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他愛她,并不是一句假話
流淵是秦昊的左膀右臂,很是得力。此時流淵既然能提出這樣的建議來,定然是覺得這件事兒很是可行了。
慕菀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心中此時的感覺。剛剛在聽到流淵這樣說的時候,她的确是一股火沖到了腦袋頂。事實上,這就如同皇帝的後宮一樣,但凡你隻要将一個大臣的女兒娶了,為了拉攏那位大臣,皇帝就必須同那人行房,至于之後的事情,便不可知了,所以慕菀心中清楚的很,但凡這府中真的多了一個女人,那麼,那個女人絕對不止擺設這樣簡單,而那個女人也絕對不甘于做擺設。
慕菀渾身僵僵的站在那裡,一點動靜也沒有出。她不在乎流淵的話,卻是在乎秦昊的反應。
她期冀,秦昊能立刻便拒絕,雖然她明白,秦昊是個算計的很是清楚的人,可面對這樣的場景,她心中仍舊是存着很好的期冀,她覺得,以他們目前的關系來說,似乎說那麼一句話,也不是……太難。
可事實上很快便給了慕菀一巴掌,秦昊什麼都沒說。
他在考慮!慕菀覺得腦仁有些疼。秦昊這種人,若是拒絕,肯定立即就拒絕了,可他在沉默,就代表他已經在考慮這個決定了。
好像是忽然被人潑了一頭冷水一樣,慕菀沒有再逗留,轉身就走了出去。
可她剛轉過身,後面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線:“菀兒,過來。”
慕菀木木的回頭,轉頭看向了那個坐在前廳中看向自己的男人,她的意識很是有些後知後覺,腳步看起來很是輕松,可唯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等她走到秦昊身邊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甚至都看不清秦昊的臉。
“剛剛的事情你都聽到了?”秦昊說着,手也朝慕菀伸了去。
可慕菀在他的手要靠近的時候蓦地離開了,沒有讓他觸碰,這一幕,讓秦昊和流淵都有些怔愣。
“怎麼了?”秦昊的眼眸隻是一深,可随即又伸手強硬的握住了她的手。
“我問你,剛剛的事情可是聽到了?”秦昊看着面前沒有什麼表情的女人問道。
慕菀嗯了一聲。
“你的意見呢?”秦昊低聲問她,仿佛是在詢問着你今天吃飯了沒有?
慕菀不語,隻是站在那裡,安安靜靜的有些詭異。
秦昊看着她這模樣,蓦地起身,伸手抱住了她,臉頰也湊到了她的面前,并不忌諱流淵就站在一旁,他很是親昵的又問了一遍。
慕菀隻是擡眼靜靜的看着他,依舊沒有回答。
“菀兒,你知道的,凡事我不喜歡說第三遍。”秦昊的聲音裡已然帶上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慕菀聽了這話,嘴角忽然彎了起來。
在秦昊幽深眸光的注視中,她淡淡的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在秦昊就要握住的時候,她忽然伸手指向了秦昊的兇口,聲音也極其淡淡的道:“秦昊,你之前同我說的話,我覺得不對。”
慕菀微微的搖着頭道:“我不曉得你是在試探我,刺激我還是說你真的想要聽我的意見。”
“若我真是想聽你的意見呢?”秦昊很是不喜歡她臉上這般帶着幾分薄涼的笑容。
“哦,這樣啊。”慕菀看他在自己的問題中做了二選一,她又收回了自己的手,退到了一個讓她覺得很是安全的距離,這才勉強的扯了扯一抹笑意,說道:“既然對你有利,你便娶了吧。”說完,她轉頭就走。
“菀兒,你給我站住!”秦昊見她轉身就走,他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聲音有些陰測測的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回答我這個問題。”
“滾一邊兒去吧你。”就是這麼忽然之間,慕菀發飙了,她力氣很大的一把就将秦昊給甩開了。在秦昊和流淵一臉詫異的表情中,伸手冷笑着指着秦昊說道:“秦昊,你之前同我說你愛我,可我瞧着這話完全不對,你若是真的愛我,就不會拿這種事情來試探我的反應。你也是知道我的脾氣,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反應麼?我不喜歡!我不喜歡你娶其他的女人,即便是對你有天大的好處我也是不喜歡的!你去問問天下所有的女人,誰會喜歡,即便面上肯答應,可等到一個人的時候,哪個人心裡不會郁悶,不會傷心?你不是女人,你根本體會不到,你們男人可以娶無數個女人,可女人隻能嫁一個男人,這樣你強我弱的形勢下,你隻要用一點心就可以想到,沒哪個女人願意跟别的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再者,你詢問我的意見,恕我愚笨,我覺得你并非是在詢問我的意見,你是要讓我主動開口,說,‘夫君啊,既然這種事情對你好處這麼大,你就去娶好了’,秦昊,你是想讓我這樣說的對不對?明明已經很難過了,為什麼我還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來?”
