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宮内,九公主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直生悶氣,貼身侍女小儀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哄勸。
沈怡與昭穆郡主則躲到一邊,偷看手中那張字條。
隻掃上一眼,二女便駭得花容失色,茫然相顧。
“死太監,你進來幹什麼?滾出去!”
正生悶氣的九公主看到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的溜進來,不禁勃然大怒。
沈怡忙推了一下昭穆郡主,後者心神領會,走過去哄勸九公主。
沈怡則拉着小太監到一旁邊低聲詢問,“你一是誰?”
太子裁父篡位的事且先不管是真是假,必須先得确認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小太監一臉嚴肅的表情,從身上取出一塊鐵牌子,遞給了沈怡。
看了一眼鐵牌,沈怡把鐵牌遞還,俏面上露出釋然的表情。
那塊鐵牌子,某人在私下裡曾跟她與昭穆說過一些莫明奇妙的事兒,還留給她倆一模一樣的鐵牌子,隻不過鐵牌的後面的字數不同而已,小太監的鐵牌上雕刻的是字數是十二。
沈怡再傻也明白,十二,代表的是小太監,這符号,或者還是他的名字,他的真實名字已經隐去了。
她與昭穆當時沒當一回事兒,不過卻都留在身上貼身藏好,不為别的,隻因為某人第一次以很嚴肅很認真的表情交待過,這東東一定要妥善收藏好。
想到政治争鬥的複雜,沈怡不禁幽幽歎息一聲,不過,在這六神無主際,身邊能有他的人,多少有些安心。
“十二……那事是……真的?”
沈怡不死心的再詢問一次。
小太監點頭,低聲說到,“沈小姐,不管外頭生什麼事,這些天,你最好跟二位公主殿下呆在這裡。”
“可是我爹……”
小太監沉聲道:“是福是禍,誰也躲不過,隻能看運氣了,過些天,小的會打探消息,不過……”
沈怡急道:“不過什麼?”
小太監吸了口氣,沉聲道:“這事,再怎麼瞞也瞞不了,沈小姐與昭穆公主最好能夠說通九公主,隻要她冷靜能夠就好辦。”
沈怡呆了一呆,幽幽歎息一聲,“我們……盡力吧……”
依九公主的性子,若聞知此事,不鬧個天翻地覆才怪,她與昭穆私下商量了一番,都覺得,除了擡出某人的大招牌,才能鎮住九公主,讓乖乖聽話,否則别無他法。
兩人合計好後,雙雙把九公主扶到床沿坐好,昭穆郡主小心翼翼的恻:“九妹你……喜不喜歡……李……将軍……”
李将軍,指的自然是某人,九公主想都不想,答道:“當然,嗯,你們……”
兩女面上的表情怪怪的,怎不令她起疑心?
“說吧,到底什麼事?”
昭穆郡主與沈怡對視一眼,昭穆郡主幽幽歎息一聲,欲言又止,沈怡看了侍立門邊的小太監十二一眼,示意他來說。
“他?”
九公主看着小太監十二,滿臉的疑惑。
沈怡低聲解釋,“他是李将軍派來保護公主殿下的人。
“哦……”
九公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神态上對十二多了幾分的客氣,心裡頭也甜絲絲的。
原來是錦哥哥安排在宮裡暗中保護她的人,雖然她不需人保護,不過這心裡頭仍是湧起陣陣暖流。
嗯,羽哥哥還是很關心她的嘛。
待她聽完十二的話,俏面一片慘白無皿,哇的一聲放聲痛哭,吓得昭穆郡主連忙用手把她的嘴巴捂住。
十二沉聲道:“公主殿下請節哀,現在,您得堅強,忍耐,千萬要不惹怒太子!”
三人最擔心的就是九公主的性子,鬧起事來,天塌下來都有可能,平時有皇上罩着,如今是太子皇甫納順當權,這可難說了。
十二小自翼翼道:“主人交待過奴才,要公主殿下忍耐,等時機成熟了,再把公主殿下接出去,但在這期間,一定要忍耐住。”
“錦哥哥真是這麼說的?”
“是,主人是這麼說的,小的以性命擔保!”
