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母女重逢
東如向來最恨這些毀人家姑娘清白的男人,因此一旦遇上了,出手是絕不手軟。
在現代還稍微好一點,被強了也能生活。
在這貞潔高過性命的古代,女子失貞就等于這一生就毀了,和九難師傅學藝這兩年,她不是隻呆在邙山的,也會跟着師傅到處去行俠仗義的,曾親眼看到不少被壞了清白的姑娘,被村子、族人、家庭所不容。
因此對這些男人她是遇上一個處理一個,當然她沒那麼白癡衆目睽睽之下就下殺手,而是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即為民除害,同時又劫富濟貧。
得到的錢财,便利用她為數不多的商業頭腦,在大江南北開了許多的客棧,專門雇用那些可憐女子,讓她們有個營生去處,賺到的錢财也能幫助更多可憐人,而且還能幫她收集一些小道消息,一舉數得啊!
咳,走神了!東如忘了面前的纨绔子弟了,戰鬥時間越長東如越是吃力,她沒想到這個纨绔子弟身手竟然這麼好,他一出手東如就發現他師出名家了,可沒想到竟然能和自己打得旗鼓相當。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要知道自己和他的力氣可不是對等的,自己年紀小,内力不繼,再打下去估計要輸,看來得想個策略早點拿下他結束戰鬥才行。
而這邊康熙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原本他是對這姑娘心存好感,本意隻是想多和她說上幾句話,他還沒見過這麼鮮活的女子呢,不想竟引起了她的誤會二人動起手來。
原本他還藏着功力,深怕傷到她,不想這越打自己是越放開,越打這姑娘給自己的驚喜越多,後來竟是用了十分功力都沒将人拿下。
看着眼中雖然憤怒卻仍是冷靜自持的姑娘微微喘着氣,他知道對方應該是沒力氣了,果然,一個破綻被他發現,手上扇子一轉,順着纏上的鞭子康熙就将人拉到自己面前了,不由得意地笑道:
“看來姑娘這次要輸了,這個鞭子就當是在下的戰利品吧!”
東如忽然嬌笑:
“你想要?好啊,送你了!”
說完趁他怔忡之時,一松握鞭子的右手,一手抓住對方的衣襟,一腳用力,瞬間就将人轉了大半圈,摔到地上。
“公子!”
梁九功吓得都破音了,連忙上前扶起,并怒視着東如:
“大膽!你可知道……”
“住口!”康熙皺眉喝道。
而東如卻将目光放在梁九功身上半晌,臉色不太好看。
梁九功剛才情急之下的聲音讓她懷疑起對方的身份,這人該不會是太監吧?
在京城遇上太監也很正常,畢竟皇室子孫一般身邊都會有,也就是說這人應該也是個黃帶子之類的,算了,自己剛進京不宜鬧得太過了,怎麼也得等外祖母願意給自己撐腰時再闖禍,現在暫且饒過他們。
如果淑雅公主知道女兒的心聲一定會崩潰的:你還知道自己在闖禍啊!
“哼!”東如擡着小下巴對着康熙和一邊傻了的東泰哼了一聲,帶着丫環就走了。
被摔得一身灰的康熙揮手阻止隐在人群中的侍衛為難東如,讓她們成功地離開。
“爺,爺您沒事吧?”梁九功簡直快哭了。
“爺能有什麼事?回去了!”康熙不在意地腰部用力,直接從地上就站了起來,任由他拍打身上的灰塵,隻摸着手裡的鞭子不知道想什麼。
“爺,這東泰……”
“敢當街調戲秀女,送去順天府打一頓關上半個月!”
“喳!”
和東如打了一通康熙出了一身的透汗,連日在朝堂上的郁氣都消散了不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不保留地和他過招,太過瘾了,尤其對方還是那麼出色的一個姑娘,看着手中精緻的鞭子,康熙腦中出現的卻是東如的一颦一笑,心不由自主的跳得激烈了。
梁九功跟了康熙十幾年了,一看他的神色就猜到他對剛見面卻沒有通名姓的姑娘動了别樣心思,連忙安排人暗中查訪那是誰家的,一邊跟上車伺候主子。
康熙也在想着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能養出這麼鮮活的一個格格來,他沒有問她名字,大庭廣衆的,即使他問了對方也不會說,何況他也不想别人知道。
他自己都感覺奇怪,做皇帝十來年了,什麼樣的美人他沒見過?可還是在見到這個姑娘第一眼的時候自己就知道,她,和别人是不一樣的,于他!
連康熙自己都不相信,已經有了兩個兒子的自己竟然像個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一般,急切地期待着與那姑娘的再次見面,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對的,但他即不想、也無法阻止自己内心的渴望。
不知道上天是不是聽到了他的盼望,坐在馬車裡回宮剛走到太保街時,竟然如願地看到了他剛才一直想的着人,隻是看清她身邊人的長相後,康熙握緊了手中的鞭子,眼中閃過複雜。
“梁九功!”
“奴婢在!”
“不用查那姑娘的事了。”因為他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這……喳!”梁九功不知道啊,但他不敢問自己主子原因。
遠處東如叽叽喳喳地和吳三桂顯擺自己看到的新鮮事,而吳三桂也正慈愛地誇着女兒,逗得她說得更起勁了。這種氣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父女了。
他們一家來得比預計要早,因此太皇太後還沒來得及派人去城外接,而即使公主也要等宣才能進,所以淑雅公主一行人先是遞了牌子,然後便直接回了在京城的王府。
原本大家還以為最快也得第二天才能觐見,不想前腳剛到王府,宮裡便來人宣了,太皇太後知道十幾年不見的女兒回來了,哪裡還等得了一個晚上,全家都被宣進宮了。
得,剛好東西還沒禦車,留下幾輛其他的全拉進宮吧!
