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九十七章跳樓

　　“你說的都是事實？”

　　呂衛微眯着眼眸，痛心地問道。

　　“你問她！”

　　丞相指着蘇袅袅，“本相縱橫官場這麼多年，怎麼會看不出她的用心？當日她故意在本相的面前上演苦肉計，裝出被人欺淩的樣子，讓本相為她出頭，以此來接近本相，她當本相看不出來呢？”

　　“本相不過看她美貌，故意順水推舟罷了。”

　　丞相唇角帶着一抹嘲諷，不屑地說着。

　　蘇袅袅眼眸閃過驚訝之色，凝眉問道：“既然你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你，為何還要裝作不知？”

　　“因為本相見色起意，竟一時動了心……”

　　丞相深深地提了一口氣，眼中帶着一絲懊悔，冷然地說着。

　　因為他一時糊塗，竟讓自己越陷越深。

　　這個蘇袅袅用她的聰明，一步一步把自己帶進了深淵。

　　而可悲的是，他明知道這是個深淵，竟然還要往下跳。

　　丞相冷然地勾唇，不屑地看着呂衛，“你以為是她資助了你嗎？那些錢，都是本相給的！還有這……這整個流雲居，都是本相幫她撐起來的！”

　　丞相微微斂起眉頭，暗自咬牙，“她還利用本相，結識更多的同僚，來獲取情報，轉賣給需要的人。”

　　他這番話說完，蘇袅袅霎時張大了嘴，一臉驚恐的神情。

　　沒想到，這老頭兒什麼都知道。

　　“怎麼？你很驚訝嗎？”

　　丞相瞧着蘇袅袅，輕嗤着。

　　蘇袅袅眉頭微微斂起，半晌才問道：“你都知道了？”

　　丞相冷嗤一聲，自嘲地說着：“本相因為你而晚節不保，可本相又無可奈何。”

　　一句話，道盡了丞相滿腔的無奈。

　　他明知道蘇袅袅在利用自己，他卻忍不住順着蘇袅袅的搭建的暗室往前走，一步一步把自己置于羞見天日的境地。

　　此時的洛清歌，聽着丞相的自述，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作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大權、高高在上的丞相，居然也會做出這樣令人發指的事情。

　　“袅袅，你說，這不是真的！”

　　忽然，呂衛無聲地走近蘇袅袅，怔怔然地說道。

　　“你還不相信嗎？”

　　丞相不屑地看着呂衛，“她利用本相，本相也給她約法三章，其中一條便是永遠不得嫁人，永遠做本相的女人。”

　　呂衛愕然地張着嘴，臉上帶着絕望之色。

　　真沒想到，這個一心幫他鋪路、處處為他着想的袅袅，竟然……竟然是這樣的人……

　　呂衛的眼裡閃爍着粼粼的波光，痛苦、失望、惋惜，一時所有的情緒摻雜在一起，極是複雜。

　　他那麼敬重的袅袅，那麼冰清玉潔的袅袅，卻是這個樣子。

　　呂衛眼裡帶着絕望，不住地搖頭，“不會的，我不相信這是袅袅做的，不會的！”

　　“呂衛，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啊！”

　　眼見着呂衛一臉絕望地往後退，蘇袅袅心中甚是着急。

　　好不容易才幫這呂衛拔得頭籌，她怎麼舍得讓呂衛放棄？

　　她留在這東籬，不惜以身作踐，不就是想要東籬朝堂大亂嗎？

　　而今，這計劃才剛剛起步，便要夭折，她怎麼能甘心呢？

　　“呂衛，為了你能當上狀元，我什麼都願意做！”

　　蘇袅袅疾步走過來，抓住了呂衛的手腕。

　　呂衛搖着頭，萬般不舍地看着蘇袅袅，卻忽然甩開了蘇袅袅的胳膊，“不，就算我不做這個狀元，又有何妨？我要的從來都不是狀元的頭銜，我要的不過是讓自己學有所用罷了！”

　　靠着徇私舞弊得來的狀元，他要了又有何用？

　　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呂衛是讀書人，讀書人最是清高，他不會願意用這種方式入仕的。

　　“你終究還是不懂我。”

　　呂衛目光充滿着無盡的失望，唇角翹起蒼涼的笑。

　　“如果這個狀元是你用身子換來的，我何必要當？我想當這個狀元，不過是想向你證明一下，我并不是一輩子都要靠你養活的廢人罷了。自從你收留我、為我破了身子，我便在心裡告訴我自己，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負了你的，可……”

　　呂衛揚起苦澀的笑，“可你卻曲解了我的意思。”

　　他說着，一步一步的往後退，“袅袅，永别了。”

　　呂衛說完，突然奔出了門。

　　“相公，攔住他！”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呂衛恐怕要自殺！

　　洛清歌情急之下，沖口而出。

　　而此時，呂衛已經沖出了門。

　　他出門的瞬間，幾乎沒有猶豫，便張開雙臂，憑欄縱躍。

　　“啊！”

　　蘇袅袅愣住了，雙手捂着嘴，驚呼出聲。

　　說時遲，那時快，墨子烨一個縱身，抓住了呂衛急速下落的身子。

　　洛清歌暗中松了一口氣，她跑出門，站在欄杆前，拍了拍心口。

　　還好，有墨子烨在。

　　墨子烨将呂衛平穩地放在地上，淡然嗤笑，“百無一用是書生，原來說的竟是真的。”

　　呂衛皺皺眉，平複着心緒的同時，涼涼地望了墨子烨一眼。

　　“啊！”

　　忽然，頭頂一聲驚呼，讓墨子烨瞬間擡起了頭。

　　入目處，隻見丫頭已經被人推下了欄杆！

　　真是膽大包天！

　　墨子烨冷冷地咬牙，瞬間接住了洛清歌，同時帶着她躍上了欄杆。

　　而此時，那推人的丞相，正腳步匆匆地往樓下跑。

　　墨子烨眼眸一暗，手裡的絲縧已然出手，纏住了丞相的腰。

　　“還敢跑！”

　　墨子烨微微用力，丞相騰空而起，四肢都離了地。

　　“啊……”

　　丞相一張老臉瞬間變了顔色，吓得鬼哭狼嚎一般。

　　“砰！”

　　一聲巨響，丞相的身子撞到了地上。

　　“哎呦……”

　　丞相一聲哀嚎，忽然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相公，你把他摔死了吧？”

　　洛清歌問道。

　　“為夫知道輕重。”

　　墨子烨收起了絲縧，冷冷地看着丞相說了一句。

　　這時候，蘇袅袅終于反應了過來，她看着兩個人，問道：“你們究竟是誰？”

　　“你沒資格知道！”

　　洛清歌冷嗤了一聲。

　　蘇袅袅氣得咬緊了牙，臉上帶着愠怒，“你分明不是丞相，卻盜取丞相官印，來我流雲居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