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好大的黑幕
絕園内,夏侯絕整理着比武招親擂台的報名名單,在最末位,提筆寫下了一個名字。tqR1
雲中決。
這世上沒幾人知道這個名字,而知道這人還存在的,更是少之又少。
他有些天真的期待,這個名字出現在雲長恨視野裡的時候,她會否慶幸地落下眼淚來?
可夏侯絕想了想,終是自嘲地搖了搖頭。
“爺,傾淺公主,從栖梧殿出來了。”喬宸悄聲進了屋子,躬身說道。
夏侯絕點了點頭,再問道:“她是去了哪兒?”
“看那方向,似乎是要出宮。”夏申道。
夏侯絕點了點頭,不再多問雲傾淺的去向,反而是吩咐喬宸道:“這幾天,多派幾人保護好顧卿九。”
喬宸默了默,心中思忖着這幾日顧卿九會有什麼危險,謝晚楓這些日子安分地不正常,九千歲是在防着謝晚楓嗎?
或者,其實九千歲是在防着夫人?
想到後面這一點,一向穩健冷靜的喬宸也不由地脊背發涼,深吸了兩口氣,才将這些日子萦繞在心頭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您當真,要與夫人對立了嗎?”
夏侯絕垂眸,高高在上地看着下方臉色有些發白的喬宸。
“是。”
夏侯絕沒有說多餘的一個字,喬宸聽得出,這一個字裡的堅決。是不問原因繼續追随夏侯絕,還是不忘初心,回去保護夫人?喬宸猶豫了。
“爺,您與夫人,都是絕衛的主人。您當真忍心,讓絕衛陷入兩難的境地?”喬宸問道。
這樣的質問,本該讓任何一個“主人”生氣,然而夏侯絕卻是淡淡笑着,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是你們任何人的主人,你們的主人,是你們自己。站在哪一邊,你們自己決定便好。”
喬宸怔了怔,還沉浸在聽到“你們的主人,是你們自己”這句話的震撼中,絲毫沒想到夏侯絕是多麼老奸巨猾!
讓絕衛自由站隊,那到時候打起來,還不是自己打自己人,誰下得了手喲!
雲傾淺離開皇宮,去了京城衙門的卷宗室,望着那一屋子的卷宗,皺了皺眉頭。
找一個人,對雲傾淺來說不難,難的是,找一個她其實并不想找的人。
她在二十四年前女皇在邊境作戰的卷宗前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将卷宗取了下來。
雖然不想找,卻還是要找,就如女皇所說,她應當學着顧全大局一些。
二十四年前,女皇在邊境作戰的中,女皇追蹤敵軍細作,進入北未禁地瀾滄。
瀾滄是何地?傳說中幽冥之境的入口,不說是東冥人,就連北未的普通貴族,也是不能随便進入的。
白義帶兵要進入瀾滄,北未兵馬自然阻擋,雙方在瀾滄外僵持了一個月,兩敗俱傷,此時東冥軍中盛傳,女皇已經駕崩,軍心離散。
然而就是在這緊要關頭,女皇與北未罪王夏侯殇同騎歸來,東冥軍士氣大振,終于是将壓境的北未軍給逼得退了回去。
這次回來,女皇被診斷為懷有六個月的身孕。
東冥北未大戰,也就才持續了三個月,那女皇竟然是三月之前,就有了身孕?
可,孩子的父親是誰呢?
女皇就算是要雲傾淺去找那個孩子,卻也沒有告訴雲傾淺那孩子的父親是誰。當年,女皇也是對孩子的父親諱莫如深,但那時戰事吃緊,沒幾人有多餘的閑心去八卦女皇腹中的孩子。
一個月後,北未與東冥在瀾滄外談判,約定休戰三十年,然而協議簽訂之後,女皇回營途中,又出了一個插曲。
瀾滄地震了,連帶着瀾滄外的冥決山,也山崩了。
女皇那一年似乎是流年不利,又被困了。
一時之間,女皇駕崩的消息又是傳的沸沸揚揚,可白義卻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帶着一隊人馬,在山中搜尋了半個月,終于是将奄奄一息的女皇給找到了。
可找到女皇的時候,那個孩子,也不見了。
女皇說,山崩之時,她被壓在巨石之下,可孩子偏偏那個時候要出生了。女皇忍着劇痛分娩,一手還要撐着巨石。
孩子出生的時候,陣痛之下,她無力再支撐,隻有放下了手,原本以為是死期将至,誰知那孩子的啼哭聲一起,那原本應該掉落下來的石頭,竟然是懸在了空中。
女皇最終暈了過去,中途醒來了幾次,見孩子還是在自己懷中安睡,自己想要站起來,卻是沒有力氣。
最後一次醒過來,女皇卻是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巨石之下,而孩子,也不在自己身邊。
女皇當時找了許久,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孩子。
雲傾淺看了卷宗,再回憶着女皇給自己說過的話,她不肯透露孩子的父親是誰,雲傾淺便知能自己推測了。
女皇說,那孩子或許姓雲,姓雲的話,便是跟着女皇姓,姓夏侯的話,便是跟着那孩子的父親姓?
