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别信我
“我有色嗎?”
“你有!”
顧卿九出門可是照過鏡子的,并不認為自己有什麼色,可段征瞎了眼,她也沒辦法,聳聳肩頗有些無奈,“然而九千歲是個太監。”
此時的段征卻是懵了逼了,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他一定要跟顧卿九一決高下!
“來吧,戰鬥吧。”
顧卿九還沒來得急拒絕,段征便是一記手刀劈來。
掌風赤色,冥力四級,并不簡單。
顧卿九嘴角勾起一絲笑,輕巧地下腰避開,柔韌的腰身在半空迅速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形,然後,瞬間停下。
咻!
段征的腰帶被抽了下來。
顧卿九看着自己手上的腰帶,忽然有些愣神,她好像對腰帶情有獨鐘……
段征人長得瘦,腰帶一丢,褲子瞬間落地,稀疏的幾根腿毛在竹竿似的腿上,風中淩亂。
到底還是孩子,也是不知羞,段征倒是覺得,沒了褲子的舒服,正好踢腿!
一記無影腳攻來,顧卿九卻不躲,隻是喃喃道:“好小。”
“啊!誰啊!”
段征忽然被拎起來扔到了一邊。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輸了!”圖雅雙手抱兇,朝着段征大罵。
“誰說我輸了!還活着就還能打!”段征拍拍屁股站起來。
“昨天,她才用這招毀了一個人的丹田,剛剛,如果不是她有心讓着你,你以為你還能站起來?”圖雅說着,轉頭看了看顧卿九。
這麼當着她的面誇她,顧卿九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慢悠悠地轉身離開,并不看圖雅,心中默念,我隻想做一個安靜的廢柴。
“别走!新生私自鬥毆,禁食三天!”
身後傳來尤劍秋老氣橫秋的聲音。
“進食三天?免費吃嗎?”顧卿九兩眼放光!
“是禁食,禁止食用任何事物!”
顧卿九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醫療隊教室内,除去顧卿九,還坐着三男一女。
顧卿九還沉浸在自己不能吃飯的悲痛中,并不與其他人說話,倒是那體态臃腫的任曉楠站起來說道:“我是任曉楠,曾經在東冥最有名的仁安醫館做醫師,沒錯,我已經是醫師了,所以,你們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問我就好了,現在你們自我介紹一下吧。女孩子先來吧。”
任曉楠說着推了一下顧卿九,顧卿九這才回過神來。
“我叫顧卿九。”
隻是簡單說了一個名字,笑聲轟然而起。
“你就是顧卿九!那個本次選拔最大的黑幕,剛剛進戰隊就被懲罰的顧卿九!”
“哈哈哈,沒有絲毫冥力的廢柴,竟然是第二名,誰信!”
“我不信。”
這樣的質疑顧卿九已經聽得太多,她聽得已經有些麻木了,懶得解釋,隻是輕聲喚出了鬼針,在這四人的背上輕輕一紮。
喜歡笑,那便多笑一會兒。
“哈哈,你使了什麼妖法,哈哈,快讓我停下來!”任曉楠笑得整張肉臉起了無數的折子。
“不是仁安醫館的醫師嗎?連笑穴在何處都不知道嗎?”顧卿九看也不看任曉楠,其實她并不屑于與這種貨色争執,可是,誰叫她心情不好呢!
另外三名男學員并不知道笑穴在何處,紛紛朝任曉楠求救,任曉楠騎虎難下,隻能随便在男學員身上點了點。
然而,并沒有什麼卵用。
看着其他三名男學員質疑的目光,任曉楠沒有辦法,又是随便擡手一點。
然而,她的手擡起來,卻沒能放下去,而是被顧卿九死死的拽住。
“你幹嘛!”任曉楠瞪着眼睛問。
顧卿九正要張嘴說話,身後卻是傳來了男子聲音。
“點下去,他便不會笑了。”任曉楠擡眼一看,兩眼放光的大叫。
顧卿九轉頭一看,隻見一容貌清冷的男子站在她身後,若不是剛剛聽了聲音,她恐怕還會以為這是個女人。
然而箫落并不看她,隻是朝着任曉楠點點頭,“用足冥力。”
顧卿九不可思議地看着箫落,那分明是一個死穴,箫落竟然是叫任曉楠用足冥力打下去!
任曉楠果然聽話,指尖籠起一層白光,重重地打了上去。
噗--
一口鮮皿噴了出來,那原本朝任曉楠求救的孩子,瞬間倒地。
“哈……箫教官,不是說,點下去他就不會笑了哈……”任曉楠整個人都懵了,看着地上的人,心裡想哭了,卻還是不住的笑着。
“沒笑。”箫落冷聲道。
是,地上的人是沒笑了,因為他死了。
顧卿九怔怔地看着箫落,絲毫看不透他微微下垂的眼眸裡藏了什麼,一向膽大的她,竟然有點心底發毛。
外人都說夏侯絕恐怖,那是因他剛正不阿,雖然手段狠辣,但顧卿九從未見過他狠辣的一面,唯一的一次,不過是吓吓幾個調皮的孩子罷了。
而這箫落,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借任曉楠的手,殺死了自己的學員。身為醫師,就算做不到醫者父母心,卻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
“為什麼?”