“呵。”慕菀瞧着秦昊愈發低沉下去的臉色,她仍是将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帶着幾分認命:“秦昊,剛才我所說的,都是我的心裡話,可我也知道,你也很不容易。慕家對我來說,原本就不算娘家,流淵說的沒錯,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幫助。所以,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莫要來問我了。”她說完,擡了擡眼,聲音薄涼的道:“秦昊,我和你的約定,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若我們之間出現了第三個,第四個,我們的約定就不算了,我的自由便不會落在你的身上。”
說完最後一句話,慕菀甚至都沒有再看秦昊一眼,轉身就走,秦昊上前想要拉住她,卻不料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飛身直直的飛了出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主子?”流淵見情況似乎是鬧得有些大,有些小心翼翼的朝秦昊問道。
秦昊擺了擺手道:“這事情以後莫要提起了!”
“是!”流淵點頭,又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
慕菀從秦府出來以後,拒絕了驚夜的跟随,她走了許久,正好看見前面有棟建築物很是高,瞧着應當是鐘樓一類的地方,周圍有些偏僻,她甚至都沒怎麼考慮,直接飛身上了去。人坐在鐘樓最高的地方,俯瞰着一切景緻,心意外的安靜。
玄機樓的暗衛們好不容易尋到慕菀的時候,天色已經将近中午了,日頭有些大了起來,而慕菀躺在那裡,瞧着倒好像是睡着了一樣,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在這裡守着慕菀,另一路立即回去通知秦昊。
可等秦昊趕過來的時候,慕菀已經沒了身影,至于留下來看着她的那些人已然偷偷的被她甩開了。
她的反偵查能力向來很好,這是秦昊早就知道的了。
一時之間,竟是沒有人能找到慕菀了,她就好像消失了一樣,一點信息都沒有留,一堆人團團轉也不知道去哪裡尋她。
此時,秦昊才知曉,今天上午,慕菀說的話絕對不是開玩笑。
他坐在書房裡,靜靜的思考着慕菀說過的所有的話。
她的确是個直性子,很多事情,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情情愛愛的事情,雖說都是他主動,但從她今天的言語來看,她是在乎自己的。他今天其實早就察覺到了她,之所以那樣問她,也的确是想要試探一下她的反應。可沒想到,會鬧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主子,還是沒有消息,需不需要通知京兆尹,張貼畫布?”淮安也有些着急了,暗地裡還将流淵給訓了一頓。
那種毫無意義的問題為何還要提出來,從秦昊決定走這條路的時候,他從未将自己的感情妥協過,慕菀的存在是第一個,也将是唯一一個,這是毋庸置疑的。
“不必了,吩咐他們全都回來吧,若她想要回來,自然就回來了。”秦昊揉了揉眉心,臉色有些微微的疲憊。
淮安見此,隻得趕緊去下命令。
而這天,秦昊就在書房裡坐了一下午。
臨近傍晚的時候,
慕菀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了相府的門口,在看到慕菀的時候,安伯就跟打了雞皿一樣,飕飕的朝裡面跟秦昊報告,等到慕菀走到後院兒的時候,秦昊正大步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瞧見了安安靜靜的朝這邊走來的慕菀,她一身的白衣,依舊是如同離開的時候一般,模樣也十分的清醒,看來也并沒有出去喝酒。她就這樣直直的朝自己走來,秦昊剛要說什麼,慕菀已經同他擦肩而過,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就這樣直直的進了超然樓。
“主子?”淮安和驚夜有些擔心的看向秦昊。
秦昊搖了搖頭:“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準進這個院子。”說着,他又大步朝樓中走了去。
秦昊上了二樓卧室的時候,正好看見慕菀抱着枕頭從他們的卧室裡出來。
“菀兒,你要去哪裡?”秦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很是用力。
慕菀擡眼,伸手指了指隔壁的屋子道:“我想靜一靜,可以麼?”