一家人匆匆地換着衣服,尤其是穿着騎馬裝的東如,被藍嬷嬷硬逼着穿上一身大紅色的旗裝,别扭死了,又不過年也不過生日的,穿什麼紅啊?
可奶嬷嬷說什麼都不讓她換。
“求您了,郡主!您就相信老奴這次吧,太皇太後上了年紀了,就喜歡晚輩穿得鮮豔喜氣,您穿這一身太出色了,她老人家一定會喜歡的!”
紫嬷嬷也在一旁勸着,那面淑雅公主又派人來催,東如隻好穿着這身紅進宮,希望不要吓到老太太。
淑雅公主拉着東如,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我女兒果然是最漂亮的!藍嬷嬷、紫嬷嬷很用心,賞!”
“謝福晉賞!”進京前大家都開始改口了,不然怕被京裡貴人笑話。
隻一旁的吳東喬恨恨地咬着唇,她都十三歲了,難道還比不上才十一歲沒長開的東如?
不得不承認,相貌随了陳圓圓的吳東喬長相也是十分出色的,隻是氣質也随了她娘那種樓裡面的味道,這在當家主母看來多半都不喜的。
而東如則不同,小臉雖然也過分精緻,但最耀眼的卻是她身上的氣質,那種唯我獨尊(?)舍我其誰(?)的自信、驕傲,雖然走到哪都很能拉仇恨,但不得不說,這才是當代貴女的典範,最是受人敬重。
“來了沒有?都過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到?”孝莊自打聽到女兒進京後就一直坐立不安地盼望着,這會兒已經問了不下十遍了,此時她不是尊貴的太皇太後,隻是一個盼望見到自己十幾年未見女兒的普通母親。
蘇麻仍是耐心地回答她:
“還沒呢,不過這會兒估計快了!”
“派了轎攆接沒有?東如和應麒都小,這會兒應該早累了,走不動了,可别從宮門一直走進來,累壞了。”
“格格放心吧,奴婢早吩咐下去了,他們不敢敷衍的。”
“那就好,我的阿朵啊,都十三年沒見着了,也不知道在雲南過得如何,這吳三桂也不知道對她好不好,書信上都是報喜不報憂的,不見着她人我是如何也放不下這心。”
孝莊承認她是偏心的,偏的不是自己唯一的兒子福臨,而是這個老來女阿朵。
前面幾個女兒在成長時都沒少吃苦,因此嫁人她也不擔心她們的承受能力,隻有這個阿朵,記事起就沒受過什麼委屈,她很怕她婚後不順心,會被搓磨。
就在孝莊忍不住要再問時,終于殿外的太監禀報:
“淑雅公主、平西王一家求見太皇……”
“快宣!”
等不及打斷傳話太監,孝莊激動得從榻上站了起來激動地看着門口。
淑雅公主和吳三桂打頭走進去,一看到孝莊,淑雅再也忍不住思念之情:
“皇額娘,女兒好想你!”
“阿朵,額娘的阿朵!”向來堅強的孝莊也忍不住濕了眼眶,緊緊拉着小女兒從頭看到腳。
“皇額娘,女兒不孝!”淑雅公主看着孝莊頭上長出的白發不禁淚流滿面。
“好,好,回來就好!”
一旁吳三桂帶着女兒和兒子跪地請安後并沒有起,小應麒還小,不耐煩了,就想自己起來玩,被東如拉住輕聲哄着。
這小家夥和姐姐很親,這兒被她哄着也沒發脾氣,反倒咯咯笑了起來,也讓沉浸在母女相逢中的孝莊和淑雅回過神來。
“快都起來吧,賜座!”
東如跟着父親再次謝恩。
孝莊和吳三桂說了幾句話後便慈愛地看着下面的小輩,視線在東如和應麒及吳東喬三人身上閃過一遍後,準确地指着東如笑向吳三桂:
“這個是東如吧?”
“皇額娘好眼神,正是東如!”
“東如見過外祖母!”東如大方地再次走到她面前行禮問好。
“好,好,衰家的外孫女長這麼大了,長得真漂亮,和你額娘小時候一樣!”孝莊稀罕地拉着她坐在身邊,并對睜大眼睛看着她們的應麒招手:
“乖孫,來外祖母這!”
女兒的三個孩子,除了最大的見過幾次,這兩個小的都是第一次見,愛屋及烏,她最疼小女兒,自然也對小女兒這兩個第一次見面的外孫、外孫女疼愛之情比旁的多了許多,是怎麼看怎麼好。
康熙回到南書房後揮手将人都趕了出去,自己卻面對着鞭子出神,知道了她是誰家女之後他卻後悔了,如果一直不知道是不是會更好?
她為什麼會是吳三桂的女兒呢?吳三桂……康熙糾結了一會兒卻忽然想到什麼想通了,又想到吳三桂有兩個女兒,那麼她是嫡女還是庶女呢?
“梁九功!”
“奴婢在!”
“吳三桂一家是不是進了慈甯宮請安?”
“回萬歲爺,淑雅大公主一家剛進宮。”
“走,去慈甯宮。”康熙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