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氣漸漸轉冷,這眨眼間就要進入冬天了。這對沒有口糧的百姓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天好的時候百姓們還可以去山裡挖點野菜,打個野味勉強果腹,這天一下冷了,别說野菜了,就連那些獵物都懶得出來活動了。
看着沂水縣的百姓們每天餓着肚子走在大街上尋求生計,李錦這心裡就不是滋味。但他也沒有辦法,說白了,他隻是個小小的縣令,想懲治這些無良奸商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前幾天他發現這個國家隻征收農業稅,卻沒有商業稅,于是就給當地太守上書提議加征商業稅。
這個提議非但沒有通過,還被退回來的文書嚴厲批評呵斥了一頓。使得太守趙書河在李錦心目中的形象更可惡了幾分。
雖然趙書河沒通過李錦的提議,但李錦也沒放棄向上反應的念頭。
既然你這個當太守的不受理,那我就直接跟皇上說,反正皇帝老兒給了我密令,有直接上報的權利。
當然,一個小小縣令給皇帝的奏折要想順利交到皇帝手中,奏折遞呈渠道是很重要的。仗着楊潇在皇帝身邊做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便利,李錦想跟皇帝說什麼話,那真是太輕松了。
雖然,奏折是遞上去了,但這也不是短時間内能解決的問題。
沒辦法,當下,想通過正當門路解決糧食短缺問題是不可能了,隻能走外門邪道了。
李錦與蘇抑揚一合計,得,為了銀子,把陳楚楚推出前台。
縣令大人的愛妻過生辰,城内的大戶人家都收到大紅請貼,自然要帶着各種禮品來道賀。
女人嘛,誰不喜歡珠寶首飾?也有送價格不菲的古玩字畫,有精明的人知道這是縣令大人又在想着法子刮錢,幹脆直接送銀子。
縣衙内沒有大擺宴席,每人桌上隻擺了一杯香茶。
縣令大人苦着臉,先感謝一番,随後大吐苦水,窮啊,實在太窮了,窮得連肉都吃不起了。
白米粥正在後院煮着,很快便好,諸位都帶着禮物來道賀,實在不好意思,總不能讓大夥都餓着肚子吧,怎麼說也要先喝碗稀粥再說。
汗,這些大老爺吃的是山珍海味,人奶沖蛋花,白米稀粥,對他們來說是豬吃的食物,一個個找借口開溜,幸好縣令大人沒有熱情得要強留他們用餐,否則慘啰。
所有禮品,李錦非常不客氣的收下,前手收下,後手就讓人拿出去賣,兌換成銀子。
那些珠寶行都是大戶豪坤所開,掌櫃的一眼就認出這些東東是老爺剛送出去的首飾珠寶,眨眼就有縣衙的人拿來賣要現銀,無不搖頭苦笑。
縣令大人可真是會刮錢啊!
從此,在湛水縣的上層社會中,李縣令又多了一個綽号——刮青天。
這一來一回,李錦确實賺了不少,接着悉數全充入了公款,讓蘇抑揚和陳楚楚安排着換成糧食分發下去。
雖然暫時解決了百姓的吃飯問題,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再者,用陳楚楚過生日的名義搜刮來的錢對李錦個人來說确實不算少,但是分配到整個縣裡的百姓身上就顯得微不足道了,估計每人拿到的糧食也支撐不了太久。
李錦的三個老婆看着他這一整天都郁郁寡歡的,準備拉着他出去散散心。
今天正好是沂水縣這裡一個傳統的節日,每年秋收過後,當地人都會在農忙結束後,好不容易閑下來,趁着豐收的喜悅,辦一場花燈會。據說,每年花燈會上相識相戀的人特多。
李錦給陳楚楚與綠衣拖着上街看花燈,蘇抑揚、柳世卿也跟着來湊熱鬧,于禁自然也跟來,帶着幾個高手跟在身邊護衛,暗中還跟随着不少的高手,至少有十人以上。
街上人山人海,各種絢麗的彩燈把整個縣城照亮如白日。估計這個傳統的花燈會可能是為了縣裡年輕的男女相親準備的,農忙的時候,家裡的壯碩小夥都被拉去幹活,沒機會認識姑娘,現在趁着這個等會正好來尋找心上人。
三個女人、柳世卿看得興緻勃勃,大呼熱鬧,李錦卻感覺兩條腿都走得麻木了,正想找個地方歇下腳,前方突然傳來喧嘩聲,似乎有人在打架。
走近一看,果然有兩撥人在幹架,一撥是當地豪紳方家的人,另一個撥看裝束,應該是蠻族人。
臨州在大彥國的版圖上位于最南端,而沂水縣又是臨州的最南部。蠻族的地盤就在大彥國的南部,因此,沂水縣向南騎馬一天半的路程,就能到達蠻族地界,所以遇上什麼重大節日或集會,蠻族人也會出來逛街購物。
方家眷養了不許家奴打手,其中不泛江湖高手,不過卻被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蠻族壯漢揍得落花落水。
這蠻族三胞胎可是拳頭上站人,胳膊上跑馬的巨無霸,光看那缽兒大的拳頭,都足以吓死膽小的人。
旁邊一個看熱鬧的清麗少女拍着小手兒,咯咯嬌笑不停,似乎對打架感覺很好玩。
少女身後站着一個青袍老者,兩手籠在大袖裡,顯得高深莫測。
少女身側還站着一個英俊的年青人,神态灑脫,冷厲懾人的眼睛閃爍着堅定,冷酷、倔強,帶着說不出的傲慢氣,背上倒插着一柄古香古色的連鞘長劍,頗有鶴立群雞之感。
架打得怎樣,李錦似乎沒有看到,他的目光已被那清麗少女牢牢吸引住。
長長的睫毛,靈動的大眼睛閃爍着慧黠的光芒,嵌在玉頰的兩個酒窩帶着甜死人的笑意,又透着幾許的頑皮。體态豐腴,膚色不是很白,卻充滿了青春的活力,予人清純活潑的深刻印象。
正點的小美女呐!
