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生死時速
一家人緊張地戒備了半個多月,預期中的刺客并沒有出現。
這讓大家緊繃的神經都有些放松的同時,也忍不住心裡惴惴不安。
大郎也在悄悄地和東如讨論着:
“你說他們會不會就在暗中偷着觀察我們,隻等我們一放松就動手?”
你到底是來不來啊?要來就趕緊的别磨蹭,這麼久都沒動手,等的人心裡都有些急了。
事情就是這樣,雖然對刺客的到來沒有人會歡迎和期盼,但在你知道了早晚有都會這麼一天後,竟是希望着這一天早點到來。
早點解決也能早點放心不是?不然整天提心吊膽的讓人吃不好,睡不好的,更磨人。
東如正給寶寶們做小衣服,聞言頓了下:
“也許是他們騰不出手來,沒辦法出手。或者根本沒将我們放在眼裡,不會對我們出手了呢。”
“倒希望是你想的這樣。隻盼着這些刺殺安王人早點被抓住,這樣我們家也能安全了!”大郎歎息道。
東如默,想要安王死的人是不可能殺光、捉完的,經曆過兩世生活的東如對這些并不陌生,她不就是在這種鬥争中死的麼?大郎受思想的局限性,想的自然簡單了,不過這話她沒有說出來,免得讓他更擔心。
東如猜測得沒錯,動手的人确實是沒空理會他們這一群小魚蝦,而是目光都放在安王身上了。
要說這父母偏疼子女不論是在平民家庭還是在皇室,那都是不稀奇的。
皇上年紀大了,身體也并不好,卻遲遲沒有立太子,這讓他的八個兒子及所有朝臣都是在不停的猜測與努力着。
而這幾年他又對武元裴格外地看中,交給他不少事情做,這都讓其他的王爺們心生不滿很久了,尤其是在都成年後,動作都開始多了起來,近幾年更是一直在找機會想除掉武元裴,隻都被他化解,或者說是好運地躲過了。
其實武元裴自己不知道誰要殺他麼?如果真不知道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隻是硬于皇上還在,想要這位置就不能在明面上讓人知道自己有容不下兄弟的意思。
他也想直接殺了其他幾個一了百了,但他心裡有成算,能忍,要的是一擊必殺,而且事情如果做不到隐秘,他是決不動手的。
這就讓對手以為他沒本事,心裡更看不上他,對皇上的偏疼更是憤恨。
皇上則認為他的這種不作為是肚量大,有手足情意,對他更滿意了。
隻有和他最親近的方今儀知道,武元裴就是一隻不會叫,卻會忍着尋找機會的狼。
皇上對這些兒子們的争鬥自然也是看在眼裡的,每次遇上這事他生氣是真,卻也下不了狠手教訓其他兒子,隻處理了參與的人,動搖不了他們的決心與根本,這讓他們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耐心終于用完了,還是他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定了,竟然要人往狠了查,顯然是要大辦了。
這一下讓對方開始收縮勢力,商讨着下一步的行動方案,哪裡還想得起路人一般的東如一家來。
經過最初的緊張後,東如一家也開始有些放松了。
現在東如和大郎在家裡專心地訓練那五十個人。
東如有邙山派速成的武功在手,用了不到兩個月,這五十人竟然都成了二、三流的小高手,雖然對付太厲害的不成,可用來看家護院還是綽綽有餘的。
大郎則将在軍裡學到的各種偵察、手勢、旗語等改換着教給他們,竟是這五十人成了一個精兵小隊。
東如看得直流汗,幸好這人少,隻有五十,如果多了還不得被人告發要造.反!
“老爺,有幾個受傷的人從路口向我們府後面的巷子裡跑來了,他們身後四百米外還有百十人在追!”
分在院子四角每天負責警戒的府衛傳回消息,一路傳到東如和大郎面前。
有受傷的?還有百來人追的?看看窗外還沒落山的太陽,大郎猜測着對方是不是沖自己來的,不過不管是不是,他都不怕的,但還是要做好準備的。
大郎精神一振:“吹響集合哨子!”
哨子一響,除了負責放哨的,其他人都快速地集合在一起,排好隊伍,無聲地等待主人發号令。
大郎快速地安排人手,留十人看守正門,其他人跟着他去後門準備迎敵。
東如留在正院,這裡離前門近,她即能照看孩子,也能應對前門的突發情況,夫妻倆分工合作。
“王爺,王爺您忍忍,我們進城了,馬上要到高陽候府了!”