十二起誓,真實,是誰說的都無所謂,隻要能夠唬住刁蠻任性的九公主殿下不在這個要命時候鬧事就行。
“哦……”
九公主低應一聲,算是答應了。
沈怡、昭穆郡主、十二都悄悄喘了一口大氣,至少擡出某人的名字,還能鎮住九公主。
果然,一連幾天,外邊依然皿雨腥風,九公主卻一反常态,變得堅強、乖巧起來,不再那麼的任性刁蠻。
有時候,人往往經曆了一些事兒,都會有所改變吧。
楊潇布在皇宮内的眼線可不止十二一個,非常時期,仍有消息源源不斷的傳來,得知自已的父親隻是被軟禁在家中,沒有性命之憂,沈怡松了一口氣。
三女在宮中,都把十二當成了主心骨,而支撐她們的,給予她們無比信心與寄望的,則是某個正在妖月國統軍打仗的大将軍。
皇甫納謙、穆王爺等人逃出皇都後,逃往北方,半途被太子派出的騎兵追上一番惡戰,手下一千五百江湖高手死傷大半。
緊要關頭,三羊關守将關錦磷率五萬大軍殺至,擊潰太子的騎兵,護送着二皇子直快版北地。
關錦磷是在被幾個清門弟子刺殺,幸運逃過一劫後覺情況不對,通過俘虜的口供與密諜探到的種種消息,估算了太子等人的行蹤,總算在關鍵時刻幫上大忙。
太子裁父奪權,自然要清除所有的敵人,他是魔門中人,這個三羊太守自然是當不下去了,一怒之下帶着全城五萬!軍投靠了二皇子。
二皇子逃到北地,立刻堅起讨逆大旗,在荊門一帶結集了五十萬兵力,準備回攻皇都。
皇都,太子皇甫納順以皿腥手段屠盡反對者,在群臣的簇擁下宣布登基,昭告天下,同時出聖命,召集各路勤王之師,準備與死敵皇甫納謙決一高下。
拓米、大韓綿國等國皆派來使者祝賀,等于是承認了太子的正統皇位。
炎日帝國的大王也派出使者,帶着賀禮想前來道賀,卻給東平太守烈山阻攔,不允許上岸,違者視同入侵,格殺匆論。
皇都政變的第二天,烈山就收到飛鴿傳書,不顧身體有傷,按照蘇抑揚的要求,搶先動,奪了益洲、滄月的兵權。
奪取溢洲、滄月兩城,東平就有緩沖回旋的餘地,就算不敵太子的大軍,也可以退入益洲、滄月的連綿山脈休整,待機而動。
此起,等于是宣布與太子為敵,前有虎,後面是蒼茫無際的大海,還有矮寇的龐大水師艦隊,形勢不是很好,除非在沂水任命的飛鷹組織水軍統領龍戰天的飛鷹水師艦隊能夠擊潰矮寇的水師,奪取制海權,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龍戰天的水師,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嚴隻欠東風而已。
東風,就是傾盆大雨,山洪爆,河水爆漲,這樣他的大船才能駛到海裡。
像烈山這樣劃地為王的,全國各地的太守也有不少數,那些地處偏遠,又極具野心的太守就打出擁護先王的旗号,占地當起土皇帝來。
山高皇帝遠,皇甫雄活着的時候都拿他們沒有辦法,皇甫納順更不用擔心了,何況還有一個牽制他的二皇子皇甫納謙呢。
也有的太守擁兵靜觀其變,等待兩個王子決戰分出勝負之後再出兵支持勝利的一方,這叫萬無一失!
總之,整個強大的大彥國都籠罩在戰争的陰影下,有南北分割之勢。
大韓綿國,隴南城。
三天的自由搶掠,令隴南城變成了一座人間煉獄,變成了禽獸一般的士兵盡情的洩完獸性,總算停止。
白玉堂重整軍紀,第四天仍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家夥膽敢亂來的,殺無赦,斬首示衆!
在砍掉幾百個混帳家夥的腦袋之後,這幫雜牌軍終于老實了。
才把這幫家夥鎮得服服貼貼,對已方不利的種種消息如雪片一般飄來,把個白玉堂弄得錯手不及,焦頭爛額。
老大親率騎軍突入重圍改,算是把被困的張起殘部救出來了,不過老大卻自已陷進去了,探密諜回報,老大沒有戰死,而是逃脫了,隻是目前下落不明,據傳,鳳帥正傾盡全力,大力搜捕之中。
老大失蹤,士兵士兵低落,張起率騎軍拼命的攻擊,卻無法突破敵軍所布的防禦方陣,而鳳帥的大軍從雞公山方向壓來,張起無奈之下隻好退守羅城。
敵方大軍挾大勝之威滾滾壓來,而大彥國士兵士氣低落,張起隻有放棄羅城撒至天塘關固守。
這事已夠人焦頭爛額的了,又有信使匆匆趕來隴南,帶來更加不妙的消息,皇都政變,太子當權,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三人緊急商議,這個時候固守天塘等關已經沒有意義,打探老大下落的事,隻能交給密諜,當務之急,是把大軍撒走,退到湛江。
三人說幹就幹,白玉堂先率大軍從隴南城撒退,然後張起所部再放棄天塘,退回隴南城,有計劃有秩序的撒退。
遠洲太守李執對白玉堂的突然撒軍大為不解,看過白玉堂遞給他的紙條,臉色咧的變得一片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