夏侯是北未大姓,因着二十多年前的征戰,兩國邊境居民流動得厲害,現在東冥姓夏侯的人也不在少數……
雲傾淺皺了眉頭,若是依據夏侯這個姓來找,那恐怕是大海撈針了。
姓笑?為何女皇會說出這麼一個姓來?
夏侯是大姓,笑卻不是,笑這個姓,隻有北未才有。
雲傾淺的思路漸漸明晰,在卷宗室一坐,便是一夜。
夏日天氣,雞鳴三聲,天已經大亮,這是比武招親的初賽的最後一日了,許多人早已經等在了雲京廣場外,就等着看今日是有哪些人晉級。
雖說顧卿九嫁給誰,跟圍觀群衆一點關系都沒有,可跟圍觀群衆們下的注有很大關系啊!
所以,圍觀群衆們都來得早,一個個緊張得早飯都吃不下。
而真正的當事人顧卿九,卻是睡了個懶覺,沒什麼别的原因,隻是前兩天白天睡得多,到了晚上便睡不着了,臨近早晨才睡着了。
夏申敲了門,給顧卿九送來了一身新衣服。
顧卿九卻是不願意穿,她已經扮了兩天的醜,忽然讓她變漂亮,那不是讓她打自己的臉嗎!
“不穿!”顧卿九十分有原則地拒絕。
“爺說,你若是說不穿,那就徹底不穿。”夏申笑道。
顧卿九呸了一口,“你爺說不穿我就不穿?我有衣服,我想怎麼穿就怎麼穿!”
顧卿九穿着中衣大搖大擺地從屋子裡走了出去,到院子一看!
啥也沒看見!
她原本晾在院子裡的衣服呢!
“随風,我的衣服呢!”顧卿九大叫起來。
柳随風打着哈欠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顧卿九在說什麼,指着院子裡的衣架問道:“你是說晾在這裡的那幾件乞丐衣服嗎?”
乞丐衣服……
顧卿九雖然不想承認,卻也隻能點頭。
“我昨晚看外面一隻流浪貓可憐,用你的衣服給它們做了個窩!”柳随風一邊笑着,一邊拉着顧卿九去了後院。
顧卿九果然見一隻髒兮兮的小貓在她的衣服上睡得安穩。
顧卿九歎了口氣,再去貓身下搶衣服來穿,實在是有失風度了,她隻好穿了夏侯絕送來的衣服。
這一身淡紫色輕紗裙子穿在她身上合身極了,可氣質實在高貴冷豔,顧卿九對着鏡子看了許久,愣是覺得自己配不上這衣服。
柳随風卻是在一旁一個勁兒的誇獎,“真是那什麼妝什麼公子妝……”
顧卿九白了柳随風一眼,“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不是什麼都能扯上你家公子妝的!”
柳随風尴尬地笑笑,“可是你也明白我想說什麼了啊!證明我的說話也是對的!”
顧卿九無奈地搖頭笑笑,柳随風跟着她混了幾天,東冥話的詞彙儲備量不見得多了,可狡辯的本事似乎是長進了不少。
顧卿九真不想承認,這是被她帶壞的。
兩個姑娘打扮好,便盛着馬車到了雲京廣場。
夏侯絕早已侯在了閣樓看台上,給顧卿九和柳随風準備好了早茶。
顧卿九喝了兩口茶,便是到了擂台開始的時間。
上午,依舊是自由擂台,這擂台才打了一會兒,段征便坐不住了。
那都是些什麼渣渣貨色!
段少爺覺得自己上去可以瞬間秒殺小渣渣!
于是,段少爺一個燕子翻身,上了擂台,還沒落地呢,又一個佛山無影腳,踢在對手臉上。
噗通――
對方摔下了擂台。
“就這貨色,你們想娶顧卿九?小心以後被她打得你娘都不認識!”段征落了地,站在擂台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擂台下那些人們。
顧卿九打架可比他厲害,這些人如果連他都打不過,那以後恐怕隻有被顧卿九打死的份兒了!
這樣一想,段征倒是覺得自己來參加擂台是拯救了别人,功德無量了。
“這孩子是誰啊!身手不錯,怎的以前都沒聽過?”台下有人問起來,“你買他了嗎?”
“沒啊,都不認識,誰買啊!”
段征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對,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名字被段林挂在了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小角落裡,幾乎沒有人去下注買他赢!
“少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段征是也!”段征雙手叉腰,一臉小自豪。
擂台下的圍觀群衆嘩然,這是段征?
段林的兒子?這賭局莊家的兒子!
這次賽事,段家幾乎處處掙錢,明眼人都看得出,段家跟朝廷是有勾結的,而段家竟然将自己兒子參賽的事情遮掩得如此隐蔽!
那說明了什麼!想悶聲發大财!到時候段征赢了,那不管你是買了公子妝還是買了白夜,反正你都是輸!
“你們,有誰買了段征嗎?”人群中忽然有人問道。
衆人面面相觑,誰也沒買啊!
“那還不是上,段征赢了,大家都得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