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的皇宮風景倒是不錯,比起西涼,多了幾分雅緻。
那日她跟着墨子鲮沖進北魏皇宮,隻不過是晚上,到處都是火光,她并沒有看清北魏皇宮的景色,如今看來,這邊倒是被翻新過,沒有那日被火燒的痕迹。
“皇嬸。”
不知什麼時候沐禹宸走到了她身邊。
安以繡把扶在山上護欄的手收了回來,看向沐禹宸道:“太子,你的身子可有好些?”
記得沐禹宸曾經咳得停不下來,後來沐淵鴻認為沐淵白喝了秘藥,就要沐淵白放皿給沐禹宸喝。
沐淵白也答應了。
還記得那個時候,沐淵鴻派來了林德監督,後來沐淵白将林德趕了回去,用雞皿代替他的皿。
她偷偷把小怪物的尿加進那雞皿裡,不知道小怪物的尿可有讓他好轉。
沐禹宸點了點頭,跟着把視線放到了小橋流水上:“已經大好,多謝皇嬸記挂。”
安以繡也跟着笑了笑,如今她和他的關系也有些尴尬,她不知道再與他說些什麼,總之一句話,他們就是在尬聊。
“皇嬸。”
沐禹宸猛然叫了她一聲。
安以繡把視線定在沐禹宸臉上,他個子有些高,和沐淵白差不多,她需要擡頭才能看清他的臉:“怎麼了?”
“皇嬸,你小心我父皇,放心他會對你不利,盡可能不要靠近有水源的地方。”
沐禹宸說了這一番話之後,把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之後,轉身離去。
沐淵鴻會對她不利?不要靠近有水源的地方?
沐禹宸定當是知道什麼内情,隻是他并沒有和她講的太清楚,不過她并不怪他。
畢竟他和她如今是站在對立面上,他既然願意将這些事告訴她,那說明他還是顧念着舊情。
在沐禹宸快走遠之際,安以繡出口叫住了他:“太子。”
沐禹宸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卻隻是背對着她。
她幾步走了上去,來到沐禹宸身邊,看着他語氣真摯道:“謝謝你。”
沐禹宸聽到她如此說,唇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溫煦的微笑,看着安以繡走向沐淵白的背影,眼眸不自覺跟着彎起。
安以繡遠遠看着沐淵白。
沐淵鴻已經從步辇上下來,把周圍的随從都遣開,隻留下林德攙扶着他。
不知道沐淵鴻和沐淵白說了什麼,沐淵白唇角帶着幾分不羁的笑,那個模樣,看着還真有些小壞。
沐淵白伸手拍了拍沐淵鴻的肩膀,走近一步,靠近沐淵鴻在他耳邊一字一句小聲道:“皇兄。”
沐淵鴻不明白沐淵白為何突然靠近他,隻覺得沐淵白這是要當衆殺了他,瞳孔一縮,頓時緊張起來,張嘴就要叫護駕。
林德也發現沐淵白和沐淵鴻靠的過于近了,嘴唇抖了抖,跟着貼在沐淵鴻身邊,扶住沐淵鴻,一手指着沐淵白,聲音有些顫抖道:“沐淵白,你不要在這裡做什麼事啊!”
“沐淵白?”沐淵白把視線轉到林德身上。
林德隻覺得自己被沐淵白看了一眼,那眼神之中帶了不少的殺意,止不住,身子一抖,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小步,戰戰兢兢的望着沐淵白。
“你這太監,還沒資格稱呼本王的名諱。”
沐淵白說完這句話,一掌将林德打倒在地。
林德反手撐着地面,擡頭仰視着沐淵白,手掌被瑪瑙路的碎石割破,卻也不敢大吼大叫,甚至他此刻完全沒有感受到手掌被石頭劃破的疼痛感!
沐淵鴻看到沐淵白敢當着他的面将林德推倒,指着沐淵白吹起了胡子:打狗還要看主人,他居然這般……
“沐淵白,你居然敢如此?”
沐淵白呵呵一笑:“皇兄可不是早知道我的性子,既然西涼要殺我沐家軍,我又有什麼事不敢做?别說隻是打了一個狗,便是如今把你殺了我都敢……”
沐淵鴻聽到沐淵白如此挑釁,自是氣的怒不可竭:“你……你!”
沐淵白自始至終臉上都帶着笑意,伸手将沐淵鴻指着他的手指拿了下來,在他手腕上拍了拍,輕聲道:“隻不過,我不像你,狼心狗肺,還是顧念了點舊情,畢竟骨子裡流的皿還是能融在一起。”
“沐淵白,你居然敢說朕狼心狗肺?你……”沐淵白再次笑着把沐淵鴻的話打斷:“皇兄不必氣,隻不過是說了個事實罷了,怎還氣上了?說起來,皇兄最在乎的還是那西涼的江山吧?不過就是區區江山,坐在那位置上,你可有對得起黎民百姓?隻不
過是一己私欲罷了,你很享受那種高高在上,被人仰視的感覺吧。”
沐淵鴻沒有說話,沐淵白也并沒有打算得到什麼答案。
沐淵白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道:“我自始至終都對西涼的江山并無任何興趣,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将原本屬于我的一切拿回來,算是給你蔑視人命,自私自利的懲罰。”
沐淵鴻聽到沐淵白如此說,頓時變了臉色,也不再害怕沐淵白會殺了他,舉起手再次指着沐淵白:“沐淵白,那江山,是朕的江山,是朕的天下,你搶不走!你休想!”
“你的江山?你的天下?”沐淵白笑容之中滿是嘲諷之意:“那江山是百姓的江山,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隻不過是坐在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罷了。”
“大放厥詞!沐淵白,朕若知道你會如此,朕早該殺了你,朕不會留你,不會留一個想帶兵謀反,篡奪江山之人!”
沐淵白輕描淡寫笑了一下,那笑容之中既然帶了幾分蒼涼:“那我應該慶幸你當時眼瞎放了我一馬,隻可惜,你如今怕是沒有機會了,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了。”
沐淵白說完這句話,不想再和沐淵鴻多費口舌,從袖袋之中拿出玄鐵面具呆在面上,大步向安以繡走去:“娘子,久等了,咱們走吧。”
安以繡轉頭看了沐淵鴻一眼,他面色鐵青,那目光仿佛要把沐淵白撕碎一般,但她終究還是沒問他們到底說了什麼。看到安以繡和沐淵白走遠,沐淵鴻眯起了眼,對依舊躺在地上的林德道:“告訴赤一,今晚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