沈怡溫宛,柳夢音賢雅,陳楚楚恬靜,綠衣冷豔,紫荊體貼,這小妞兒帶着一股子的野性呐。
小妞兒身邊的年青人感受到了李錦狼狼的目光,轉頭狠狠瞪着他。
李錦不甘示弱,回瞪對方,兩個人的目光接觸,碰撞出一溜火花。
兩人的目光進行無聲的交鋒,李錦不知對方有多少斤兩,看樣子應該是個狠角色,他知道自已有多少斤兩,用陳楚楚的話說,頂多是二流高手。
心中沒底,不過這時候豈能示弱,為了美女,拼啦!身邊這麼多高手,怕個雞毛!
挨在李錦身邊的綠衣似乎感受到了年青人的淩厲氣勢,冷厲的目光盯着對方。
不止是她,陳楚楚、于禁及身邊幾個高手都感受到了,充滿敵意的目光警惕的瞪着那年青人。
那年青人劍眉微皺,這小子什麼來頭,身邊竟然有這麼多高手?
李錦的目标是小女孩,自然不會跟這個劍眉男多費周章,見他皺眉,有示弱之态,也沒再搭理他。
那三胞胎兄弟是狠角色,把方家的打手揍得落花流水,巡值的捕快聞聲趕來,連聲喝止,一個性急的捕快揮舞配刀沖上。
叭的一聲,堅硬的鐵刀擊在一個巨漢的手臂上,那巨漢眉頭都沒皺半下,胳膊一揮,捕快踉跄退後,跌入同伴懷中。
該老子出場啰!
李錦大喝一聲,“都住手!”
衆人見到是他,紛紛行禮,“李大人。”
剛才龜縮在人群後面的方家大公子膽氣一壯,擠出人群,指着三胞胎大聲說到,“李縣令,這些南蠻子鬧事打人,快将他們拿下。”
靠,是你當官還是老子當官?
李錦瞪了他一眼,“是人家姑娘調戲了你?”
這家夥是頭大色狼,經常調戲人家漂亮姑娘,李錦來了之後,雷厲風行的整頓才讓他有所收斂,今日元霄節賞花燈,看到如此美女,肯定是老毛病又犯了。
不過這一回,他碰上了帶刺的野玫瑰,手下反被人揍稀哩嘩啦的。
“哧……”
清麗少女忍噤不住,失笑出聲,靈動的大眼睛瞟着李錦。
圍觀的衆人也是哄堂大笑,城内百姓誰人不知方大公子的習性,故而沒人同情他。
“我……”
方大公子老臉脹紅,呐嚅道:“那我的家丁……”
他那些家丁大半還躺在地上哎喲慘哼,一個個青皮臉腫,嘴破鼻歪,被揍得不輕,估計還有幾個斷了骨頭,沒被揍死已經算不錯了。
蘇抑揚懶洋洋道:“方大公子,你錯在先,李大人是看在令尊的面子上才不為難你,否則——”
他拖長着腔調,下面的話不說出來,在場的人也明白。
方大公子帶着他的家奴灰溜溜的跑了。
李錦微笑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人也教訓過了,姑娘不必介意,遠來都是客,姑娘請盡情遊玩。”
他臉上充滿了和藹可親的笑容,潇灑至極的轉頭便走。
“喂。”
身後傳來少女清甜的聲音。
李錦笑了,笑得很開心。
“姑娘有何賜教?”
