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央回北平用了四天時間。
當沐淵白和安以繡出現在北平城門口的那一瞬間,徐江隻覺得是天降神光,也顧不得什麼形象,噔噔的從城樓上跑下來迎接沐淵白:“王爺!你終于回來了!”
沐淵白一路風塵仆仆,但他也知道西涼的兵馬馬上就要壓境,他根本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讓安以繡先回王府歇息,自己跟着徐江去了城樓上。
沐淵白所以找了把椅子坐下,将外套解開敞氣,一邊問:“老徐,怎麼樣?”
徐江拿過桌上的沙盤和沐淵白比劃了一下:“王爺,如今西涼兵馬在芮城,不出一日,便能抵達北平,帶兵的将軍是石磊。”
“石磊。”沐淵白嘴唇輕啟輕吐出這兩個字後,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手指也用力在桌上敲了敲。
就是這個石磊,當初帶兵追擊他們,導緻小家夥手背中箭,從斷橋上掉落下去,流落到銀石部落,受盡苦楚。
這下可好,石磊又帶兵過來,這次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徐江也想到了當初石磊追擊他們的那一幕,大緻知道沐淵白為何生氣,頓了頓,沒有說話,等沐淵白氣消的差不多才小心翼翼開口:“王爺,石磊這次的糧草充足,末将曾派了一支兩百人的沐家軍小隊過去
燒搶糧草,奈何失敗。”
沐淵白聲音低沉:“西涼兵馬衆多,就算是先鋒軍至少也有上千人,沐家軍小隊兩百人,很難偷襲。那些将士的屍首帶回來了麼?”
徐江點頭,聲音聽上去有幾分沉重:“帶回來了,有的被射穿在西涼軍隊裡,有的被燒焦了,沒有來得及将他們屍首搶回來。”
“好好安葬他們。”
沐淵白垂眸,眼睛盯着沙盤,眸中閃過一絲狠厲:此戰不能輸,否則,北平五萬沐家軍皆會因此而喪生,他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回到王府。
笙玉跟小兔子一樣蹦跶出來,抱住安以繡的胳膊就不撒手,粘人的緊:“姑娘,你終于回來了,我可想你了,你這次是去哪兒了?有沒有哪裡傷到?”
安以繡噗嗤一聲笑起來,隻覺得笙玉婆婆媽媽的樣子特别可愛。
安以繡伸手在笙玉臉上捏了一下:“我這不是好好的?”想到自己袖袋裡的皿凝珠,安以繡拿了三顆遞給笙玉:“對了,這個叫皿凝珠,若是受傷流皿了,吃這個是極好的,雖然我不希望你有用到皿凝珠的這一天,但北平和西涼即将開戰,多一層準備也是好的。
”
笙玉沒聽過皿凝珠,但安以繡既然這樣鄭重其事的把這個東西給她,那必定不是凡品。
笙玉将皿凝珠收好,放入袖袋。
安以繡不知道,就是當初這無意之舉,救了對她最重要的人,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姑娘,你先進屋,我去給你打水泡個熱水澡,洗洗風塵。”笙玉将安以繡輕輕推入房裡,轉過身往後廚走。
小紅或許是在府裡待的太久,得知安以繡回來,也扭着長身子爬到她面前。
籃球大的腦袋在安以繡此刻看來非但不覺得恐怖,反而覺得有些憨厚可愛。
安以繡摸了摸小紅的腦袋,小紅眯起小眼睛,吐了吐紅色的杏子,順帶在安以繡手上舔了舔,似乎在讨好她。
安以繡将小怪物從袖袋裡抓出來,怼了一下小怪物的屁股:“喏,好久沒見你家小紅了,你們倆去玩吧。”
小怪物聽到“你家”這兩個字,身上柔順的白毛悉數豎了起來,和受到驚吓炸毛的貓咪沒兩樣。
小怪物一雙綠眼微微眯起,眼中閃着随時能吃人的殺意。
安以繡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反而變成尴尬的扯嘴角:小怪物這樣,還真有些吓人。
好吧,她不和單身獸一般計較。
小紅聽得懂安以繡的話,畢竟也是幾百年老成精的家夥,但是它到底不會講話,隻能用一雙小眼睛充滿疑惑的看着她,仿佛在問:“你說什麼?我是雄性啊。”小怪物沖安以繡龇了龇牙,白色的牙齒在陽光的反射下多出幾分寒意,最終小怪物轉頭,跳到小紅頭上,伸出一隻小爪子用力的揮打在小紅的腦袋上,仿佛要将它從安以繡身上受到的氣,全部撒在小紅身
上。
小紅隻覺得自己無辜萬分,身子微微扭動,想把小怪物從自己腦袋上甩下來。
見到小紅造反,小怪物這下更是火冒三丈。
小怪物後足用力的扒住小紅的腦袋,兩隻前爪仿佛是練過無影爪一般,一個左勾拳,一個右勾拳,用力的在小紅頭頂的鼓包上擊打。
小紅頭頂原本紅得透亮的元丹更是被小怪物打的腫大幾分。
直到笙玉替安以繡端來熱水,小怪物對小紅的“暴行”才就此謝幕。
小紅吐了吐杏子,身子挪動幾分,用自己的長身子将安以繡圍在中心,尋了個舒适的地方,将腦袋埋在安以繡懷中尋求安慰。
奈何它腦袋呆的地方不太巧,正好挨着在安以繡袖袋裡的小怪物。
小怪物在嗅到小紅的氣味後,隔着袖袋的幾層布,對着小紅又是一通無影爪。
小紅吃痛,隻得灰溜溜離開,小眼睛看着安以繡,仿佛是在控訴自己不僅無辜還很可憐。
笙玉看到小紅離開,輕輕笑起來:“姑娘,小紅看着挺悶悶不樂的?”
安以繡忍不住打趣:“一條蛇的心情你都能看出來?咱們笙玉不得了了,可以禦獸了,哈哈。”
笙玉跺了跺腳,把熱水擱在房裡,嘴裡忍不住抱怨:“姑娘就知道打趣我。”
安以繡服軟:“沒有啦……”
笙玉輕哼了一聲,将熱水倒進木桶,伸手替安以繡試了試水溫,覺得溫度可以才和安以繡說:“姑娘,這個水溫正好,你先泡着,我出去等,你有什麼事及時叫我。”
安以繡點頭,笙玉将房門替安以繡關上。
原本笙玉應該服侍安以繡泡澡,但安以繡來古代也有幾年了,始終對别人看着自己泡澡不太習慣,笙玉也不再勉強。安以繡脫了罩衣,穿着肚兜踏進木桶,水面灑滿了粉色花瓣,傳來一陣花香,或許是太過舒适,安以繡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