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馬超從扶風出兵,和麾下文武衆人,率領數萬精兵,來到了距離長安最近的一個城池――萬年。
萬年是個縣城,隸屬與長安,和長安城僅僅隔着數十裡之遙,快馬加鞭,隻需半日便可抵達。在馬超到來之前,萬年縣城被董卓派駐了重兵把手,但卻沒有有足夠實力的大将鎮守,所以馬超幾乎是兵不皿刃的便拿下了萬年縣城,此刻,他正站在城頭上,隔空望着長安。
長安曆經兩百年的發展,城池的規模是很雄偉的,無論是城郭的長度,還是上下的高度,都可謂是這個時代人們智慧的結晶,城内的各項建築,更是冠絕這個時代的建築藝術的巅峰。隔着數十裡之遙,馬超依然可以看到長安城隐隐約約的輪廓,足見這座雄城的壯偉了。同時也可以看出,為了把曆經過戰火後有些殘破的長安,打造成固若金湯的堡壘要塞,愛财如命的董卓也是下了皿本的,意欲龜縮在長安不出的戰略意圖,傻子也看的出來。
關中之地,曆來是兵家必争之地;而長安,又是關中之地的核心之所在,拿下了長安,便等于是掌控了關中。尤其對馬超而言,更是如此。西涼偏居一隅,遠離中原,欲要争霸天下,關中之地便是永遠也繞不開的一個結,不把這個結徹底打開,馬超便永遠無法順暢的進軍中原去問鼎天下。
擺在馬超面前的,是一場硬仗。他必須要想辦法敲掉盤踞在長安的董卓,但是很顯然,董卓是不會和馬超進行野戰的,他一定會憑借着長安高大堅固的城池,來抗衡馬超的進攻。這一戰,還未開始,馬超便已經在地利上輸了一籌了。
一将功成萬骨枯!不知在攻下長安之後,會有多少忠心不二跟随着自己的将士,因此而獻出他們寶貴的生命。馬超心中有些沉甸甸的,遙望着長安,思緒紛亂。
“主公,老将軍率部到來了。”太史慈雄渾的聲音,在馬超的身後響起,将馬超驚醒。
轉過身,馬超的臉上換上了風輕雲淡的微笑,對太史慈笑道:“父親來了?走,咱們去迎接他老人家。”在面對下屬們的時候,馬超總是能很好的隐藏起心中的困擾,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永遠都是勝券在握的樣子。
這不是權術之道,馬超也并不打算去研究權術。他之所以這樣做,有兩個目的,第一就是想在将士們的心中,豎立起自己戰無不勝的形象;第二,就是為了能讓将士們感到輕松一些,輕松的心态,會讓他們的頭腦更加靈活,打起仗來,勝算自然也就更大一些。
快步走下城牆,馬超看到馬騰已經率部進入了城中,正帶着爽朗的笑容和大将黃忠攀談着。許久未見,似乎父親的雙鬓之間,又多了幾許斑白,可見他在後方的大本營中,也并不輕松。馬超不在的時候,作為老主公,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可想而知。
“父親,孩兒迎接來遲,往父親恕罪。”馬超笑容可掬的對着馬騰行禮問候。
咚!
馬騰從戰馬上一躍而下,來到馬超的身前,将馬超扶了起來,笑道:“我兒數經磨砺,顯得更雄壯了些,更成熟了些。軍務勞心,平素裡可要注意休息,保重身體啊。”
知子莫若父,馬騰在馬超身上透出來的成熟氣息中,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壓力,若非砥砺磨煉,年少的馬超又怎會如此的少年老成?這份成熟,可不單單是時間能夠打磨出來的。
馬超笑道:“父親教誨,孩兒謹記在心。對了,父親怎麼會來到萬年呢?可是後方出了什麼問題,要與孩兒商量嗎?”
馬騰哈哈大笑了兩聲,說道:“能有什麼問題?一切安好,吾兒大可放心。吾此次前來,無非是想活動活動筋骨,順帶和董卓解決一下宿怨罷了。這些日子以來,老是不活動,筋骨都要生鏽了。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眼看到了和董賊決一死戰的時候了,吾怎能讓你獨自在前線厮殺?”
上陣父子兵!這才是馬騰親自前來的最主要原因!名為活動筋骨,實則,馬騰是怕馬超出現危險,這才馬不停蹄的趕到萬年來的。
一股濃濃的親情,在馬超心底翻騰而起,令馬超倍感溫暖。似乎,隻要有父親所在的地方,馬超就能無所畏懼,勇于迎接各種挑戰!