沒有想象中的吵鬧,可她這疏離的模樣愣是讓秦昊心裡咯噔一聲。
“菀兒?”秦昊剛要說話,可又是被慕菀給搶了先。
“秦昊,我知道你為難,但我現在的确不想跟你說話。”慕菀說完,抱着枕頭就要走,I可下一秒,整個人都被秦昊打橫抱了起來,很是強硬的放到了床上。
“我不為難。”看她這幅模樣,他以為自己能受的住,可終究還是挺不住了。他将她壓在身下,聲音有些沙啞的道。
“是麼?”慕菀嘴上雖然這樣說着,可心裡俨然是不信的。
“你要如何才能相信?”秦昊覺得,自己的一切引以為豪的自制力,耐心,都在她的身上粉碎了開來,她隻是離開了他一天,他面上雖然淡定的很,可内心,早就如同瘋了一樣,被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他愛她,并不是一句假話。
“時日久了,若府中沒有擡進新人來,我不就曉得了麼?”慕菀今天在外面吹了一天的風,腦袋有些疼。
“不會擡新人,永遠不會擡。”秦昊說完,便用唇封住了她的嘴,将她所有氣他的話語都給堵了回去。
可慕菀不喜歡的事情,沒有人能強迫的成,她氣喘籲籲的推開了秦昊,皺眉道:“我今天很累,我要休息了。”知道沒辦法出去,她便背對着秦昊蜷成一團睡了過去。
秦昊見她這樣子,所有的悶氣終究是化成了一聲低歎将她給抱到了懷中。
……
最近整個京城的人都在忙活齊家老大和老三和婚禮,所以也格外的熱鬧了些。可唯有顧家,很是蕭條冷清,即便是顧知畫要成親,也并沒有将府中的冷淡氣氛給沖散。
因為,顧慎的調令下來了。
顧慎年輕的時候倒是有過幾個妾侍,可顧府的子嗣說到底,還是隻有知書知畫這一雙兒女。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顧慎将聖旨放在了中間,這才擡眼看着對面的一雙兒女道:“皇上的意思很是清楚,這次去邊疆,并非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娘也得跟着我走,換句話說,是咱們顧家要從京城遷走。”
眼下,顧皇後的一盤棋已經完全被打亂,齊思謙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天日,顧家首當其沖成了朝堂上的弱勢。而身為将軍,聽命于皇上是鐵定的事情。
“知書,我同你娘商量過了,我帶着你娘去邊關,你便留在京城,給你妹妹做個照應,宮中險惡,我總擔心畫兒受不住。有你在,她也好有個依靠。”顧慎朝顧知書道。
顧知書點了點頭,顧慎不說,他原本也是想留在京城的。
“你們倆是彼此唯一的兄妹,等到畫兒大婚以後,我跟你娘便要走了,你們……萬事小心。知書的性子也不要那麼急躁好勝,秦相此人,隻怕你一時半會兒是鬥不過的,所以,切記要自己積蓄力量,莫要以卵擊石。”大概是骨肉即将分别,顧慎今日說話的語氣着實很是沉穩,并沒有再吼。
“兒子知道了,請爹放心!”顧知書點頭,面色冷凝。
“老爺,太子殿下已經到了府前了!”一家人氣氛正低迷的時候,沉沙忽然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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