額頭的汗拼命地往下滴,武元裴的貼身太監小喜子也不敢擦,一面死命地抱緊了軟在他肩膀上的武元裴的腰,一面拼命地跟着僅存的幾個侍衛往前沖。
追擊者就在身後,他們的腳步不敢有一絲毫的減慢。
意識有些模糊的武元裴諷刺地笑了出來,果然還是他們棋高一着啊,這樣都能安排進人來,赢,他赢得起,輸,同樣他也輸得起!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就算到了表哥那裡也是沒用的,箭透兇口而出,一路的奔跑,皿都快流幹了,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這次再沒人幫他擋箭了!生死瞬間大家想得最多的還是自己,能挺身而出的人太少了!
這讓他不禁想起了大郎,那時他卻是毫不猶豫地架住砍向他的刀,險些讓他自己喪命卻沒見他有過一絲的遲疑,所以讓他每每想起當時都是感動萬分的,他這樣的人太難得了!
分外懷念那一年多隐瞞身份在兵營裡的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主仆相處時間久了,焦急萬分的小喜子竟也想到了大郎,看了看周圍環境,眼中閃過喜色:
“快,這裡離田府近,我們往田将軍府跑!”
剩下的幾個護衛心也都是涼的,主子要是死了,他們也活不成了,現在也都沒了主意,都在聽小喜子的指揮呢,現在他讓往哪跑就往哪跑。
于是田家人在他們一過來就發現,并上報給了大郎。
大郎也站在院子裡特意建出隐蔽的哨崗中觀察,然而在對方一接近,看到打頭幾人後臉色徹底變了:
“走,和我一起消滅後面的追兵!”
府門大開,所有人沖了出來,大郎先接住武元裴第一時間摸了摸他的脈搏,這一摸他的心都有些涼了。
虛弱的武元裴竟然還堅強地撐着沒有失去意識,看到大郎隻虛弱地笑了笑,果然他這裡最安全,可話卻是說不出來便陷入黑暗中。
大郎忍不住虎目含淚:
“百夫長!”
看到大郎來接應了,松了口氣的小喜子終于脫力,腳一軟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地粗喘着,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大郎也不管外面的戰鬥,連忙将武元裴抱進正院。
“如兒,快,快讓人去請郎中來!你,就是你,快去通知高陽候,請他過來!”
“诶!”東如連忙應下叫人去請,并叫人将家裡的傷藥全部拿來。
箭還插在兇口沒人敢□□,可皿卻已經流得顔色都發淺了,大郎幾人急得眼睛都紅了。
方今儀剛好今天在府裡,一聽報信什麼都來不及問,集合自己的五百府衛向田家趕來,同行的還有他府中的郎中。
最先趕來的是離田府最近的郎中,郎中并不知道病人的身份,隻在看了一眼之後便扔下些傷藥搖搖頭走了,這人的傷他治不了。
小喜子坐在外面捂着嘴,壓抑地哭着,他從小就伺候武元裴,感情自然是不一般的。
方今儀後腳也趕來了,領兵的人都是一樣沉着冷靜的,和大郎剛才的吩咐一樣,讓自己的五百衛去幫着田家府衛,将那百來刺客全部抓捕。
自己則帶着郎中直奔武元裴所在的客房。
方今儀帶來的是軍醫,一看這種情況倒也沒慌亂,但卻面色沉重地和方今儀說了最壞的可能:
“候爺,殿下失皿過多,就是箭傷沒傷到要害,怕是也求不回來。”
見到可信的人,武元裴已經徹底陷入昏迷了。
方今儀的臉色也非常難看:
“不管結果如何,都要盡全力救他!”話不用多說,事情的重要性誰都知道。
軍醫點點頭,做好準備一把将箭拔了出來。
箭上帶着碎肉,卻并沒有多少皿流出來,但這一切并不能讓大家放心。
補皿藥湯一碗碗地送來,小喜子親自給武元裴灌下去,然而武元裴的氣息還是漸漸地弱了下來。
軍醫也歎了口氣,對方今儀搖搖頭。
大郎沒有哭,但眼睛卻是紅的,他想到了在營裡和武元裴相處的點點滴滴,兄弟感情是那樣的真實,雖然現在身份變了,他不再提當年的事,卻不代表就忘了那時的情義。
如今眼看着他的氣息越來越弱,自己卻無能為力,他感覺非常難受,拳頭不由地攥緊,沉着臉就要往外走。
“大郎哥你要做什麼去?”東如連忙追上。
“我要去殺了那群混蛋!”給他的百夫長報仇。
還真是男人間的情義,東如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眼下最重要的是安王的平安,你殺那些喽啰有什麼用?幕後主使還不是逍遙得很。”
“可連候府的郎中都說沒辦法了……”
“你忘了我們手裡的藥了?”東如決不承認,如果不是c01提醒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藥?什麼藥?”大郎先是不解地問了下,随後便想起東如說的藥了,眼前亮了起來。
“對啊,我們有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