李錦停步轉身,臉上泛着人禽無害的親切笑容。
“你就是人們所頌揚的李青天?”
清麗少女歪着頭打量他,一臉的好奇神态,活潑好動的人,一般對什麼都容易好奇。
“這……這個……”
李錦露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呐嚅道:“呃,這個……都是百姓瞎叫的……”
嘴上沒承認,不過言語與表情其實已經是在說,俺就是李大青天。
“哇,這麼年青?我明天能去你家裡看看嗎,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個清官。”
清麗少女眨動靈動的大眼睛,目光轉移到陳楚楚、綠衣與紫荊。
這偏僻的地方極少有美女出現,沒想到一下子就來了三個,姿容氣質,絕對是傾城傾國級别的。
我是不是清官,關你毛事。盡管心裡這樣想着,但李錦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相公,我們走罷。”
陳楚楚的裙擺動了一下,嬌滴滴催促。
腳上被踩了一腳,老婆吃醋了。
李錦對着清麗少女含笑點頭,“姑娘請随意盡興,告辭。”
他故作潇灑的轉身離去,頗有幾分世家公子的翩翩儒雅風度。
轉身之際對于禁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吩咐身後的高手暗中盯着姑娘的落腳之處。
這麼一鬧,陳楚楚等觀賞花燈的興趣全沒了,一回到房中便興師問罪。
“你是不是又想打她的主意?”
“呃,哪有……隻不過多看了幾眼而已……”
陳楚楚哼了一聲,“你一動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放屁!”
不會吧?這麼厲害?難道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李錦幹笑幾聲掩飾。
陳楚楚冷哼道:“你敢打她的主意,我就……”
她的中食指不停夾合着,讓人聯想到剪刀。
李錦哭喪着臉,“不會來真的吧?”
“不信你試試看?”
陳楚楚柳眉倒豎,一副咬牙切齒樣,讓人不敢不相信她真的敢拿剪刀喀嚓。
“嗚嗚嗚嗚……”
那意思不言而喻,我們的相公很無恥很無賴,什麼無恥的事兒做不出來?那小姑娘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少替他操心,還是擔心我們自已吧。
唉……
綠衣和紫荊白了李錦一眼,發出一聲重重的歎息。
李錦抱着枕頭連連作揖,“三位親親娘子,你們誤會了,今天為夫去招惹那個蠻族小姑娘是有目的的,咱們的寶石礦不是銷路不太好嗎,我看那小姑娘頭飾上鑲嵌了不少寶石,就猜到他們蠻族肯定需要寶石,所以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打開銷路。”
“那你找一個蠻族的小姑娘也沒用啊,淨在這滿口胡言。”
“看他身邊護衛的級别,那絕對不是個普通人家的小姑娘。娘子,你們經常教導我說做個言出必行的男子漢,現在不是要讓我食言吧?”
這話本來是陳楚楚經常用來教導他的,要做個光明磊落,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現在反倒被他拿回來将軍了。
二女為之氣結。
相公的性格,她們太了解了,為達目的,絕計不擇手段,還喜歡用那種令人不恥的下三濫手段。
打個比方,碰上個敵手,哪怕敵人的武功比他弱得相差十萬八千裡,光明正大交手,一根手指頭就能制服敵人,可他絕計不會面對面的與敵人交手,肯定選擇偷襲。
用他的話來說,這叫安全為上,絕對不能給敵人任李的機會。
汗,這簡直是無恥,非常的無恥。說得不好聽,相公是無恥的小人。
看來是沒得救了……
陳楚楚與綠衣對視一眼,皆發出無可奈李的重重歎息聲。
李錦從歎息聲感覺到了陳楚楚的無奈與松動,心中暗樂,連連作揖,“下不為例下不為例,為夫一定會好好對侍三位親親娘子。”
他吃定了綠衣,故而一點也不膽心她,隻是有點兒怕怕陳楚楚。
“惡心!”
“肉麻!”
最後一個枕頭飛來,李錦伸手接住,把兩個枕頭放在椅子上,自已抱着一個枕頭乖乖的往外走。
三女還在氣頭上,今晚這床,絕對上不了啦,老老實實到外間睡罷,為了蠻族的小美人兒,犧牲一晚也應該的。
“你去哪?”
李錦陪着笑臉,“三位親親娘子,為夫甘願受罰,到外間面壁思過,嘿嘿……”
“誰說讓你去了?”
陳楚楚翻着白眼兒,狠狠的瞪着他。
“啊……”
李錦迷糊了半晌才清醒過來,樂得差點想大吼幾聲發洩内心的狂喜。
“三位親親好娘子,為夫來啦!”
他張開雙臂,合身撲上,把三女撲倒在軟綿綿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