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承彥雖然很生氣,但卻明智的閉上嘴巴。
他很明白,現在他處于劣勢,有求于大華。
但凡自己開口,必定招緻毒舌攻擊。
而且,還不能反擊。
閉上嘴巴,更安全。
安晴道:「剛才武田大人也表明了态度,大華和倭國談判的前提,便是兩國都有和平的意願,都有冰釋前嫌的覺悟。這一點共識,極其重要。若是沒有這一點共識,那談判的前提,便不複存在。」
武田美智急忙附和:「安晴大人說的對,此番,我前來琉球談判,滿朝文武,都懷了充滿和平的積極心态。我們倭國,願意拿出最大的誠意,認識錯誤,與大華和解,我們願意冰釋前嫌,來一趟破冰之旅。」
「說得好。」
安晴道:「隻要倭國能夠認識到錯誤,放下仇恨,放低姿态,願意用文明的手段處理南海問題,解決疑難雜症,我是舉雙手歡迎的。」
說到這裡,安晴突然問了德川承彥一句:「你覺得我說的對嗎?冰釋前嫌,是不是談判的前提?」
「呃……這個……」
德川承彥愣了許久,不敢說話。
安晴搖搖頭:「剛才不讓你說話,你偏偏搶着說話,現在讓你說話,你又裝聾作啞。難不成,你不想與大華冰釋前嫌?」
「不不不!」
德川承彥吓得直搖頭:「我認為安晴大人說的對,我們倭國已經認識到了錯誤,願意與大華冰釋前嫌。」
安晴道:「既然你也覺得正确,那我們就應該彼此相向,向冰釋前嫌的方向大步邁進。」
武田美智附和道:「安晴大人的提議很好,我贊成。」
安晴又望向德川承彥。
德川承彥學乖了,趕緊表态:「我贊成。」
「很好。」
安晴道:「大華與倭國想要冰釋前嫌,并不容易,需要文臣武将相互了解,有了互信,方才能真正獲得冰釋前嫌的機會。」
武田美智道:「我與安晴大人默契的談判,不就是一場互信嗎?」
安晴嫣然一笑:「我與武田大人談判,的确可以稱得上一次完美的互信。不過……」
她話鋒一轉:「我們互信,不過是文臣之間的互信。而想要我們真正的互信,那必須要做到文臣武将,俱都做到互信。」
「尤其軍方,兩國剛剛進行了武力上的較量,戰場厮殺,死傷慘烈,彼此之間,戰意濃濃。他們之間的互信,怕是很難一蹴而就。」
「而這,就是個大問題。我們盡管談的再正确,再和諧,但是,武将們卻有自己的小算盤,彼此看不順眼,不能妥協,保持一顆以和平之心。」
「這就是一個重大隐患,待日後兩國戰船相遇,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到那個地步,我們在談判桌上取得的互信,俱都化為烏有,煙消雲散。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的談判和互信,又有什麼意義嗎?」
武田美智恍然大悟:「安晴大人言之有理,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軍方的互信若是達不成,我們在談判桌上達成的互信,不過是空中樓閣,百無一用。」
安晴眸中餘光橫了德川承彥一眼:「你認為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德川承彥愣了一下,不知怎麼說。
安晴道:「這是認為我說的沒道理了?看來,我們連談判桌上的互信都無法達成啊。」
德川承彥吓了一跳,趕緊表态:「我認為,安晴大人說的很正确,我很支持。」
他必須承認,安晴說的話,毫無漏洞。
從大格局的角度出發,自上而下。
大開大合。
無比正确。
但是,在德川承彥看來,這些話不過是最正确的廢話。
所有的話都對,但卻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換句話說,就是在唱高調。
沒有任何營養。
德川承彥甚至于認為,安晴說的這些玩意,對于談判來說,沒有任何作用。
總結起來,三個字。
假、大、空!
可是,安晴為什麼要說這些呢?
她懷有什麼目的?
這一點,才是讓德川承彥最為忌憚的。
畢竟,像安晴這種大人物,總不可能說一大堆正确的廢話吧?
所以,德川承彥很糾結,回答安晴的話,小心翼翼,生怕中了安晴的埋伏。
安晴道:「武田大人認為我說的很有道理,你也認為我說的完全正确,所以,我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要軍方的将軍彼此信任,冰釋前嫌。而這,便是化幹戈為玉帛的前提。」
「下面,我提議,請雙方的軍方代表人物進場,互相認識一下,化解誤會,增進雙方的互信,為和平做出前瞻性的前提。」
武田美智道:「安晴大人說的十分有道理。」
她對身邊的人說道:「速速去請仙道貝大将軍、以及諸位将軍進場,拜見燕大人。」
那人又向德川承彥望去。
德川承彥舉棋不定。
安晴冷笑:「軍方到底聽不聽武田大人的軍令?直到現在,我依然保持懷疑。」
德川承彥吓得急忙表态,訓斥那名親衛:「看着***什麼?武田大人乃是太政官第一大臣,軍方事務,歸她全權負責,她說的話,你隻管聽從。」
「是!」
那名親衛急匆匆跑下去。
安晴也派人下去。
稍後不久。
徐天虎帶着一衆武将進場。
仙道貝也帶着三個軍方代表進場。
安晴道:「你們互相介紹一下吧,避免發生軍事危機。」
徐天虎自報家門:「我是徐天虎,一句話:德川泰康就是被我擊敗的。這句話足以讓你們認識我了吧?」
如此炫耀式的介紹,把仙道貝和麾下三位将軍搞的手足無措。
仙道貝還好,另外三個聽着徐天虎擊敗了德川泰康,一個個面露怒色,頭發絲都豎起來。
許久,仙道貝介紹:「我是仙道貝,久聞徐将軍威名,如雷貫耳,我是相當佩服的。」
另外三人心虛而又憤怒的介紹。
「我是德川百英。」
「我是德川石靜。」
「我是德川九一。」
……
安晴緩緩點頭。
她立刻意識到,此行的二十萬水軍,依然在德川承彥的掌控之下。
十分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