涞源城頭上，大佐親眼目睹增援部隊被打退的過程。
速度太快了，自己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增援部隊就敗了。
重機槍，高射機槍，重炮，互相之間配合得太好了，堪稱天衣無縫。
盡管這些都是對手搞出來的，還給部下造成慘重傷亡，最後大敗而歸，大佐心裡仍然一陣感慨。
“長官，增援部隊敗了，卑職建議馬上給中村少佐發電報，讓他們在附近尋找有利地形住一晚。”一直反對出兵的少佐提醒道。
“天亮以後，為了不被飛機轟炸，守山口的八路軍肯定會自己撤退，然後他們就可以在飛機掩護下回到回涞源。”
大佐沒有馬上回答。
眉頭越皺越深，最後搖頭拒絕道：“接應部隊絕不能駐紮在城外。”
“守備團有炮，而且還有重炮。”
“接應部隊一旦停下來，那就是給守備團炮兵當活靶子，一晚上下來，就算不被全殲也會被炸得脫掉一層皮，傷亡慘重。”
“那怎麼辦？”少佐想不到其他辦法了，擰着眉頭反問道。
“讓接應部隊動起來，一直處于運動中，守備團炮兵就會因為無法鎖定射擊目标而失去作用，火力優勢也就沒了，隻能靠步兵跟着我們打。”
“就算部隊有傷亡，那也不會太大。”
山口阻擊陣地，偵查排長喘着粗氣沖上來報告道：“團長，日僞軍退兵了，但并沒有尋找有利地形紮營，而是原路返回。”
趙文想了一下就反應過來：“我們的對手很聰明，知道紮營是給炮兵當活靶子，所以才會原路返回，讓部隊一直處于運動中，我們沒辦法用火炮攻擊他們。”
“不過，這個結果團長早就給我們想到了。”
“命令：二連，三連馬上追上去，一左一右偷襲日僞軍。”
“告訴兩個連長，把能用的招數全部用上，抓住機會，多殺鬼子，然後再殺僞軍。”
“三連，飛雷炮部隊，偵察排跟我走。”
“日僞軍雖然一直在運動中，目的不詳，但為了降低被我們偷襲的概率，減輕傷亡，肯定會挑大路走，所以我們仍然有機會打他們伏擊。”
公路上，聽着隊伍兩側不斷響起的槍聲，中村少佐眉頭越皺越深。
一個中尉突然追過來，一臉心痛報告道：“長官，八路軍的偷襲太頻繁了，神出鬼沒，找到機會就向我們射擊。才不到兩個小時，卑職帶領的一個步兵小隊就傷亡過半，右翼搜索隊的士兵幾乎換了一個遍。”
“哒哒哒……”一串重機槍掃射聲突然響起，把中尉還沒說完的話打斷。
這一次槍聲持續的時間比之前都要久，三分鐘後才停下來。
少佐腦子裡剛閃出一絲不好預感，一個少尉就沖了過來。
看到中村後一邊喘氣一邊報告，非常着急。
“長官，左翼搜索隊出事了。”
“一支八路軍在重機槍掩護下向左翼搜索隊發動突擊，一個作戰分隊的皇軍全部戰死，一個排的皇協軍死了七八個，剩下的全部被八路軍俘虜帶走。”
少佐的火氣一下子湧了起來，沉着臉罵道：“八格牙路，他們手裡的槍是擺設嗎？為什麼不反擊，拖住他們。”
“還有附近的部隊，為什麼不增援，幹掉八路軍突擊部隊。”
少尉趕緊解釋道：“長官息怒，搜索隊隻裝備一挺輕機槍，突擊他們的八路軍裝備兩挺重機槍，四五挺輕機槍。”
“一挺重機槍和一半輕機槍壓制進攻搜索隊，一挺重機槍和剩下的輕機槍壓制攔截附近的皇軍和皇協軍，不讓他們增援戰場。”
“等最近的重機槍分隊趕到戰場，戰鬥已經結束，八路軍帶俘虜撤退了。”
少佐還準備繼續罵下去，聽了這句話，硬生生把已經到嘴邊的話給咽回去。
接應部隊本來裝備四挺重機槍，突擊山口時遭到四門迫擊炮攻擊，雖然轉移很及時，仍然被炸壞兩挺。
現在接應部隊加護送部隊，辎重部隊，總兵力還有近千，而重機槍隻有兩挺，顧此失彼，肯定不夠用。
麾下皇軍雖然很厲害，但畢竟是皿肉之軀，沒有對等的重武器提供火力掩護，照樣隻能被動挨打。
“長官，我們的部隊太分散了。”旁邊的大尉分析道。
“重武器不足，部隊太過于分散的話，火力也會分散，特别是兩翼的搜索隊，最遠的士兵距離公路近三百米，隻有一挺輕機槍提供火力掩護，太容易被八路軍鑽漏子了。”
“我建議部隊抱團行軍，不對公路兩翼進行搜索。”
中村沉着臉問道：“你的理由是什麼？”
“現在我們兵力多了，護衛在辎重隊周圍，就算放棄搜索，讓八路軍藏在公路兩邊近距離偷襲我們，也射殺不到辎重隊運送彈藥的騾馬，所以我認為對公路兩翼進行搜索已經沒有意義了。”大尉想了一下回答。
“不搜索，八路軍也會偷襲我們。搜索，八路軍照樣偷襲我們。”
“如果放棄搜索，不僅不會增加部隊傷亡，還會減輕傷亡。”
“因為部隊集中後，火力也相對集中了，再加上我們并不急着趕路，完全可以在公路上進行短暫停留，通過火力反擊威懾偷襲我們的八路軍，讓他們不敢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攻擊我們。”
中村凝重的表情慢慢舒緩下來，看着大尉贊同道：“你說得對。”
“搜索，八路軍攻擊搜索隊，他們火力弱，兵力分散，簡直就是送到八路軍嘴邊的肥肉，損失肯定大。”
“不搜索。我們就會變成一個渾身長滿刺的刺猬，偷襲我們的八路軍一不留神就會被紮一下，吃幾次虧後，他們肯定不敢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攻擊我們。”
“命令搜索隊馬上撤回來，部隊抱成一團，繼續行軍。”
前面兩公裡的公路旁邊，幾十個飛雷炮炮手正在僞裝飛雷炮。
趙文站在旁邊一個高地上，遠遠看着公路盡頭。
從日軍現在的位置到這兒沒有一條岔路，日僞軍要麼原路返回，要麼往自己準備好的口袋陣鑽，具體什麼結果，他隻能等待。
“營長，八門飛雷炮都隐蔽好了，就算小鬼子搜索隊從旁邊經過也發現不了。”四連長走過來報告道。
“多出來的炸藥埋好了嗎？”趙文問道。
“一共四十個炸藥包，全部埋在公路旁邊，十米一個，隻要有一半的炸藥包被引爆，這段公路上的日僞軍和騾馬就會被炸得一幹二淨，彈藥也會被徹底摧毀。”
趙文點點頭：“現在就等日僞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