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陰險狡詐,燕七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看着廖戰的胳膊馬上要橫檔安四海的小手臂。
燕七從桌子上摸起一粒花生米。
手腕一抖。
嗖!
花生米像是長了眼睛,快如白駒過隙,影射出去。
誰也沒有看到花生米的軌迹。
廖戰嘴角冷笑,本以為得手,可以将安四海的手臂震斷,還沒有道德上的指責。
畢竟,是安四海先動手的,廖戰是防禦。
防禦,總是沒錯的吧?
但是,就在廖戰的胳膊快要橫檔安四海的手掌時。
“哎呀!”
廖戰一聲怒吼,胳膊肘的麻筋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頃刻間,廖戰的胳膊麻酥酥的,毫無知覺。
安四海的巴掌扇過來。
啪!
廖戰的臉被狠狠扇了一個大巴掌,嘎巴溜丢脆。
廖戰捂着腮幫子,痛不欲生,趕緊往後面躲。
躲閃之餘,發現地上有一粒花生米。
“靠,有人偷襲我,這粒花生米就是罪魁禍首。”
廖戰沖上去,大腳丫使勁跺,将花生米踩個粉碎,擡起頭,捂着腫脹火辣的腮幫子,怒視燕七。
他知道,除了燕七,别人幹不出這種事情來。
滿場官員,誰敢對他一個兵部尚書動手?
除了燕七,還能有何人?
更何況,燕七的确精通武功。
燕七态度越發和藹了,迎上廖戰紅脹的臉:“哎呀,廖尚書,安禦史打你,你怎麼不跑啊,竟然戳在那裡讓安禦史打,你這是碰瓷啊,你這不是故意陷安禦史于不義嗎?你這麼陰險,良心大大的壞呢。”
日!
廖戰這個憋屈。
我竟然成了碰瓷的了,這上哪說理去。
安四海氣呼呼道:“沒錯,廖戰,你不僅給楊克老兒洗腳,還學會了碰瓷,你這人太卑鄙了,再吃我一記老拳。”
說着,又沖上去。
燕七吓了一跳,趕緊把安四海拉回來,小聲道:“行了,得了便宜就賣個乖吧,剛才要不是我出手,您老手臂都得骨折。”
“嘿嘿,多謝賢婿!”
安四海也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得意的向燕七說了聲謝謝,回去坐好。
畢竟,剛才占了便宜,心裡美美哒。
他對于溜須拍馬的廖戰,早就看不慣,想着修理一下他。
今日,大展神威,扇了廖戰一巴掌,也算得償夙願。
楊克哼了一聲,憋不住發話了:“安四海,你大鬧尚書省,實在是擾亂公事,混淆秩序,影響力可謂惡劣至極。你若再敢鬧事,我必定會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狀。”
“嘿嘿,嘿嘿嘿……”
安四海不愧是老流氓,立刻變幻出一副笑臉:“這怎麼是大鬧尚書省呢,我不過是和廖戰切磋一下武功。而且,經過證實,我的确比廖戰技高一籌,大家有目共睹!廖戰,你覺得是不是這樣?”
廖戰心裡這個窩火啊。
就憑你,還比我技高一籌?剛才若不是燕七使詐,你胳膊都得被我打骨折,稀碎稀碎的。
楊克聽着安四海将打架說成切磋,也很無奈。
但是,安四海隻要不鬧場,也就馬馬虎虎得過且過了。
畢竟,今天要對付的是燕七,可不能亂了主次之分。
安四海這流氓欺負我,改天再找回場子。
楊克清了清嗓子,拿出丞相的威嚴,盯着燕七:“我已經将話說的很明白了,鄭尚書、湯尚書、廖尚書也向你解釋得清清楚楚,以你的智慧和才學,想必聽得明明白白了,你若是繼續鬧場,那可就是蓄意禍亂尚書省,其罪……可是不小啊。”
最後一句,有嚴重的威脅之意。
燕七呵呵一笑:“楊丞相的話,以及各位尚書的話,我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楊克哼了一聲:“你聽明白就好,也算是識相。好了,很晚了,請大家回去休息吧。”
“慢着!”
燕七又堵在了門口,一臉笑意。
楊克火冒三丈:“既然聽得明明白白,怎麼還堵住門口?”
燕七道:“我聽得明白,但卻不認同,不僅我不認同楊丞相、以及各位尚書的話,就是連皇上,也不會認同你們的荒謬言論。”
楊克氣的臉都白了:“好好好,你竟然把皇上都扯進來了,好啊,你膽子夠大,竟然敢玩火,此事還真不能善了。”
“燕七,你别想跑了,當着尚書省各位官員的面前,立刻将事情說清楚。我告訴你,你若不說出個一二三來,這事就大了。”
衆官員也大吃一驚。
想着燕七好大的膽子,竟然把皇上扯了進來。
這是魚死網破的節奏啊。
萬一沒處理好,罪過可就大了。
安四海也捏了一把冷汗,好一陣頭痛:我的賢婿啊,你可别坑我,你若是刮着皇上,沒玩好,怕是我這把老骨頭也保不了你。”
燕七一點也緊張,迎面和楊丞相對視:“請問楊丞相,皇上是明君嗎?”
我艹!
楊克心裡咯噔一下。
你這不是廢話嗎?
我敢說皇上不是明君?
不僅是我,還有說敢說皇上不是明君?
敢說皇上不是明君的,墳頭的草都二尺高了。
燕七笑了:“楊丞相猶豫什麼?難道,你認為皇上不是明君?”
“放肆!”
楊克拱手,向天緻意:“皇上乃是當今天子,直達天聽,而且,大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都是皇上治國有方。皇上自然是百年難遇的明君。”
“說得好,我也認為,皇上是百年難遇的明君。”
燕七又問楊克:“既然皇上是百年難遇的明君,自然公正廉明。反正在我心裡,皇上就是聖人,聖人嘛,肯定不會犯錯的。哎,楊丞相,我來問你,你覺得皇上會不會犯錯?”
這話又是誅心之語。
誰敢無緣無故的說皇上犯錯?
楊克一陣頭痛,害怕燕七給他下套:“此話不雅,我拒絕回答。”
燕七撇撇嘴:“楊丞相是不想做違心之論嗎?看來,在你心裡,皇上是經常犯錯咯,但此話難以啟齒,隻好拒絕回答了,是這個意思吧?”
“燕七,你放肆,本丞相怎麼會是那個意思?”
楊克吓得一下子跳起來:“皇上是有道明君,自然……自然不會犯錯,皇上是聖人,是聖賢,是天子,所作所為當然都是對的,這還用質疑嗎?燕七,你到底是何居心?”