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有了對策,項恭立刻動手,夢芹種下去之後,周圍的土壤迅速闆結,不過當土壤幹涸到一定程度之後,水分似乎就已經固定了。
夢芹根莖上,也長出了一個個小肉瘤,在種植園空間的生長加速狀态下,肉瘤的生長速度,簡直是肉眼可見,不用說,這一定是用來儲存水分的,看來他真的是習慣了幹燥的生活環境。
大澤芸就比較麻煩了,栽到小溪邊之後,項恭竟然看到了一根根根須,從小溪邊的泥土裡伸出,一直紮進水裡,讓人震驚的是,項恭竟然發現了小溪的水位,好像整個下降了三寸。
天哪,這得要多麼強的水分吸收能力啊?密密麻麻的根須,就是最好的佐證。
不過,幸好根須的生長速度慢了下來,也就證明了項恭的判斷,大澤芸隻是很貪水,并沒有将環境還變成荒漠地形,看來他隻是喜歡水而已。
最後種下的空谷蘭,就比較悲催了,項恭也不知道在石礫中怎麼栽花,沒辦法,隻好将一堆種子胡亂扔進了堆砌起來的小石礫堆裡。
可惜,就算在種植園空間的加速狀态下,項恭也沒看到什麼空谷蘭明顯生長的迹象。
算了,先放着吧,種植園空間又擴充了,需要整理一下。
除草、松土、澆灌、重新上滴灌管道,一切似乎進行的非常順利。
将原本生長的幾十種花草,剔除掉漲勢不太好的部分,騰出土地來種植三百種花草尚有欠缺的種類。
當一切都收拾停當,竟然已經有花草成熟了,項恭按照朱逢春交代的需求,有的采花朵,有的摘果實,有的切割枝丫葉莖,不是同時采摘的不能用,項恭隻好自己收起來了,反正以後可能會有别的用處。
可惜了,那三種最關鍵的花草,卻一直沒什麼動靜,隻是不斷地在擴大根系。
可是項恭不敢離開,生怕錯過了短暫的花期。
項恭在種植園裡樂的“清閑”,可外面的人們卻早已經炸鍋了。
大家發現項恭不見了,各種急着四處尋找,高家人似乎已經産生了一種懷疑,項恭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所以逃跑了。
有同樣懷疑的,還有烏斯藏的高僧團,不過他們是覺得自己這幫人想要學項恭的禅宗奧義,所以把人吓跑了,自責之外,也生出了一點兒輕視之心,原來禅宗之人,竟然如此吝啬,同受靈山派釋教學說的熏陶,心境修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最後一個懷疑項恭逃跑的,就是阿琪娜公主了,這個頭一次嘗到什麼是牽挂滋味的小姑娘,從項恭消失的第三天開始,就已經失去了往日那甜美的笑容。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話,所以把他吓跑了?
阿琪娜公主每天都有類似的疑問問自己,可這些女孩兒家的心思,又不能輕易對人說,以至于大家隻能從阿琪娜緊皺的眉頭間,猜測她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然而,這還不是有關項恭猜測的最高點,所有的疑惑,都在一隊規模頗大的突厥騎兵隊伍進入烏斯藏皇城的時候,被點燃了。
“你是說,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在你們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一個面色深沉如水的男子,對着一衆跪在地上的烏斯藏皇室問道。
他的聲音不大,有些沙啞,仿佛嗓子裡填滿了戈壁大漠的黃沙,可是就這樣,也讓烏斯藏皇室一衆人等瑟瑟發抖了。
“可汗大人,這絕對千真萬确,朗日絕不敢對可汗大人有所隐瞞。”跪在地上的一個烏斯藏貴族顫巍巍地說道。
“啪”地一聲,座上的中年男子忽然站了起來,拍在寶座把手上的大手,緊緊地捏起了拳頭。
“朗日松贊贊普,颉利從茫茫戈壁來到淩山,可不是為了聽你是怎麼把人弄丢的,我隻給你一旬時間,翻遍烏斯藏,你也要把這個項恭給我找出來。”
贊普,是烏斯藏對對最高統治者的稱呼,然而,堂堂吐蕃的最高統治者,此刻卻因為十八年前的大雪山前那場大戰,淪落為一個小小的烏斯藏國贊普,真是莫大的諷刺。
而他眼前的中年男子,正是千裡追尋項恭到此的颉利可汗。
颉利并不是他的原名,隻是他的汗稱,但是被人叫的久了,颉利隻記得自己的汗稱,卻早已忘記了自己的本名。
深吸一口氣,颉利可汗覺得一切都還在自己掌控之中,他還是那個縱橫西域的颉利可汗,無人能敵……
忽然颉利可汗一陣頭痛,不,現在他還不是無敵的,還有那個一而再再而三逃出突厥馬蹄和強弩的項恭!
“父汗……”一個有些哽咽的聲音,忽然響起在宮殿之外,颉利可汗虎目猛睜,看着一襲潔白如神山之雪的身影,闖入了自己視線。
“你是……阿琪娜?”颉利可汗疑惑問道,誰聽得出他在克制着什麼。
“父汗……”阿琪娜的聲音,已經從哽咽,變成了抽泣了,十幾年了,這十幾年她的父汗多了多少白發,他還認識自己麼?
“呼,朗日松贊贊普,你們先下去吧,你放心,颉利的承諾就像亘古的神山,永不改變,隻要時機一到,颉利一定幫你平反叛亂,收複吐蕃。”颉利可汗聲若洪鐘,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朗日松贊聽了,匍匐在地,行了吐蕃最高禮節以後,拉起兩個孩子就朝殿外走去。
“阿爸,為什麼我們的吐蕃,要他來收複?那個項恭又是什麼人?”朗日松贊拉着的一個剛剛十來歲模樣子的小男孩兒邊走邊問道。
朗日松贊聽了神色驚慌,一把捂住了小男孩兒的嘴,緊走了兩步,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一直跑出好遠,才放開一直掙紮的小男孩兒說道:“我們現在很弱小,所以收複吐蕃要借助颉利可汗的力量,至于項恭……他是佛祖的使者。”
朗日松贊提起項恭,眼神中充滿了敬意,吐蕃最是笃信佛教,項恭在辯法大會上大出風頭的事,早已經傳進了朗日松贊的耳朵。
“阿爸,我們吐蕃也曾有神山一樣的英雄,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我們一樣能收複吐蕃!”小男孩兒說起話來,竟然隐隐散發出一陣強大的氣勢,可惜他年紀尚幼,氣勢終究不能持久。
朗日松贊看了看那個一臉傲嬌的小男孩兒,搖了搖頭說道:“松贊幹布,你還小,很多事情你還不懂啊,我隻希望佛祖的使者,不要給脆弱的烏斯藏,再帶來腥風皿雨就好啊……”
松贊幹布聽了,不屑地一撇小嘴,喃喃念到:“哼,我去找那個什麼佛祖的使者,讓他告訴佛祖,松贊幹布自己也能收複吐蕃!”
而他們口中佛祖的使者,此刻正在打瞌睡,卻忽然一個冷顫,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