便可以在險要之處設伏,将援兵各個擊破。最大限度的殺傷漢軍有生力量!”
“妙計!”袁譚拍掌叫好,“爾朱榮此計甚妙,本将任命你為……先鋒吧!”
在拍掌叫好的一瞬間,袁譚本來打算把指揮權交給爾朱榮。但話到嘴邊又改變了主意。在袁譚看來,這是一個刷戰功的好機會,既然爾朱榮已經把計策獻了出來,這個功勞還是讓自己來撈吧!
聽了袁譚的話,爾朱榮難掩失望之色。他并不以武勇見長,滿心以為獻上此計之後會被袁譚任命為這場戰役的主将,沒想到最終卻讓自己擔任先鋒。這隻是一場伏擊戰,又不是遭遇戰,用得着哪門子先鋒。隻是一個虛名而已!
“多謝長公子提攜,但榮武藝卑微,不足以擔此重任。還是請長公子另選大将。”爾朱榮作揖施禮,婉言推辭。
爾朱榮對先鋒不感冒,但卻有人羨慕嫉妒。不等袁譚說話,身高八尺有餘,虎背熊腰,面目剽悍的石虎就站出來道:“末将不才。願擔任先鋒之職!”
年方二十的石邃也是滿臉興奮,抱腕道:“小校願随父親大人擔任先鋒。擊破太史慈!”
被爾朱榮公然拒絕先鋒的任命,這讓袁譚感到惱怒,覺得這家夥有點恃才傲物,故意駁自己的面子。幸虧有石虎父子站出來解圍,才有台階可下,臉色鐵青的道:“石家父子勇氣可嘉,本将就任命石虎為先鋒,等太史慈進入伏擊圈後正面将其阻擊,使之不得越雷池一步。”
“末将遵命!”石虎父子喜出望外,一起拱手領命。
爾朱榮一番處心積慮,到頭來卻要做别人的副手,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看着袁譚臉色不善,也隻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袁譚與衆将圍着地圖議論一番之後,做出了如下部署:全軍立即掉頭向東,在長白溝一帶伏擊太史慈的追兵,由石虎父子與爾朱榮正面阻擊,蕭摩诃繞道斷其後路;蔣義渠、汪昭各自率領部分人馬在山谷兩側設伏,将太史慈的人馬團團包圍。最後再由袁譚、張郃、高歡等人率兵在援救長白溝的必經之途設伏,執行圍點打援的計劃。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蒼穹飄起了雨夾雪,北風驟起,溫度劇降。
太史慈一襲龍鱗連環甲,頭戴虎嘯紫金盔,胯下一匹猶如墨染的黑色大宛良駒。手提一柄盤龍單刃戟,兩肋挂着一對镔鐵手戟,腰懸箭壺,背挂強弓。不停的催促部隊急行,連夜追趕袁譚軍。
“子義将軍,天色已黑,前方路途險峻,恐有伏兵,不如暫時駐紮一夜,明日再追如何?”趙匡胤行事一向穩健,此刻見風大雪急,路途艱險,遂向太史慈提出了建議。
太史慈略作思忖,傲然道:“為将者當以馬革裹屍為榮,每日隻能聽士卒議論嶽飛、秦瓊、徐晃、趙雲等人立下奇功偉績,如今我等終于迎來建功立業的機會,豈能畏縮不前?”
就在太史慈與趙匡胤争辯之時,斥候頭目突然飛馬來報:“啟禀兩位将軍,袁譚軍突然不見了!”