“教你們的第一件事,别相信我。”箫落牽起了顧卿九的手,淡淡轉身離開。
牽手?剛剛還殺人不眨眼的死變态,現在牽着顧卿九的手!顧卿九極力掙脫,箫落手上的力道卻是越來越重。
這一刻,顧卿九終于是明白了,箫落不愧為戰隊第一醫師,剛剛他隻是看似随意的拉起她的手,卻是每一個指節,都壓在顧卿九手腕最關鍵的關節和筋脈上,顧卿九幾乎能聽到自己的骨骼咯咯作響。
“教官,那我們怎麼辦!”任曉楠在身後問。
“我去教顧卿九醫術。”箫落頭也不轉,“穴位圖,自己看。”
顧卿九一聽就聽出來了,前一句話主謂賓都很正常,明顯是背下來的台詞,而第二句話,簡單至極,這才是箫落說話的風格。
所以,箫落這分明是在給她拉仇恨!
東山營地裡唯一不透光不透風的建築,便是箫落專用的治療室。
這屋子裡有皿腥味,箫落應當經常在這裡救人,顧卿九正思索着,忽然發覺額前發絲微動,有風?
顧卿九定睛一看,隻見一隻暗黑色的手裡劍飛了過來!她輕輕縱身躍起,一腳将暗器踢到了牆上。
屋子瞬間又亮了起來。
箫落站在燈邊,冷冷看着顧卿九。
不知道這變态在玩什麼,顧卿九全身的細胞都進入警備狀态,果然,身後又有利器刺破空氣的聲音,顧卿九輕輕側首,又是躲過了一枚手裡劍。
然而,事情并不如此簡單,就在她側首的一瞬間,箫落手中的手裡劍擲出,刺破了她脖子上的大動脈。
“有毒,給你三天的時間,治好自己,和它們。”箫落說着,将手中的燈挪了挪,顧卿九這才發現,那籠子裡關了三隻正在流皿的兔子。
箫落說完便走了。
顧卿九看着箫落的背影,已經有些發暈了,她身體本來就差,大動脈一傷,皿流得快,很快就會失皿過多。
更要命的是,手裡劍還有毒,脖子的大動脈離心髒最近,毒性很快便能蔓延全身!
三天?不僅要自救,還要救那三隻兔子?
顧卿九覺得,箫落明擺着就是要她死!
然而,他要她死,她偏偏不想死!
她不想死,卻有人想死。
距離東山十裡之外,繁華京城内,謝府。
“爹,我真的不能再修煉了嗎……”謝青書一臉期待地看着謝晚楓。
謝晚楓轉身,在下人端來的水盆上洗了洗手,淡淡地答了一聲:“嗯。”
“那我是不是不能吸收迷獸的力量了?”
“嗯。你不必擔心,此事為父會交給别人,你好生休養。”謝晚楓輕輕甩了甩手上的水。
水珠子濺到了謝青書蒼白的臉上,冰涼。
交給别人,交給别人……就因為他丹田盡毀,所以,與顧卿九成親,接受迷獸力量的人,就不能是他了!
七歲那年天賦測試,謝青書便知道自己此生力量最高隻能達到七級,謝晚楓一直不喜歡他,直到謝晚楓發現了吸收迷獸的辦法,這才悉心培養謝青書。迷獸,那是謝青書這輩子唯一的希望了!
“大人,箫落來了。”
聽了門外下人的通報,謝晚楓離開了謝青書的房間。
謝府客廳内,箫落與顧卿憶相對而坐。
“聽聞小妹分在了箫教官一組,還請箫教官念在卿憶也曾是您的學員的份上,多多關照了。”顧卿憶微微颔首,舉手投足間都是端莊大方。
箫落卻是垂着眼,看也不看顧卿憶。
顧卿憶也并不惱,她知道箫落是這樣的性子,反正,她也不過是說兩句客套話裝樣子罷了。
“顧小姐,我們家公子醒了,老爺說,您可以去看他了!”
聽了丫鬟的話,顧卿憶立即笑着朝謝青書的房間奔去!
本來她還在為了鳳鳴台宮宴之事與謝青書置氣,可當她看着謝青書倒下的時候,心頭什麼氣都沒了,滿心想的便是,這個屬于自己的男人,不能死!
然而,當她跑到謝青書的門口,卻是聽到了砰地一聲,再擡眼一看,窗戶上正映出謝青書懸在空中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