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幸福的時候,人會覺得眩暈,此刻項恭的确暈得很徹底。
“恭喜宿主完成主線任務一,獲得獎勵開元通寶五百。”
奶奶的,這五百文錢賺的太不易了,命都差點兒給搭進去了都,項恭此刻仿佛聽到銅錢入袋叮叮當當的聲音,幸福到快要哭了。
人家有系統,就各種順利,各種裝逼,各種爽,可自己卻要拼了命才能換這麼點兒破銅錢,容易嗎我?
而且,這幫山賊還怪自己害了他們的大當家,真是好人沒好報,隻希望他們不要再記恨自己就好,項恭很容易滿足的,要求的就是這麼簡單。
幸好,昏厥的時間好像不是很久,項恭醒了過來,看着站了一圈的人,都眼巴巴盯着自己,頓時一愣。
睜開眼睛那一刻,他明明看到所有人擔憂的神情被一種叫做欣喜的表情取代。
後背忽然一痛,項恭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是躺着的,箭頭已經拔掉了嗎?
後背緊緊的很别扭,他們是怎麼給自己止皿的?
“項大哥,你終于醒了!”一個漢子眼泛熱淚哽咽道。
項恭蒙圈了,啥時候自己成了項大哥啦?這漢子是誰?看起來挺眼熟的啊!
“别這麼叫,沒準我比你還小呢!”項恭謙虛。
“跟年紀無關,你舍命救了大當家,弟兄們都很感激,也很敬佩,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彪子的大哥,但有所命,彪子一定赴湯蹈火報答你!”
原來是他啊,前一刻他在撤退路上,還揪着項恭脖頸急頭白臉呢,怎麼眨眼就跟自己這兒激情四射認大哥啦?項恭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哎呀,何出此言啊,我怎麼配得上?”項恭很謙虛的。
“項大哥,大家跟我想的都一樣,不信你問!”彪子說着回頭,果然在場的弟兄們一個個都随聲應和稱是。
彪子激動地回身看着項恭,滿眼都是期待,滿臉都是渴望,項恭為難了。
“不好吧,無功不受祿,再者說這一切都因我而起,救大當家本來就是分内之事啊!”項恭委婉推托。
可惜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項恭這麼一說,彪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大哥,昨天在路上,是彪子被羊油蒙了心智,錯怪了你,彪子任憑大哥處置!”彪子還是很有點兒豪氣的。
項恭一聽,好麼,還誤會上自己了,就跟誰多記仇似的。
“哎喲,别介啦,我答應了還不成嗎?”項恭這個無奈,憑空成了山賊大哥了,沒辦法,他可不喜歡動不動就跪啊跪這調調,就委屈一下吧!
“謝大哥!”彪子如願以償,自然痛痛快快笑着應下。
見衆人臉上愧疚之色稍減,項恭試着起身,背後還是有些腫痛牽拉的感覺,不由問彪子道:“誰給我療傷的?”
“是我,項兄弟,你的法子太好用了,隻是我們沒有那黃色的藥面面……”熊山君邊進門邊回答。
項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自己的法子?他們不會是……
“彪子,有鏡子沒?”項恭急吼。
彪子一噘嘴道:“俺們一群老爺們,哪會有那物件兒?”
“說,我後背上的傷是不是給縫上啦?縫成啥樣?”項恭急了。
“是縫上了,二當家縫的可用心啦,你就放心吧!”彪子滿臉敬佩地說着。
“真哒?”項恭懷疑。
彪子重重地點了點頭,項恭這才稍稍安心,起身想活動活動,于是公然背着一朵菊花的麻線紋身,晃出了屋子。
二當家一臉傲嬌,衆小的一頭黑線。
沒想到太陽都爬到了中天,項恭詫異自己怎麼睡了這麼久。
主線任務一系統提示成功了,那是不是說二當家也醒了?
熊山君兩步小跑追到項恭身後,項恭正需一人引路,于是讓熊山君帶着去了特處士的房間。
一路看來,發現将軍寨與其說是個土匪窩,不如說是個自然村,房子都是石頭砌成,房子邊大多都有兩片空地被圈了起來。
一片地面明顯松過土,如今隻堆着些谷物稭稈,另一片圈裡還有兩隻小羊、小豬、老牛神馬的。
看了看身邊憨笑的熊山君,項恭覺得相當别扭,口口聲聲稱自己山賊,這哪兒像啦?根本就是一群做着山賊夢的老農。
“你們來這兒多久啦?”項恭問。
“好久啦。”熊山君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蕭索。
“真的一票買賣都沒幹成過?”項恭想起寅将軍那時候跟自己說的話,有點詫異。
“誰說的?我們劫過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隻是……”熊山君欲言又止。
“隻是咋啦?”項恭來了興趣了。
“哎,隻是劫了過往奸商,大哥都讓留三成錢财,說做人留一線,隻劫财不害命。
劫了平民百姓,大哥都會放他們走,說都是一樣受苦的弟兄,男人何必為難男人?
一不小心劫了比俺們還慘的或者老弱婦孺,大哥就把辛辛苦苦劫來的那點兒東西全送了他們了,然後讓弟兄們能送多遠送多遠。”
熊山君說着這麼苦逼的事兒,竟然一直都是滿足和傲嬌的表情,項恭卻苦笑不已。
這哪是山賊?這都快成公益标杆了,“那要是遇到官呢?”
“跑呗,我們這點兒可憐的家夥事兒,哪幹的過人家官兵?當官的可怕死去着呢,都帶好多官兵的!”
熊山君看項恭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白癡。
項恭一汗,原來他們不傻,自己倒好像很白癡,好尴尬呀!
幸好特處士的家很快就到了,尴尬沒有持續太久,項恭還沒進院子,裡面就沖出來三個人。
“大當家……”兩人齊齊跪倒,高聲喊到,正是寅将軍和特處士。
項恭一愣,看了看一臉笑容猶自站着的絡腮胡,再看看身後跟着跪倒笑眯眯的熊山君,心中驚疑不已,這啥情況?
“喊錯人啦,大當家是你啊!”項恭扶起寅将軍說到。
“不,項兄弟,你救了我們将軍寨,又為我中了三箭差點兒挂掉,以後你就是咱們的大當家了,你說揍誰我們就揍誰,絕不帶眨眼的!”寅将軍執拗地說着,特處士和熊山君紛紛應和。
這怎麼成?項恭有點兒哭笑不得了,自己都做啥了?就這麼讓一堆山賊心甘情願讓自己當老大?
求助似的看向了絡腮胡,沒猜錯他應該就是劉伯欽了,可惜别過臉去的劉伯欽,顯然沒摻和這事兒的打算。
“三位當家的,你們這樣讓項恭情何以堪啊,無功不受祿啊,你這樣我很為難的!”項恭還是推托,他想做的可是大唐土豪,不是大唐土匪。
“你不答應,我們三兄弟就跪到你答應為止!”三兄弟異口同聲,當真一點兒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好久沒來,沒想到将軍寨要變天啦?”
一個淡淡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聲音充滿了磁性,雖然語氣很平淡,可是聽起來就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場上幾人聽了,紛紛朝聲音傳來方向看去。
“啊,您怎麼來了?”寅将軍也顧不得什麼不答應就不起來的誓言了,看到來人模樣,霍然起身顫聲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