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邯問身邊的霍光道:“二兄,依你之見,讓趙過主管我大漢的農業,應該給他封一個什麼官好?”
按理說農官的老大就是大司農,不過這個官有點大,霍邯估摸着自己還不夠格封。雖然霍邯目前在大漢說一不二,但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不然總會引人诟病。
何況大司農還兼職财政部長,趙過隻是負責農業,當大司農也不合适。
霍光略一思索,答道:“大将軍持尚方斬馬劍,代行天子之事,依我之見可以任趙過為搜粟都尉。”
搜粟都尉一開始是負責生産軍糧之事的武官,韓信曾任此職。不過後來轉變成了文職,曆史上趙過就被任命過此職務。另外,與霍光同為漢昭帝輔政大臣的桑弘羊,也曾擔任過此職。
可以說搜粟都尉這個官職的升職潛力還是很大的,讓趙過來當搜粟都尉,正是再合适不過了。
于是霍邯宣布任命趙過為搜粟都尉,總管大漢農業。
“你的舞台非常大,以後整個天下都将是你的舞台!好好幹,先幫我把大漢這五十萬人給養活。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向我提出,我會全力幫你解決。”
初來乍到就被重用,成為了整個大漢的最高農官,終于得到了可以施展手腳的舞台,讓趙過是感激涕零。
他跪下來對霍邯和霍光道:“謝謝二位大人的栽培!下官定然不負所托,誓死為我大漢充實糧庫!”
趙過又接着說道:“但我的代田法,也有一些局限性。代田法對耕牛和農具的要求都較高,一般的小農戶可能無法負擔起農具和耕牛。代田之法,或許會更加适合集體組織的公田、軍田或者富裕家庭。”
霍邯哈哈一笑,心道這趙過雖然是實幹派的農業家,老農模樣。但也是有他的小聰明的,這代田法的缺點現在才說,即使自己不滿意也不能反悔了嘛!
不過霍邯并不會不滿意,趙過所說的問題,無論是耕牛還是農具,都不會是問題!
霍邯笑道:“耕牛問題好說,我們這是在草原上,别的不說,牛羊馬匹絕對是管夠的。”
趙過道:“是呀,在原本的大漢那邊耕牛寶貴,但在這巴克特裡亞之地,讓家家戶戶都有耕牛的确不是夢想。”
“至于農具,你更不必擔心!農業乃我漢人立國之本,大漢境内所有農民的農具,都由大漢政府低價提供!”
農具能花幾個錢?與其讓商人和工匠賺這筆錢增加農民負擔,還不如讓大漢官方直接定做,然後按戶低價出售給農戶。
至于之所以是低價而不是免費,則是為了防止農戶不愛惜農具。免費的他們可能會随便糟蹋,需要花錢的那就會愛護了。
“需要什麼農具,你到時候列個清單出來,我幫你搞定。”霍邯先開了一張支票。
趙過說道:“傳統的農具雖然也能使用,但下官也自創了幾種新型的農具,是為了代田法而量身定做的農具。目前還隻是我個人的試驗,但希望有一天大将軍能推廣我的新農具。”
霍邯心裡一喜,這位趙過還是位發明家啊?
“哦?是什麼新發明啊,讓我看看。”
“将軍請随我來。”
趙過帶領霍邯霍光二人,來到了田地的另一邊。趙過指着一台套在兩頭牛上的耕犁說道:“此物名叫耦犁。二牛耦耕,三人操作。”
“使用起來也很簡單,一個人在前面牽牛,一個人掌管犁轅來調節耕地的深淺,最後一個人隻用扶犁就好。”
“二位大人,可以試着操作一下。”
在這個年代農耕是一件很重要的技能,即使是皇帝自己,也得作秀種田。所以趙過邀請位高權重的霍邯來耕地,絕對是一件有拍馬性質的事。
霍邯和霍光也都下了田,霍邯在前面牽牛,趙過在後面掌管犁轅,霍光則負責扶犁。
有耕牛之力,三個人都很輕松,隻用在地裡走着就是,完全不費勁。
霍邯點頭道:“不錯,操作起來的确簡便。”
趙過繼續為霍邯講解耦犁的優點:耦犁的犁铧比之一般的犁要大上不少,并且增加了額外的犁壁。這種改造之後的犁铧的優點是可以一次性的完成深耕、翻土和培壟。經過設計之後,所有的耦犁都是統一的制式,可以方便的耕出代田法所要求的壟畎。
二牛三人配合的耦犁,可以高效率的完成大量耕地的翻耕工作。縮小在翻耕上的工時,這樣便不會耽誤農時了。
霍邯點頭稱是道:“妙哉!你的想法很不錯!這樣的農具正适合我們這裡的千裡大平原!雖然農具加上耕牛,對于一般的貧困農戶可能有些困難,但隻要我們大漢政府提供幫助,那就不成問題了!”
霍光也說道:“這耦犁配合代田法,的确很有其優點,正适合巴克特裡亞地區。而代田法對農具耕牛要求高的缺點,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問題。”
“除了耦犁之外,下官還有另外一樣新的農具,請看這邊。”
趙過指着一個木條組成的農具說道:“此物名叫耧車,是專門設計用來播種的農具。”
“耧車的主要構成有耧架、耧鬥、耧腿、耧鏟,而且根據實際地況可以設計成一腿耧至七腿耧等多種。我這一台是最通用的三腳耧車。”
霍邯看了看耧車的構造,問道:“這個耧車機器怎麼用?播種效率怎麼樣?”
趙過說道:“兩腿耧的下端有三個開溝器,播種之時用牛拉車,種子便會通過耧腿自動定量播下去,同時耧鏟會進行覆蓋和鎮壓。翻土播種覆土一步完成,大大提高了播種的效率,甚至可以達到日種一頃。”
日種一頃!霍邯不禁心中一驚,播種的效率居然如此之高!雖然霍邯對于農業并不精通,但他也知道日種一頃的吓尿是很吓人的。要是耧車的播種效果好的話,那一定得推廣!
于是霍邯問道:“耧車播種的效果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