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裡,除了沙悟淨,都是共同經曆過生死考驗并肩戰鬥過的,就算是老沙,雖然最後一個才走進自己視線,也不會有問題。
嗯,一定是西遊團隊終于成型,自己太過興奮,所以有點敏感了。
想及此,項恭才算釋然。
三人一路攢行,曆遍了青山綠水,看不盡野草閑花。
光陰似箭,又值九秋,但見了些紅楓滿山,風淩晚花,老蟬嘶嗟,蟋蟀唱愁,雀啼稀疏,雁行排空,竟已經來到了淩山南麓。
這一日黃昏,幾人來至一個小小的村落,村外流水叮咚,偶常跳出三兩條肥鯉,激起水花點點,竹橋上麋鹿悠然漫步,直引得橋面扣響笃笃,竹橋後小徑通遠山,卻分出一條岔路,徑至村内,三兩個孩童跳鬧嬉戲,歡笑聲脆然而生。
“真是一處好所在啊!”玄奘欣賞這裡的悠然環境,忍不住贊歎。
“哪裡是什麼好所在啦?亂感慨!”項恭撇嘴。
“項施主,這就是你的不對啦,難道這一派田園風光,當不得一個好字麼?”
“我看一點兒也不好,說慘淡倒是十分合适。”
項恭的話,立刻引起了大家的興緻,也是,任誰看這裡的情境也夠怡然自得了,可偏就項恭标新立異,發這麼不靠譜的評論。
項恭看了看大家的表情,不由搖了搖頭說道:“你看那水裡,魚兒肥美,成群結隊,卻并無漁夫,簡直都快叫成災了。
麋鹿就在眼前晃,可也沒人捕獵,大搖大擺四處招搖,也能算得上是嚣張了吧。
村外隴畝,荒草蔓生,卻又無人打理,村外頑童,衣衫褴褛,連鞋都沒穿,這裡的人過得這麼懶惰,還能不慘淡麼?”
聽了項恭一席話,衆人四下一看,紛紛露出貌似的确如此的表情,說來也是,這村外本就很開闊了,正适合耕種,卻沒有半片田地,雜草叢生。
已近黃昏,村子裡卻并無炊煙飄起,難道竟沒人做飯麼?
玄奘的肚子很配合地響了起來,幾人當即決定立刻進村,雖然這裡并無田地,但既然有人在此定居,一定是有謀食的其他途徑,化些齋飯來吃應該不成問題。
可挨門挨戶問去,結果卻讓人大失所望,這裡的人已經懶到了幾天不開火的地步,真是超乎想象。
“這就尴尬了,一村的人,竟然化不到半口齋飯,總不能餓肚子吧?”項恭說道。
“這還不好說,咱倆去捉隻麂子,小朱去搞兩條肥魚,老沙拾些幹柴,東西回來烤着吃了,不就成了?”悟空滿不在乎說道。
“不成,我已經入了師傅門下,乃是出家人,隻能吃素。”沙悟淨憨憨說道。
“就是,師傅不能破戒,不過為了小白龍妹子,我去捉兩隻可愛的小魚來也是應該的。”朱逢春說着朝小白龍微微一笑,小白龍眉頭微微一蹙,轉瞬就紅了張俏臉。
悟空皺着眉頭看了朱逢春一眼說道:“那小白龍就去摘點野果給小和尚吃!”
聽了悟空的話,小白龍眉開眼笑道:“好的,我最喜歡摘野果啦!”
朱逢春噘着嘴抱怨道:“真是的,不讓吃肉就算了,還不讓把妹啦,晦氣!”
悟空立刻擡起手來,朱逢春吓得一跳,跳出去三五步,吼着:“野蠻,我去捉魚成了吧?”
大家分頭行動,玄奘倒不好意思了,他總不能看着大家都去找吃的自己卻坐享其成吧?
于是屁颠屁颠跟着項恭去幫小白龍摘果子。
“項恭施主,我怎麼總覺得悟能有點兒不對勁呢?”
“唉,那你是覺得他哪兒不對勁?是好了還是不好?”
“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覺得他不是他了似的,好像咱們身邊的悟能,根本就是個空殼子一樣!”
“小和尚,你還不懂,有些事總歸切身體會過了,才能領悟。”
玄奘慧根天賦,聽了項恭的話,不由一怔,竟站在那裡發起了呆。
直到小白龍和項恭找來了好多果子,他才算回過神來。
看了看收獲頗豐的小白龍和項恭,玄奘不由訝然合十道:“啊呀,我竟然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項恭卻笑到:“你找到了一條離佛更近的路不是麼?初代祖師就在路的盡頭等你哪!”
玄奘聽了微笑道:“阿彌陀佛,項恭施主,玄奘受教了,你要是入我靈山釋教,定能成一代宗師。”
“算了吧,宗師當不了錢花,也做不得肉吃,要他又有何用?”項恭雙手抱住後腦勺,吹着口哨走了。
大家都聚到了原處,看馬和行李的小牛與老沙早就燃起了篝火,旁邊是隻洗剝幹淨的麂子,悟空正饒有興緻地研究着這隻麂子的内髒是不是該扔了。
大家都回來了,卻唯獨不見小朱,一時間衆人都擔憂了起來。
“他剛剛還在水邊的,怎麼眨眼就不見了?”小牛喏喏說道。
“不會是掉進水裡淹死了吧?”老沙大驚小怪喊到。
“不會,他水性好的很那!”悟空立刻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大家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胡亂猜測着,忽然村子裡跑出來一隊村民,個個拿着木棒、鐵耙的,氣勢洶洶,簡直好像見到了世仇一般。
“一個都别放走,都圍起來,回頭去換人參果啊!”
村民中有人大喊一聲,大家沖的就更急了,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的兇神惡煞。
項恭聽到了他們的喊聲,心頭立刻一震,人參果?還換?
這是怎麼個情況?
人參果,那是要到五莊觀才有的,可這裡也沒見什麼五莊觀啊?
這也不算奇怪,更奇怪的是,人參果應該是相當珍貴的東西,怎麼從這幫村民的話聽來,好像随便就能換來?
再者說,就算能換,他們咋還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好像是要拿自己的西遊團隊來換?
我靠,這特麼是怎麼個情況?
項恭看着已經沖到眼前的憤怒的村民們,急忙喊到:“停!”
村民們瞬間靜了下來,人群分開,将項恭等人團團圍住,從中走出了一個胡子花白的老漢,項恭上前問道:“你們這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