将馬騰引領向了臨時的府衙,一路上,父子二人并肩而行,低聲的叙說着,自從分别以來的這段日子裡的各種事情。在馬騰的叙述中,馬超得知了自己三個弟弟的近況。他們都在西涼學府中積累了大量的理論經驗,并且武藝也日漸精熟。尤其是馬岱,文武雙全,在小一輩之中,最為出類拔萃,經常被人冠以“小馬超”的昵稱。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和馬超一樣,在戰場上征戰厮殺了。
除了馬超的三個弟弟之外,馬騰還提到了自己的兩個兒媳,也就是馬超的兩個妻子,楊婉兒和貂蟬。
在馬騰的言語之中,顯然是對這兩個賢惠的兒媳婦深感滿意,贊譽之詞屢屢不經意間便從口中說出。二姝中,楊婉兒負責金城商會的事宜;貂蟬則是負責冠軍侯府的家務事,兩人一内一外,将所有的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條。更可貴的是,這兩個禍國殃民級别的大美女,還有着一顆孝順的心,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親自或者派人去向馬騰請安,并送過去一些療養身體的補品,對馬雲祿更是疼愛有加,完全不像是嫂嫂,倒像是親姐姐一般。
還有一個人的成長速度,也讓馬超感到驚喜。他便是僅僅比馬超大了一歲的周瑜周公瑾。經過在西涼學府中的積累,之後又在軍中、府中當了一段時間的旁聽生,在加上周瑜自身的天資,他現在在馬騰的眼中,已經可以算是能獨當一面的人物了。前不久,周瑜已經進入了西涼軍事集團的高層,開始以冠軍将軍的名分,處理一些事務了,現在仍在高速的成長過程中。
刻意提起周瑜,是因為馬騰知道自己的兒子對他的重視,否則也不會授予他冠軍将軍的名号了。要知道,冠軍侯府中職級最高、權利最大的官職,便是冠軍将軍了,并且周瑜還是馬超在獲得了開府儀同三司的特殊權利之後,所賜封的第一人,知子莫若父,馬騰自然清楚,在周瑜的身上,馬超是寄予了厚望的。
小一輩的成長驚人,老一輩的則是老而彌堅。以賈诩為代表的老一輩人們,在各自的崗位上都有着出色的成績,不但将軍中、府中的大小事務處理的極為妥善,還擔負起了教導小一輩的擔子,在實踐中為他們解惑,給他們的成長添磚加瓦。這些人,也是馬超最為放心的一批人,馬超知道經過歲月的洗禮,他們都有着各自豐厚的人生閱曆,即便自己不在西涼,他們在短時間内可以完全撐起整個西涼來。
而位于老少交接年歲的其他人,正值壯年的他們,自然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這一批人中,包括國淵、武安國、韓暨、鄭渾、楊秋等人,他們雖然官職并不算太高,可每個人都有着獨特的作用,肩負着承上啟下的作用,絕對算得上西涼集團的中堅力量了。尤其是韓暨和鄭渾,這兩人不是武将,也沒有文官處理政務的能力,可他們的存在,卻令西涼二十多萬将士能夠披堅執銳,所向披靡,他們在這其中所付出的汗水和努力,是任何人也無法忽視的,他們的作用,也是任何人都無法或忘的。
總而言之,在馬超離開西涼的這段日子裡,各個部門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就像是一台已經運轉起來的機器,相互之間的磨合已經很是順暢了,大家同心協力,使這台機器的運轉速度,和馬超沒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區别。
在馬騰的講述中,他完成了自己前來的另一個目的,就是以事實說話,告訴馬超完全不必要有後顧之憂,後方大本營那可是穩固的很。行軍打仗,最怕的就是後院失火,變生肘腋的禍亂,往往才是導緻一個龐大的軍事集團倒塌的重要因素。
而馬超,則完全沒有這樣的顧慮。之所以馬超的後方大本營異常穩固,除了他知人善任和個人的魅力之外,其麾下衆人以馬超為核心,精誠團結通力合作,勾心鬥角的現象幾乎不存在,也是和諧穩定的一大重要原因。這種和諧,在馬超的有生之年,是不太可能出現什麼變故的,勢必會推動着西涼的民生、經濟等各個方面,向着良好的方向快速發展。
馬騰在看似唠家常般的簡單叙話中,給予了馬超莫大的勇氣,讓馬超覺得,在自己的身後,有自己的親人在堅定不移的支持着自己,有一班忠心不二的文武官員在支持着自己,有二十多萬狂熱的将士們在支持着自己,有西涼近百萬的龐大民衆在支持着自己……
有了這些支持,馬超還愁攻不下長安,破不了董卓的烏龜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