在此之前,太史慈一直以一百裡左右的距離追襲袁譚軍,沒想到此刻竟然跟丢了。這讓太史慈不由得勃然大怒:“爾等真是酒囊飯袋,若非正值用人之際,本将定然将爾等兵法處置!立即加派人手,多方查探,無論如何也要給我找到袁譚軍的蹤迹。”
“諾!”斥候頭目誠惶誠恐,告辭而去。
太史慈餘怒未消,高聲吩咐道:“傳我命令,立即埋鍋造飯,吃飽之後連夜追襲!若是找不到袁譚軍的蹤迹,便一口氣追到黃河岸邊。某就不相信袁譚的五萬人馬能夠插上翅膀飛過李藥師的防線。”
“子義将軍,袁譚軍突然消失在了斥候的視野中,此中定有蹊跷。以吾之見,非但不能追襲,反而應該後退。”趙匡胤一邊端着面條充饑,一邊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太史慈提起酒壇示意趙匡胤來上幾碗禦寒,被趙匡胤搖頭拒絕,太史慈便獨自飲酒:“哼,袁譚不過是貴胄子弟,能懂的多少兵法?就算有埋伏,也不足為懼!你若不敢追趕,我便分給你一支人馬,我獨自引兵去追便是。”
若是按照正常的人性發展,身為副将的趙匡胤肯定抹不開太史慈的面子,答應跟随追襲。但穿越而來的宋太祖卻不肯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大口的喝着面條道:“既然子義将軍決心連夜追趕,便撥給我五千人馬斷後好了,咱們彼此呼應,以策萬全。”
“好,便撥給你五千人馬。”太史慈猛灌了幾口酒,爽快的答應了趙匡胤的要求,既然道不同便不相為謀。
兩萬将士在曠野裡匆匆用過晚飯,然後兵分兩路,太史慈引兵一萬五,繼續向前追趕袁譚,而趙匡胤則帶了五千人原地駐紮,密切監視前方的動靜。
漢軍吃飽之後精神頭足了許多,一個個打起松油火把,在山路中宛如一條火龍,冒着雨雪狂追了兩個時辰,一口氣趕了三十多裡路,進入了險峻的長白溝一帶。
忽然一通鼓響,正面殺出一支萬餘人的隊伍攔住了漢軍去路,為首大将正是石虎父子與爾朱榮。
“無謀漢将,你可知道已經中了我軍埋伏,還不快快下馬受縛,可免你一死!”
年輕的石邃胯下黃骠馬,手提馬槊,自恃武勇,大聲的向太史慈叫陣。
太史慈勃然大怒:“便有埋伏,又能奈我何?”
話音未落,催馬向前,揮舞着盤龍戟直取石邃。
石邃亦是不甘示弱,在兩旁火把照耀下拍馬與太史慈厮殺在一起。槍來戟往,惡戰三五十回合,石邃左支右绌,逐漸處在了下風。
“吾兒休慌,為父前來援你!”
看到自己的兒子不是對手,石虎策馬出陣,手提開山斧,奔着太史慈當頭劈來。
太史慈單戟揮舞開來,力戰石虎父子,絲毫不落下風。又戰二十餘合,料知力敵難以戰勝這對父子,便撥馬而走。
“漢将哪裡走?留下人頭!”石邃揮舞着馬槊,緊追不舍。
“窮寇勿追!”看到兒子貪功,石虎慌忙招呼一聲。
話音未落,太史慈突然在馬上轉身,一柄短戟脫手飛出。石邃慌忙躲避。隻見這手戟帶着風聲,擦肩而過,不由得驚出一聲冷汗。隻是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有風聲響起,一支羽箭撲面而來,正中腦門,将石邃一箭射下馬來。
“休傷我兒!”
石虎大驚失色,急忙拼了性命向前搭救兒子。
太史慈連聲冷笑,挽弓在手,奔着石虎又是一箭。
與此同時,遠在金陵的劉辯腦海中的系統在再次響起:“叮咚……太史慈‘神射’屬性爆發,造成對方士氣下降,石虎、爾朱榮武力全部—1.”
“叮咚……石邃戰死,恭喜宿主又獲得複活碎片一枚,目前擁有複活碎片十二枚。石邃——武力92,統率84,智力45,政治32。”
“石邃,這不是暴君石虎的兒子嗎?就這樣打醬油了?我家太史子義果真有幾把刷子,這個惡棍也算是惡有惡報!”劉辯閉目聆聽,滿面笑容掩飾不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